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凝芙閣仍然處於被封狀態,秉金也沒有任何消息。典悅他們在孫大爺這裡雖然吃喝算是解決了,但是凝芙閣何時才能重新開門,這是他們一直擔心的問題。
這天天氣晴好,典悅一人在攤子上忙活着,看遠遠走來一公子,典悅習慣性的笑道:“公子遠方而來,可需要歇歇腳?這裡有熱茶,可以驅寒。”
那公子沒有說話,待人走近看清樣貌以後,典悅一愣,低聲道:“雲寒公子?”
楊雲寒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待楊雲寒坐下,典悅連忙問:“公子傷好了?”
楊雲寒一笑道:“傷口原就不深,只是中了很深的毒。受傷的第二天我就緩過來了,也沒有受什麼苦。”
典悅將新茶爲楊雲寒奉上,猶豫了幾次之後才問道:“我聽說還有幾家歌舞坊的人還被關着在,刺殺太子的人還沒有找到嗎?”
楊雲寒抿了一口茶,搖頭道:“沒有,你們還是賀大人擔保保出來的。”說完他擡眼看了眼典悅道:“沒想到這個賀大人對你們凝芙閣還真是好,那麼多官員對那些歌舞坊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賀大人一人去保你們。”
典悅一愣,旋即擔心道:“那賀大人不被我們拖累了?”
楊雲寒一笑,搖頭道:“賀大人是太子太傅,是站在太子那一邊,太子不疑他所以纔會將你們放出來,不然有多少個賀大人都本可能將你們保出來。”
楊雲寒將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道:“所以,如果有時間,你還是要去感謝一下那個賀大人。”
“感謝?”典悅無奈道:“我們連見賀大人的機會都沒有,怎麼可能去感謝賀大人?”
“會有機會的。”
“嗯?”典悅被楊雲寒這句話弄得一愣,“什麼意思?”
楊雲寒一笑,連連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聽說太子對你們歌舞坊頗有好感,雖然這次選舞最終不了了之,但是有了太子這句話,我想,你們歌舞坊紅起來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一聽楊雲寒這話,典悅立刻苦着一張臉道:“坊子都被封着在,紅?怎麼紅?”
“這……”楊雲寒一愣,凝芙閣現在還被封着在,這實在是超出他的所料。
“雲寒公子……求您一件事可以嗎?”
知道典悅要說什麼,楊雲寒連忙道:“不行不行,這件事我沒有這個權利,而且封凝芙閣的是昭和公主,是現在我最不敢惹的人,典坊主,您還是找其他人吧……”
聽楊雲寒說爲難,典悅突然覺得心裡一空。這段時間她算來算去就只有楊雲寒能救他們,沒想到楊雲寒根本就沒有辦法。難道真的要去求那個從來沒有見過一面的賀大人?秉金這段時間也沒有消息,如果能幫忙,凝芙閣早就回來了。
看典悅一臉落寞,楊雲寒也沒有辦法,只得道:“你很有可能只得等真相大白的那天了……”
典悅默了一會,知道不能太爲難楊雲寒,只得笑道:“俞姑娘還好嗎?這幾天沒見倒是怪想她的。”
一聽到俞向雪的名字,楊雲寒臉色一變,道:“她又不見了,我根本找不到她……”
典悅一愣,“又不見了?”
楊雲寒點頭。
看了眼一身便服的楊雲寒,典悅疑惑問:“你不會是來我這裡找人的吧……”
楊雲寒不好意思的一笑,立刻點了點頭。
“這次她真的沒有過來……”典悅道:“如果公主那件事你沒有解決,我懷疑,你很難將她留在身邊。”
楊雲寒神色一暗道:“這事我明白。但是現在不是我能決定的。就連我這條命的生死都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可以,我倒真想像俞向雪這樣不開心就一走了之,誰都不見。但是我做不到……”
一聽楊雲寒的話,典悅本想勸幾句的,還沒等她開口,楊雲寒搶先道:“俞向雪的行蹤你還是幫我留意一下,我現在不能在外面多待,手下的人也因家族的原因行動多有限制。向雪在京城沒什麼地方可去,說不定還是會回你這來,到時候她若過來了,你多幫我照看着好嗎?”
