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賀修然也幫道:“這紅綢什麼時候丟的還不知道,還請太子殿下不要小看了這件事,若是在將軍府外丟的, 還只能說京城治安不嚴, 若是在將軍府丟的, 那隻能說明這暗中說不定有一股很是厲害的力量了!”
太子點了點頭, 將命令一一吩咐了下去。看大理寺來人將俞向雪帶着, 楊雲寒猛的鬆了口氣。凝芙閣算來算去是受害者,便放了回去。只是經這麼一鬧,鎮國將軍的壽宴是辦不成了, 太子承諾明年補辦後便帶着人離開,其餘的人也散了個乾淨。原本還滿是人的大廳裡一下子變得空蕩蕩, 只剩下俞向雪跪過的地方殘留的血跡提醒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送走了太子, 曹毅咬牙道:“那個太子, 一看就是楊家賀家那邊的人!而且,我沒想到居然是楊雲寒和賀秉晨兩個小輩聯手, 父親,他們已經查到後花園了,您說,要不要將後花園的東西搬到其他的地方去?”
“搬?往哪裡搬?”曹博笑道:“現在就將軍府最爲安全了,而且, 你說錯了一件事。”
“請父親指教!”
“是太子, 楊雲寒, 賀秉晨三人聯手。”
曹毅一愣, 道:“那父親……我們是不是?”
“去跟六爺說說, 讓他給賀秉晨和楊雲寒一點苦頭吃。”
“是!”
曹毅轉身就準備走,又被父親叫下道:“還有那個凝芙閣, 讓它早些消失了吧。”
典悅剛回凝芙閣,就看見她師哥帶着個男人站在屋子裡。典悅無視了那個男人,也無視了她那個師哥,對着後面的衆舞姬們道:“因爲紅綢和俞向雪還在失蹤中,我們便按照那些大人們的吩咐,這幾天就不開店了,你們如果有其他事可以回去,等凝芙閣重新開門了之後再來。”
典悅說完,搖了搖手,便自己進了屋鎖了門,砰的一下倒在了牀上。
不用別人說她也知道,凝芙閣這次惹上大麻煩了。
典悅將頭埋在被子裡,腦海裡卻是俞向雪那一張被烙下烙印的臉,現在,她不認俞向雪的身份,楊雲寒也不能去認她,她一個人在大理寺牢中可好?沒有人去看她,她一身的傷可有人幫忙處理?現在雖然已經立春,但是入夜依然有點冷,她若是得了風寒該怎麼辦纔好?
典悅這邊翻來覆去,楊雲寒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跟着他爹進門,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到他爹在前面道:“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把家族人的性命看在眼裡了?”
楊雲寒一聽,急忙跪下,卻不敢爭辯一句,的確,他那個時候說話,確實是將家族什麼的都完全拋在腦後了,現在,楊府已經成了將軍那邊的眼中釘肉中刺,整個楊家要爲他的行爲承擔責任,現在,他父親怎樣懲罰他都是可以的。
看楊雲寒跪在了地上,楊父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是想到他這個最爲看重的長子爲了一個女人將危險都棄之不顧,他瞬間冷了心腸。
“你不要跪在這裡,擋別人的路,你去祖宗那裡跪着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出來。”
“是。”楊雲寒低頭,送父親遠去之後,才起身進了祖宗祠堂。
楊父在書房裡被氣得不行,他想不通自己進退有度的兒子怎麼會辦出那樣的事,不用多想,那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女人八成是那個叫俞向雪的,想到自己兒子居然爲了她拒絕了公主,楊父心頭火起,指着一旁的書童道:“你去祠堂把那個逆子叫到我跟前來,我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看自家老爺火氣不小,那書童不敢懈怠,撒腿就往外跑。不要一會兒,那書童回來,啪的一下跪在老爺的面前,驚恐道:“老爺!公子他……他不在祖宗祠堂!”
一聽這話,楊父氣得心血上涌,身子也歪了幾下,卻是立刻扶着一旁的花架站住了。
“這件事不要聲張……知道嗎?”
看見自家老爺嚇人的臉色,書童哪敢說一個不字,連忙道:“請老爺放心,還請老爺不要動氣,愛惜身體,公子這樣做必有他的原因的!”
