“自根部成立，團藏成爲木葉之暗後，他就已經沒有什麼好的名聲了。”
凱文的語調帶着調侃。
而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也直接被這句話給堵住了嘴巴。
菸斗上煙霧寥寥。
凱文的聲音繼續響起：“雲隱政變事件裡，二代火影帶着你們撤離雲隱，期間卻遭到金角銀角的追殺。二代提出必須有人斷後，才能讓其他人活着回去。”
“這種情況下明知斷後必死，團藏膽怯了，你卻毫不猶豫的提出由自己斷後。”
“同一時間，二代火影千手扉間遺命，由你繼任三代火影的職位。這讓團藏一直認爲，他是在那個時候晚了幾秒的時間，從而錯失了火影的位置。”
猿飛日斬依舊沉默着。
煙也不抽了，因爲此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扒的一乾二淨，被看的清清楚楚。
團藏不甘心，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服自己，甚至不止一次想過以政變的方式來成爲新的火影。
不過幾十年的老友，猿飛日斬很清楚團藏的愚蠢在什麼地方。
力量是成爲影不可缺少的點，但僅僅只有力量卻是遠遠不夠的。
根部的成立，還有根部將忍者培養成工具，以咒印控制忍者的行爲，是不會有忍族願意將族人送進根部的。
一個山中風，得罪的是整個山中一族。
一個油女取根，讓油女一族同樣心生怨恨。
這樣的人，政變也只會成爲一個笑話。哪怕短時間裡政變成功，繼而成爲火影，最終能夠真正如臂指揮的力量，也只有根部這一部分。
“你這樣的年紀……能有這樣的思想還真是可怕啊。”
猿飛日斬猛得吸了一口煙，吐出後繼續道：“爲村子拼搏了一輩子的年邁之人，最終卻連名聲都無法保住。這樣的結果，會讓所有高層驚恐。”
凱文：“只是根據人心性格而做出的猜測，我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你自己，明白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兔死狐悲，但你所說的所有高層，現在剩下的應該就只有你和團藏，還有水戶門炎、轉寢小春四人吧？”
“你們……可配不上所有這個量詞。”
聞言猿飛日斬呼吸一滯。
此刻他早已把團藏的晚節拋之腦後，所思所想的都是自己的未來。
猿飛日斬並不愚蠢。
在看到忍者學校的學生變化後，在被點醒貴族同樣恐懼死亡，是人被殺就會死後……他已經不再考慮貴族對村子的影響了。
過去，忍者在這個世界始終是少部分人，數量是其成爲統治階級的桎梏。
擁有查克拉施展忍術幻術等力量，卻依舊需要食物才能活下去，甚至提煉查克拉需要身體能量，一定程度上消耗比普通人更多。
忍者不事生產，活下去所需要的物資同樣靠普通人生產。
故此，忍村纔會被大名府以經濟約束。
但在霸氣這種力量出現後，特別是普通人都能夠擁有這種力量，且集防禦、攻擊、感知等爲一體，已然足夠普通人將自己武裝起來。
要知道……忍者是少部分，貴族同樣也是少部分。
這個世界真正的大多數，是一直以來靠着耕地爲生，被貴族稱爲賤民的羣體。
思想解放，原本一盤散沙沒有任何力量可言的普通人被凝聚到一起，個體的力量也能夠與忍者比肩！
如此一來，貴族的命運如果不出大變故的話，其結果已經能夠預見。
而作爲影那麼多年，猿飛日斬的政治智慧，讓他在正視忍者學校的思想課後，第一時間便明白了大名府態度爲何急轉直下。
他們在怕！
就像日差的兒子所言，只要是人被殺就會死，死亡對生命帶來的恐懼是平等的。
賤民們過去一直卑微如塵埃。
但貴族卻一直高高在上，享受着整個世界對自己等人的供給。
瓦罐與瓷器之間，誰更怕被碰碎？
日向一族在戰國時代成爲火之國貴族之一，根本原因同樣是貴族想要讓自己這個集體，獲得一部分擁有力量的忍族。
