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您年輕着呢,哪裡就長皺紋了,咱倆站一塊兒,就像親姐妹似的,說不準再過幾年,都要以爲我是姐姐,您是妹妹了!”
唐茗悠覺得自己現在拍馬屁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了,心中默默得意起來。
寶親王妃笑着白了她一眼,道:“胡說八道,我都比你大了二十多歲,都能當你娘了!”
“哎哎哎……好姐姐,你可別佔我便宜啊,咱們說好了以姐妹相稱的,怎麼突然就要做人家的娘了呢?”唐茗悠笑着說。
寶親王妃被她弄得是笑聲不斷,一直拿帕子擦眼睛,道:“你瞧你,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該弄花妝了!”
正說着話,臨安郡主就出來了,聽到花廳的說笑聲,遠遠地就問:“娘,您今兒怎麼笑這麼開心啊?”
唐茗悠和寶親王妃循聲望去,看到臨安郡主一身橘紅色對襟小褂配着鵝黃色軟煙羅裙,娉婷而來。
臨安郡主見到唐茗悠,稍微有點驚訝,但立刻就微笑着行禮,道:“見過王妃!”
唐茗悠趕緊起身去扶,道:“郡主多禮了,別跟我這麼客氣!”
臨安郡主乖巧地笑着道:“多謝王妃嬸嬸!”
“哎,喊我一聲嬸嬸,可不就親熱多了麼?瞧瞧郡主,才十四歲就生的這般天姿國色的,將來提親的人,必然要將王府的大門給踩破了不可!”
唐茗悠拉着臨安郡主看了又看,彷彿極歡喜的樣子。
臨安郡主臉一紅,道:“王妃嬸嬸不要取笑我!”
“哪裡就是取笑你了,我說的可是心裡話,我說羅姐姐,郡主馬上就要及笄了,您肯定也要爲她張羅着了吧?”
唐茗悠知道,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必須要趁機說了,否則等客人都來了,她就找不到機會說了。
寶親王妃笑了一下,道:“這事兒還不急,我們王爺還想多留丫頭幾年呢!”
唐茗悠看了一眼臨安郡主,又看看寶親王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寶親王妃一看,便知道唐茗悠是有什麼話要說。
“絮兒,你去看看下人們準備的如何了,別等客人來了,招待不週!”寶親王妃想了個藉口打發臨安郡主。
臨安郡主立刻會意,雖然心裡也有很多疑惑,但到底還是乖乖告退了。
等臨安郡主一走,寶親王妃立刻問道:“好妹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說?可別瞞着我!”
唐茗悠嘆了一口氣,滿是爲難地道:“這件事兒我原本不該說的,事關重大,可是一想到我和姐姐的交情,又實在有點不忍心!”
唐茗悠這樣一說,寶親王妃就更加着急了,因爲她感覺這件事必然爲自己的愛女有關。
“好妹妹,你且說吧,可把我急壞了,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說不得的?”寶親王妃追問道。
唐茗悠誠懇地看了一眼寶親王妃,道:“姐姐,這話我和你說,你可千萬別傳出去,要是被我家王爺知道了,非得把我休了不可!”
“這麼嚴重?那……那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寶親王妃保證道。
唐茗悠點點頭,咬咬牙,道:“既然這樣,我就豁出去了,反正我是看不得姐姐您傷心的,更何況郡主這樣標緻的人兒,任誰也捨不得她受委屈!”
寶親王妃心想,果然和自己女兒有關,便亟不可待地問:“到底是什麼事?你可仔細跟我說了!”
“我們家王爺去了漠北,要和漠北王和談,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吧?”唐茗悠問。
寶親王妃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唐茗悠接着道:“您想啊,這和漠北和談,就是要維持兩邦和睦,那從古至今,要和外邦和談,通常會以怎樣的形式來維繫關係?”
“這……一般都是……”
寶親王妃想着想着,眼睛便越瞪越大,露出驚駭的表情來。
“姐姐想必也想到了,自古以來,都是要和親的,咱們天啓才立國短短十年,內憂外患不斷,此次漠北戰事雖然獲得了勝利,但到底還是不希望繼續打仗的,爲了維持邊境安寧,和親恐怕勢在必行!”
唐茗悠擰着眉頭,憂心忡忡地道。
寶親王妃有些慌亂,但還是道:“這……就算和親,也未必會輪到我們家絮兒吧?”
唐茗悠卻道:“王妃,您想啊,皇帝年幼,先皇有並未留下公主,沒有公主只能從宗室女當中選取適齡的,您想想看,宗室當中,待字閨中又適齡的人,還能有誰?”
寶親王妃一聽,心就更亂了,眼睛都紅了,道:“這……這可怎麼辦呢?我們家絮兒從小就嬌生慣養,哪裡能受的了漠北那種苦寒風沙啊!”
“可不是嘛……漠北氣候惡劣倒也在其次,最可怕的是那裡男多女少,民風又不開化,聽說還有夫死從子這種惡俗呢!”唐茗悠道。
寶親王妃聽了,差點兒沒哭出來,好歹忍住了,拉着唐茗悠道:“好妹妹,你可幫我想想辦法,我們家絮兒不能去和親啊,那不僅要了絮兒的命,也要了我的命了!”
唐茗悠看着寶親王妃害怕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作用了,忙安慰道:“姐姐,您彆着急,這事兒到底還沒有成定局,王爺的奏摺還沒送到京城來,一切都還有迴轉的餘地!”
寶親王妃問:“妹妹可是有什麼辦法?要不妹妹幫忙求求攝政王,讓他另選他人,好不好?”
“這事兒落在誰頭上,誰都難以接受,最怕的是,到時候爲了江山社稷,不得不犧牲咱們小郡主啊!”唐茗悠決定再嚇唬一把寶親王妃,好讓她破壞此事的決心更堅定一點。
寶親王妃眼神一橫,道:“不,不行……我管不了什麼江山社稷,也管不了什麼邊境安寧,我只不能讓我的絮兒去受那種苦,我就這麼一個女兒,無論誰說都不行!”
唐茗悠嘆息着道:“可就怕王妃到時候說不上話,聖旨一下,誰能抗旨不尊呢?”
寶親王妃聽了,露出絕望的眼神來,跌坐在椅子上,彷彿一瞬間失去了靈魂一般。
唐茗悠露出同情之色,道:“姐姐,咱們還有時間呢,好好合計合計,若是有別人可以替代小郡主和親,那小郡主就不必去受苦了!”
“誰呢?誰能來替代?”寶親王妃六神無主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