小廝打扮的楊雲寒還沒有出楊府,他老父親因爲他而氣病了的事情已經讓楊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他原是想去看一眼的,但是想到還在大牢裡的俞向雪和已經打草驚蛇的將軍府,他冷了心腸,擡腿離開了楊府。
雖還是白天,但大理寺大牢裡卻昏暗異常,四處散發着惡臭味,俞向雪目光渙散的躺在草蓆上,旁邊有老鼠啃她她也只是微微動了動,似乎生死疼痛已經跟她無關了。
來這裡之前已經有人將她身上的傷口處理過了,血衣也已經換成乾淨的囚衣,牢房也算是較爲乾淨的一間,難道真的是因爲楊雲寒的勢力所以她才得了這樣的待遇嗎?還是,因爲這件事牽扯重大,他們想留個活口?可是……她在後花園也什麼東西都沒有探到啊……留着她有什麼用?還不如一死了之,這樣楊雲寒也少一分牽掛。
正想着,突然聽見嘩啦啦的開鎖聲,俞向雪一愣,艱難的扭頭,發現她這間牢房外面站着三個男人,都是獄卒打扮,其中有兩個男人正在打開一個人長的棍型包裹,俞向雪不由得睜大眼睛,這時,那個包裹裡面的東西已被那兩個男人小心翼翼的擡了出來,俞向雪一看,頓時驚住了……
他們擡出的那個東西,是一個女人,準確一點來說,是跟她俞向雪長得像,且身上的傷口都差不多的人。
這些人是誰?他們想來幹什麼?俞向雪艱難的擡頭去看那第三個男人,卻聽到那男子道:“向雪……”
俞向雪一愣,頓時坐直了身體,連扯痛傷口這件事都忘了,她盯着那個一臉絡腮鬍的男人,突然哭出了聲。
“雲寒……”
“是啊……”楊雲寒笑着,輕輕拖住俞向雪的身子,小聲道:“別動,剩下的交個我們就可以了。”
俞向雪有點不敢相信,雙手緊緊扣住了楊雲寒的肩。楊雲寒知道她這樣用力會傷到自己,他朝一旁的男人使了個眼色,那男人見狀,拿出一個小瓶子在俞向雪鼻子在搖了搖,三下之後,俞向雪沉沉睡去。
楊雲寒將俞向雪抱起,看着一同前來的兩個男人道:“這裡便交給你們了,屍體要處理好,不要讓人看出些什麼。”
“是。”
見兩人應了,楊雲寒便不再多言,帶着俞向雪出了牢房。
剛一出牢房,賀秉晨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楊雲寒看了看駕車的賀秉晨,點了點頭,旋即上了馬車。
等楊雲寒進了馬車,賀秉晨駕着車轉了個彎,換了三次馬車之後,疾馳在京城外的山路中。
山路顛簸,楊雲寒雖然已經極力護住俞向雪,但是卻還是扯動了她的傷口,怕俞向雪傷上加傷,楊雲寒一把撩開車簾,看着外面的賀秉晨道:“慢點兒!”
“慢了天黑之前就趕不到了!”賀秉晨說着,又揚了一下馬鞭,回頭道:“你要是怕她受傷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去探將軍府啊!”
“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不是嗎?”楊雲寒眼神暗了暗,咬緊了牙關,“這是我乾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別後悔了,”賀秉晨看了樣楊雲寒,“你就這麼把她從牢房裡光明正大的帶出來了你不怕事發有人找你算賬嗎?”
“大理寺的不少人都有把柄捏在我的手裡,這次我一次性都用了,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將我送到我說的地方就可以了。”
“過河拆橋。”賀秉晨笑道。
楊雲寒看了賀秉晨一眼,道:“現在,我失蹤了,京城將軍府的矛頭都會指向你,你一定要小心,你要是擔心典悅的話,一同把她送過來吧。”
“不了。”賀秉晨目光一暗,轉瞬又笑道:“我早就是他們的目標之一了,上次時疫那件事都沒有弄死我,這次他們想弄死我也有點難。典悅啊……我會護得她周全的。”
聽到賀秉晨的話,楊雲寒看了眼懷中被傷得體無完膚的俞向雪,低聲道:“那你一定……要護得她周全……”
“你放心,”賀秉晨笑了笑,道:“我不會讓她試險的。”
楊雲寒抱緊了俞向雪,卻是不再說話了。
等將人送到地方之後,賀秉晨快馬加鞭的趕回了賀府。剛回賀府,迎面便看到自己多日未見的母親和麪色不好的父親。他以爲賀修然是因爲他的行事而生氣,便急忙跪在地上道:“父親,兒子這次行事的確是欠妥當,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有些機會不得不去把握,如果父親要生氣……”
“誰說你爹生氣了?”葉玉琴笑道。
賀秉晨一愣,擡頭又看了眼爹,小聲道:“那他這一臉嚴肅是……”
“是因爲朝廷下旨,要你去江南賑災……”
“賑災?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有人去了嗎?怎麼還要派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