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騎兵哨探弓馬嫺熟,他們不是敵手。
王慶點點頭,看來自己沒有猜錯,這次前來的就是帶領同羅精騎的阿史那從禮。
能夠被選拔出去當哨探的,功夫都是不差,縱然他臨時組建的這羣雜牌兵整體素質稍遜一籌,但在同等的人馬的情況下居然被留下了四個,除了這支在這個時代早已經將名聲打出來的同羅精騎之外,應該不會再有其它。
“傳我命令!全軍立刻一級戰備!修建工事的人全部回營!
弓弩手做好準備,前往營寨邊上,時刻防禦賊囚!”
“立即往西前往長安方向,告訴王思禮這裡的情況,讓他不必爲朕過分擔心,一定要謹守營寨,不讓敵軍鑽了空子!”
“傳令長安,時刻戒備,嚴防城內有人趁機作亂……”
一道道命令被傳令兵帶着傳向四面八方,整個營地都緊張和忙碌起來。
不過並不像先前那樣,亂糟糟的一團。
而是在他們各自的隊長的帶領下,按照先前的吩咐,進行着各自的事情。
日上三竿之時,東方隱隱有塵霧揚起,茶盞裡的水輕微晃動,旋即有輕微的聲音響起,緊接着這聲音變大,很快就從聽不真切的悶響,變成了一片悶雷在滾動。
雷聲滾滾而至,黑壓壓一片的騎兵如同一堵會移動的大牆由遠至近,而後橫推而來!
營中衆人見到此幕,紛紛變了臉色,看着這奔騰而至的千軍萬馬,他們都有一種不可抵擋,任何東西都會在這鐵蹄之下化爲齏粉的錯覺。
騎兵開始減速,在距離營地大約兩裡地地方停下。
而後從震裂之中分出百餘騎,開始環繞着往營地附近靠,這是進行着戰前檢查。
阿史那從禮跨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魁梧的身子如同一座小山。
這這種山,與安祿山那種肉山不同,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魁梧有力,而安祿山……那就是一頭養肥的肉豬……
阿史那從禮長滿略腮鬍子的臉上,眼窩深陷,褐色的眼球中帶着一種漠然的望着前方不遠處建立起來的營寨,如同一頭嗅到的血腥,將要率領部下進行衝擊的頭狼。
對於這樹立起來的營寨,他感到有些驚奇,因爲按照的他的預算帶領着一堆殘兵敗將的皇帝,不可能在這麼短時的時間,將營寨建起。
但這也只是稍稍的意外罷了,對於他來說,建立了營寨不過是稍微的增加了一些進攻的難度而已,皇帝並不能逃脫被自己擒殺的命運。
他這不是狂妄自大,而是用無數次血戰證明了的。
他漠然的打量着眼前的營寨,看着那在風中翻飛的上書‘李’字的龍旗,眼中有興奮之色流露。
這是天賜的良機!
原以爲自己擺脫安祿山還需要一些時日,卻不想這樣的機會忽然就被送到了自己面前。
安守忠故意領兵落在後面,無非就是想要將自己以及自己的部下當槍使,這些阿史那從禮知道,可是他不在乎。
他裝作沒有看出安守忠的小伎倆,依然如同先前那樣,領着自己的部下,一馬當先煙塵滾滾的往這邊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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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心裡還能沒有個計較呢?
以前大唐強大,他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只能是臣服在大唐腳下,爲這個國家奮勇拼殺不敢有絲毫的異心。
但現在不同了,安祿山起兵之後,強大的帝國最外面那層看着格外嚇人的虛假外殼轟然破碎,露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個虛弱不堪,即將四分五裂的國家。
自己堂堂的狼王子孫,如何能夠一直臣服於漢人身前,對他們卑躬屈膝?
回紇幾個部落,多次暗暗派人前來,讓自己重回故地,他們願意奉自己爲王,趁着大唐疲敝,一同回紇,而後將大唐奪取自己的土地全部都給收回來!
都收回來怎麼成?必要要加倍償還才行!這些鼠目寸光被大唐壓得沒有膽子的傢伙!
阿史那從禮被大鬍子覆蓋的嘴角往上勾出了一個別人看不出來的冷笑。
“報!營寨東側是一片密集的拌馬樁,拌馬樁之後是寬闊的壕溝。
正前方是有密集的陷馬坑,陷坑後同樣也是壕溝,不過壕溝之上留有一條十丈寬的道路,直通營門。
西側外爲陷馬坑,內爲壕溝,壕溝寬闊且不止一條。
後側爲山峰,山峰陡峭,人馬不得攀登……”
前去勘察地形的人前來彙報情況,阿史那從禮眼中也一些意外的神色顯露,這不對啊,按照皇帝搶先建立營寨的做法來看,對方這是打定主意依靠營寨來給自己打消耗戰了。
只是,在營門正側留出這樣一條寬闊的道路又是何故?
莫不是這條道路上有詐?有什麼陷阱不成?
他這樣思索着。
隨後眼睛稍微一眯道:“命人攜帶土石,立即填埋營地正前方的陷馬坑!
命忽呦西西率領五十騎,沿這條路做試探性攻擊,檢驗這條路上有沒有陷阱!”
隨着他命令的發出,立即便有兵馬開始行動。
一身鎧甲手握長刀的忽呦西西,帶領着五十騎兵小心的避過這該是的陷馬坑之後,便一手提盾一手握刀,將麾下騎兵擺成一個衝鋒的隊形,將十丈寬的路面全部覆蓋,帶着警惕打馬往唐軍營寨處不斷的接近。
距離軍營還有三十丈,還有二十丈,腳下的道路都沒有問題。
營寨後面,王慶手挽長弓,把手一鬆,弓弦的震顫聲裡,帶着強勁力道的激射而出!
隨着他的這聲絃聲響,其餘也早就做好準備的四五百人也都齊齊鬆手,羽箭飆射而出,對着緩緩而來的五十騎同羅精騎籠罩而下。
“舉盾!”
忽呦西西對此早有防備,在發現事情不對的第一時間便大吼一聲,將手中的盾牌擋在前面,其餘人也都是同樣的動作。
他們胯下的馬兒,身上都披着一層皮甲,可以減免掉很多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