就像綱手的公主身份一樣……那些一直以來以姓氏來歷而自豪的傢伙，事實上更明白自己缺乏的是什麼。
這個時候，凱文的聲音響起。
“既然一開始就是廁所，那麼當這個廁所已經堆積了太多髒污時，也就到了改廢棄的時候了。”
話音落下，猿飛日斬整個人怔了怔。
廁所……
自己真的把團藏當成廁所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一直以來都是他主動去獲得權力，並且以木葉之暗而自豪。
就算真的是廁所，那也是他自己給自己的身份。
而自己……不過是默認了他的行動而已。
現在這個廁所即將炸開，躲閃不及的話就會被沾到一身的污垢，洗都洗不掉。
猿飛日斬深吸一口煙，隨後將已經燃盡的菸灰磕在地上。
“你給這個世界帶來的，究竟是災難？還是黎明？新的力量體系，能夠讓普通人擁有忍者實力的力量，我能看到這個世界即將開始天翻地覆的變化。”
凱文看着遠處的新生代，笑着回道：“從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變化就已經開始了。甚至如果不是忽然醒悟，或許這個世界現在已經戰火紛飛。”
“思想的解放，是革命的前提。思想沒有解放，先以武力讓整個世界臣服，最終的結果或許會適得其反。”
“思想應該領先於武力，而不是武力先於思想。否則的話，後來者效之，這個世界才真的會成爲地獄。”
上課的鈴聲響起。
猿飛日斬好像學生一樣，又朝高年級的歷史課教室而去。
先生與老師是不同的。
先生只有一個，老師卻有很多。
能夠讓學生們的變得難以愚弄，猿飛日斬需要了解到各個年級其他老師的水平。
如果真的能夠以一點爲中心，輻射整個忍界的話，那麼他的態度也必然要有所改變。
猿飛一族之所以能夠在戰國時代延續，甚至在千手一族自行消散之後成爲第三代火影多年，其根本原因就是他們會站隊。
忍村初創時期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在宇智波斑離開村子後站隊千手，自身更是與豬鹿蝶達成了見證的羈絆。
……
凱文看了眼離開的猿飛日斬，隨後再次將目光轉向正進行戶外訓練的班級。
無論猿飛日斬還是志村團藏，事實上都不是他所在意的。
四年時間過去，思想的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整個忍界無論大名府還是五大忍村，沒有人能夠抵擋時代的洪流。
星星之火落入草原，燎原之勢已然興起。
而他的力量，也在逐漸突破海賊世界的極限。
……
降生於神之谷，那個被自己認爲是金手指的監獄，後來證明不過是惡魔果實能力一種。
因爲個體的多樣性，因爲想要審判善惡，因爲三觀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初代覺醒了那樣的能力。
甚至在凱文之前，這個能力所代表的惡魔果實，連名字都沒有出現過。
而在火影的世界……
落下種子，將整個世界改變，將自己的名字流傳於整個世界。
霸王色霸氣的力量，將突破海賊世界的界限。
也只有這樣，在武力方面，纔有可能與大筒木抗衡。
那個救走宇智波炎的異空間通道，在自己所記得的軌跡裡，是這個時間點絕不會出現的。
要知道宇智波帶土已然開啓了萬花筒寫輪眼，並且因爲在開眼前的經歷並沒有任何改變，其覺醒的萬花筒，心靈寫照之下覺醒的能力也依舊是神威。
將自身實體放置異空間，虛化的能力配合初代細胞的身體能量，能力使用將不限次數。
這種情況下，宇智波帶土卻依舊說出追之必死的言論。
對方的身份，已經可想而知了。
……
“先生。”
戶外訓練結束，鳴人對凱文微微躬身。
四代火影家的獨子，鳴人很清楚面前這位先生與其他老師的不同。
而另一個宇智波佐助也同樣很是尊敬，其原因在於，他的哥哥宇智波鼬對面前的先生同樣尊敬。
