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腦海中浮起一絲亮光,她急聲道:“那是你們陳家的家徽,如果是你派的人,身上一定有圖騰,而那天倒地的人,我無意見看到了一人,身上的確是陳家的家徽,也因此,我就確定是你下的手。”
陳瓊兒恨道:“我的人莫名死在了溫家茶樓,又怎麼會殺死秋歌?!”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設計?”冷無雙寒聲道。
“你可有查過那現場的細節?我派人事後去了一趟,這個葉瀾也知道,你可以問他,那現場遺落下一塊令牌,現在還在葉瀾手裡,想他是知道那令牌的來歷,但不知爲何,沒將這些告訴你。”陳瓊兒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似乎也猜到了冷無雙此行的目的。
聽得陳瓊兒的話,冷無雙的心緒,卻再難平靜下來。
遠處,那些宮女太監們還守在原地待命。
她凝神再看一眼陳瓊兒,忽地放緩聲音,低道:“我會去查實你說的話,在這期間,你好生在這待着,若查清真相,我自會救你出去。”
陳瓊兒不敢置信地看着冷無雙,這才驚覺,她臉上的傷,竟完全好了。
心中不甚相信她的話,陳瓊兒不由再次確認:“你真的願意放我出去?”
“若你說的是事實,便是真的。”丟下這話,冷無雙緩緩離去,帶走了一隊人馬。
陳瓊兒望着她的背影,眼睛,被她頭頂的鳳冠刺得微疼,嘴角,卻是不自主地揚起一抹苦笑,神情苦澀地轉身,扶着木椅,緩緩起身。
發麻的膝蓋和渾身無力的狀態告訴她,方纔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作夢。
擡頭,看了一眼這個破舊的地方,她重重地舒了口氣,朝着她的房間而去,腳步略顯虛浮,還有些跌撞。
瘦弱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廊角。
冷無雙的心,久久不能平定,坐在鳳輦之上,她左思右想,終是一陣心煩,不由對身旁的婢女道:“你,去宮外請暮琉支暮樂師來,本宮想聽他奏的曲兒了。”
那宮女含首應道,隨即一路小
跑,朝着司樂房而去。
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色,心底涌起一抹煩躁,她轉而命令宮人們回暖玉閣。
快到暖玉閣時,碰上了步行而來的舞杏,她不由詫異,淡然視她。
舞杏行了禮,淺聲道:“聽聞姐姐去了冷宮,妹妹甚是擔憂,這不,便來瞧瞧姐姐是否安然歸來,正好碰上了姐姐,真真是巧合。”
冷無雙亦是淺笑:“當真?怕是皇上請妹妹來監視姐姐的罷?”
這般說着,她已下了輦,也不理會舞杏僵在臉上的笑意,徑自帶着自家宮人進了暖玉閣,將舞杏等人拋在身後,不聞不問。
舞杏臉上也不見怒色,只緩步跟了上來。
冷無雙進殿,坐在軟榻上,垂着頭,懶懶地看了一眼隨她一同進殿的舞杏,也不吩咐人遞茶賜座。
舞杏亦不計較,定定地站在她下首。
冷無雙輕笑:“妹妹的脾氣幾時變得這般好了?”
說罷,一揮手,身旁的婢女便領會其意,搬了張木椅,請舞杏坐下。
舞杏搖頭拒絕,緩聲道:“既然姐姐安然,妹妹這便退下了。”
說罷,正欲走,卻聞冷無雙淺道:“我請了琉雲進宮奏曲兒,妹妹若是有興趣,不妨在這兒陪我一同欣賞,也免得皇上再胡思亂想。”
舞杏的眉,緊了緊,隨即垂首應是,輕輕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靜候着琉雲的到來。
冷無雙輕輕擡眼,取下了面紗,直視舞杏:“妹妹,你且看看,姐姐的這張臉,比起以前,可有遜色之處?”
話未落,舞杏便慌忙擡起頭。
乍一看到冷無雙清麗脫俗的容貌時,身子微微一僵,視線不自主地移開一瞬,復又對上冷無雙的眼,勉強笑道:“恭喜姐姐,姐姐還與以前一樣,明豔動人,傾國傾城。”
“一會兒琉雲來了,請他奏曲兒,我們姐妹二人一同起舞如何?”冷無雙似是無意地提議道。
目光,注視着舞杏的面部表情。
舞杏又是一怔,隨即勉強點
頭答應了下來,心頭,卻涌起一絲苦澀。
冷無雙好生聰明,居然會猜出葉燁派她來監視她,而且,還對她百般爲難,這……
心中一嘆,舞杏的眼,立時便暗淡下來。
她對葉燁的愛,爲何這般深?
明知他是利用她,可她爲何還這般心甘情願,哪怕僅能換回他的一個目光,她亦心滿意足。
當初,就是因爲葉燁私下太過關心冷無雙,所以她纔會起了害她之心。
可是……到了最後,冷無雙依然還是他心尖上的人,而她,只能在他身後,用盡一切辦法,吸引他的目光。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特別是今天。
直等到日頭將落,暮琉雲白色的身影纔出現在暖玉閣裡。
冷無雙一見暮琉雲到來,便笑着迎了上去。
暮琉雲哪會想到冷無雙竟生得這般傾城,一時之間竟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
冷無雙一邊親暱地拉着暮琉雲,一邊悄聲在他耳畔道:“按字條上的地址,找到葉瀾,問他有關秋歌的事,必須辦到!”
說着,手指輕輕地一推暮琉雲,暮琉雲領會其意,懶懶一笑,借力抓住她的手,口中嘖道:“真不曾料到,姑娘竟這般好看,真是讓在下大吃一驚。”
說話間,已悄悄將紙條藏入袖中。
舞杏怔怔地看着眼前行爲親暱的兩人,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冷無雙這樣做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讓她將在這裡看到的事情一一回報給葉燁,好教他心裡難受不成?
這般想着,舞杏又覺得不太對勁兒。
一時之間,弄不清楚冷無雙這麼做的目的,她也只由繼續留在這兒,看看冷無雙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冷無雙輕輕掩脣,笑着看向暮琉雲,淺道:“琉雲,今日,奏一曲《涅磐》罷。”
說罷,她緩緩擡眼,懶懶掃了一眼舞杏,見她聽罷之後,神色怔了片刻,方纔換上輕笑,對一旁宮女道:“去尚衣局取兩套舞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