楊雲寒一口一個幫字讓典悅一愣,像他這種身份的人有什麼要求完全可以直接命令,像他這樣會低聲下氣的,典悅還是第一次見。看楊雲寒正滿懷期望的望着她,典悅急忙點了點頭。
“多謝典坊主。”楊雲寒一拜,道:“我現在必須趕回去了,向雪的事還請坊主多多留心。”
楊雲寒說完,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這茶館前。
看着桌上楊雲寒走前留下的那錠金子,典悅有點不太明白他這是爲何,但還是將金子收了起來。
今天的生意不是怎麼好,孫大爺早早便收攤了。一羣人正吃着晚飯,突然一羣穿着楊家服裝的家丁推門而入,典悅一愣,立刻放下碗站起來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領頭的那個沒理典悅的問話,掃了眼在場的衆人,中氣十足的問:“你們這裡哪個叫典悅?”
一聽找典悅,李茂才立刻站起來護到典悅的前面道:“你們找典悅幹什麼?”
“關你什麼事?”領頭的那個瞟了眼李茂才道:“我們楊家做事,需要向你彙報嗎?告訴我,你們這裡哪個是典悅!不然,我將你們這裡的男女老少全部都帶走!”
看這人完全不像要講理的樣子,怕他們真的將孫大爺他們都帶走了,典悅高聲道:“我是典悅!你們找我幹什麼?”
一看到典悅,領頭的那個手一揮,二話不說直接道:“帶走!”
典悅還沒有明白髮生什麼事,下一刻自己的又被人抓了起來。一看典悅被抓,李茂才一步衝到典悅面前,一把推開抓着典悅的那個人,將典悅一下子護到了身後,虎視眈眈的望着對方。
看有人搗亂,領頭的那個濃眉一皺,揮了揮手,身後又有兩個家丁衝上前來與一開始的那人一起,硬生生的將典悅抓到了那領頭的面前。
一看事情不對,孫大爺立刻上前道:“這位官爺這是幹什麼?這丫頭只是我招來幫忙的,沒辦什麼壞事,怎麼勞得官爺這麼興師動衆?”
“沒幹什麼?”領頭的目光一寒,看了眼正在掙扎的典悅,冷聲道:“就是她給我們家公子下毒,害的公子回去上吐下瀉,這怎麼會跟她沒有關係?”
領頭的話讓李茂才他們一愣,而典悅完全是一傻。
正說着,突然有個家丁捧着一個小袋子從門口進來,典悅一看,心裡一寒,這正是她的荷包!
那領頭接過荷包,聽那家丁耳語幾句,將那荷包拿在手裡正反一看,看着典悅道:“這是你的?沒有異議吧?從你房裡搜來的,還繡着你的名字。”
典悅盯着那荷包,沒有說話。那領頭也不需要典悅回答,直接自行將荷包打開,掏出裡面那錠金子,指着上面的刻印道:“這金子是屬於我們楊府的,這就是今天我們家公子在這茶館喝過茶的證據!典悅在我們公子喝茶的時候蓄謀不軌,向茶裡下毒,現在我們要將人帶走!如果你們有任何阻攔的行爲,我就當你們是共犯,一同抓走!”
領頭的說完,使了個眼色,捉着典悅的人便將典悅往門外帶,李茂才想追出來,立刻被吳月攔了下來。
看典悅被帶走,李茂才像失了魂一般,六神無主,嘴裡不停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月還算鎮定一點,分析道:“我只知道,看阿悅的樣子,楊雲寒的確來過,那錠金子也的確是楊雲寒給的。”
“但是阿悅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李茂才大聲辯護道:“她幹什麼要做這種事?又沒有一分錢的好處?”
吳月搖頭,看着典悅被帶走的方向沉默不語。
孫大爺也是着急,看着吳月和李茂才問:“你們有沒有可以去楊府說上一句話的人?現在,趕快去一個人幫着典丫頭辯一辯,免得他們直接將人給判了!”
吳月一聽,立刻道:“可以找找俞向雪俞姑娘,她跟楊雲寒的關係不是非比尋常嗎?我知道她在京城的家,我們現在就去找她,她應該能幫上忙。”
屋外寒風陣陣,典悅因爲吃飯將衣服給脫了一件,被抓的時候沒沒來得及穿上,現在整個人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抓着她的人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下手都沒點輕的。典悅嘗試性的掙了掙,領頭的那個像是背後張眼睛一般,立刻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最好跟我安分點!”
典悅立刻唯唯,現在她受制於人,還是聽話一些比較好。看這些人嚴肅的表情,楊雲寒應該是真出事了,但是這出事怎麼會怪到她頭上?楊雲寒來喝茶,留下一錠金子,結果喝茶成了投毒的方式,留下的金子成了楊雲寒來過的證據,這一切怎麼看起來這麼巧合?到底是有人故意爲之,嫁禍與她,還是她成了除楊雲寒之外的第二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