“苦無的投擲技巧很不錯。”
凱文鼓勵了佐助一句。
這讓從小便傲嬌的小孩有些臉紅。
撓着頭回道：“和哥哥比差了很多。我聽父親大人說，哥哥他其實入學的第一年，就已經滿足被畢業的條件。”
這話讓一旁的鳴人愣了愣。
連同另一邊的幾個學生，注意力也同樣被吸引了過來。
犬冢牙撇了撇嘴：“等本大爺學會了家族秘術，我也一樣提前畢業。”
油女志乃如同幽靈一般出現：“等你學會秘術，我們也差不多該正常畢業了。”
犬冢牙：……
宇智波鼬是天才，雖然沒有達到卡卡西當年五歲畢業的程度，但根本原因卻是因爲戰爭時期的特殊性。
六歲便能夠施展影分身之術，瞞過老師上課，本體進行另外的修行。
第一次接觸豪火球之術，便直接結印成功施展。
忍者方面的才能，無可爭議。
“但鼬並沒有選擇提前畢業。”
凱文伸手揉了揉佐助的頭。
這一舉動對六歲的佐助而言，就算是鼬現在也會選擇躲開，但這會兒他卻並沒有。
“學習是一個過程，力量僅僅只能夠說明人在術上的天賦。但操控力量的，卻是人的思想。”
“如果思想不成熟。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最終可能也會被人利用，從而犯下嚴重的錯誤。”
凱文與佐助對視。
“提前畢業，你能夠得到的是衆多同學的驚歎和羨慕，能夠一出門便聽到對於天才的稱呼。”
“但你失去的卻是精神意志上的成長，沒有朝夕相處六年的同伴，沒有太多的羈絆，沒有了成長的過程。”
“心志沒有成熟前，早早面對世界的陰暗面，這對一個孩子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說着凱文看向一旁不遠處偷看這裡的粉色頭髮女孩。
想了想開口道：“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其力量是守護的力量。想要開眼，你就先要找到自己真正想守護的東西。”
守護的東西？
佐助有些茫然。
此時的他不過六歲多，這個世界的孩子普遍早熟，但也沒有到理解這番話的地步。
一旁的鳴人連忙問道：“先生，我想知道怎麼才能讓父親他不那麼忙碌。”
凱文轉而看向鳴人：“影是權力和榮耀，但同樣也是責任。你的夢想是成爲火影，那麼你就需要明白影的責任是什麼。”
“火影大樓外的告示欄看了吧？”
鳴人點點頭：“雲隱的那些卑鄙小人，如果以後我成爲火影，一定會直接和他們開戰！”
聞言凱文頷首點點頭道：“開戰確實可以，作爲影在宣佈開戰是確實能夠威風八面，大部分人都會稱頌你的無所畏懼。”
“但……之後呢？”
鳴人有些茫然：“之後？”
凱文：“宣佈開戰，雲隱方向需要加強戒備，另外與砂隱、巖隱、霧隱的方向，同樣需要防備被偷襲。”
“兵力部署、物資調配和運輸、村子裡的間諜需要清理，其他村子安排的間諜需要獲取第一手情報。”
“如果不做好這些準備，你覺得如果輸了的話，木葉會迎來怎樣的結局？你這位宣佈開戰的影……又會被多少人痛罵？”
“戰爭不是兒戲，因爲它決定得是整個木葉那麼多忍者的命運，同樣特決定了火之國許許多多平民普通人的命運。”
話音落下，凱文朝雛田招了招手。
在小雛田怯生生的走近後，同樣伸手揉了揉這孩子的頭髮。
“相信我……日向很快就會被改變。”
雛田擡頭，與凱文對視。
身高的差距下，雛田卻能夠看到先生眼底的真誠。
“嗯。”
重重點頭後，雛田退後一步，九十度鞠躬。
三歲那年，所見所聞讓她認知中的一切都被改變了。
日差叔叔那猙獰的面孔和痛苦的表情，一夜之間原本一直關心着自己的兄長，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最後再看向不久前出身的花火……
她做出了自己覺得正確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