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什麼?”那老頭指着典悅他們那邊皺眉問:“那邊有人!是不是?”說完便指揮着手下去那邊查看。
小二一愣,探頭瞧了瞧那林中,林子有點密,看不出什麼,怕那羣人惹出什麼亂子,小二連忙後腳跟上。
看該來的都在往這邊走,秉金輕輕一笑,附到典悅的耳邊輕聲道:“典坊主,如果想救周姑娘,你要配合我一下。”
典悅有點不明所以,皺着眉頭看着他,卻因啞穴被封,問不得一句,只能用眼神表示她心中的疑惑。
人聲漸漸近了,秉金往那邊瞧了瞧,旋即將自己身上的一枚玉佩丟在地上,還狠狠的踩上了幾腳。
典悅看得一愣一愣的,大概知道秉金這是想幹什麼,但因爲說不了一句話只能看着秉金拼命皺眉。
小二那邊,因爲僅僅是一根樹枝斷掉的聲音,實在是不能憑藉這個找到正確的方位,正焦急着,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響在前方道:“坊主,你看,這是不是上次石大哥掉在這裡的東西?”
一聽這聲,小二和那老頭俱是一喜,立刻向典悅他們這邊趕來。那老頭一看到典悅和秉金立刻質問道:“你們兩個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秉金故意做出一副被嚇了一跳的樣子,指着那老頭問:“你又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小二怕典悅和秉金不明對方的身份,說了不好聽的話衝撞了身邊這位大人,連忙哈腰看着典悅道:“典坊主,這位大人是來這裡找人的,你們可看到一年輕姑娘在這?”
典悅和秉金同時搖了搖頭。
小二一看,立刻向着那老頭笑道:“大人您看,沒人吧……那姑娘已經逃出來了就不會呆在這地方,要是我,肯定回齊國去了,您說是不是?”
老頭皺眉想了想,顯然是不願相信自己花錢買來的小妾還沒碰到就這麼從手邊溜走了。他滿不甘心的指着典悅和秉金問:“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又不是茅廁,難道你們想在這裡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嗎?”
典悅一愣,秉金一呆,大白天,一男一女藏在這林中,不讓人遐想那是不可能的。這種什麼都沒幹卻擔在頭上的罪名典悅可不想認,她急忙上前一步,準備辯上一句,結果一張嘴,不光是自己,周圍人全都愣住了。
典悅一呆,她居然忘記了秉金還點着她的啞穴!
秉金也是一呆,突然想起剛剛他怕典悅出了聲響,順手將典悅的啞穴點了,結果後來居然將這事給忘了……秉金一邊在心裡給典悅道歉,一邊笑着打着哈哈道:“我們家坊主嗓子有點不舒服,各位見諒啊!”
嗓子不舒服?典悅狠狠剜了秉金一眼,你嗓子纔不舒服!
秉金略帶歉意的看了眼典悅,卻因衆目睽睽之下實在是沒辦法動手,只好看着那大人笑道:“剛剛大人的話說的實在是有點不好聽。這是大白天,您可以到這裡,爲什麼我們不可以到這裡?偷雞摸狗?這四個字我實在是不想聽到,我和我們家坊主只是藉着來茅廁的名義找上次被我們坊裡的琴師丟下的那枚玉佩,倒是你們,這樣子是想來幹什麼?”
秉金話說得重,一點虧都不想吃,而且還將話反問回去了,小二怕那大人生氣,不得不笑着出來打圓場,“秉兄弟,這位大人沒什麼其他的意思,就是來問問而已。玉佩什麼時候丟的?可找到了?要不要我們幫忙?”
秉金將玉佩在小二和那位大人面前晃了一晃,然後趾高氣昂的道:“這是雲寒公子特地賞給我們坊裡的,今天終於找到了,沒傷沒損,也算是我們的一大幸事了……”
小二一聽,連忙點頭,笑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聽到楊雲寒的名號,那大人眼神明顯縮了縮,卻還是多問了一句,“你們坊裡的那個琴師,沒事來這裡幹什麼?”
“這……”秉金眼珠子一轉,笑道:“上次琴師與他娘子小兩口吵架,那姑娘生氣,一把將玉佩丟到了這裡,還好我們福大,竟讓我們找着了。”秉金說完,看着典悅使眼色,典悅授意,立刻笑着點頭。
那大人一聽,鼻子重重一哼,四周看了看,甩着袖子轉身去了別處。小二看着典悅低聲道:“典坊主,您點的飯菜都已經好了,您若是沒什麼其他事,快到前院去吧,吳月姑娘還等着在呢。”
典悅點了點頭,秉金笑道:“小二哥,您快去伺候着那主吧……”秉金向那大人的方向努了努嘴,笑道:“那可是不好惹的主,趕快送走纔是真!”
“明白,明白。”小二點頭,沒幾步就跟上了那大人的步伐。秉金一看,連忙將典悅的穴道解開。
“現在你想怎麼辦?”典悅皺着眉看着越走越遠的那羣人問道。
“讓周姑娘再在這呆一會,我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將那飯吃完,等會在過來悄悄將周姑娘帶走。”
“嗯,好。”典悅向着周顏那邊邊走邊說,“我知道這一旁有個小路可以出去,不經過正門。等會我們租一輛馬車來,從小路將周顏帶出去。如何?”
秉金想了一想,道:“好。”
在典悅他們忙着將周顏帶回凝芙閣時,那位找人的大人又在人販子手上買了一個低眉順眼的姑娘,因爲有先見之明,特地將那姑娘手腳綁着帶回家。
周顏到凝芙閣調理了幾天後,不負典悅的期望,成功擔下了吳月的位置。只是讓典悅糟心的是,石累塵被關在石家出不來了!石累塵不是秉金,沒有那飛舞騰挪的本領,逃也逃不出來,這下,補了一個舞姬,又少了一個琴師,典悅還是樂不起來。
雖然百般不願,典悅還是不得不重新找了個琴師,在人員都補齊了之後,典悅特地選了個黃道吉日讓凝芙閣重新開張了!
跳不成舞,呆在凝芙閣的吳月覺得實在是無聊,便信步走到了學堂。徵得夫子的同意之後,她便幫着夫子整理資料,幹些雜活,日子彷彿又回到了當年。
在吳月清閒的時間裡,典悅這邊卻忙得不可開交。因爲怕有人認出周顏,典悅故意讓周顏臉上帶着面紗,這下卻勾起了人們的好奇心,新來的舞姬到底長什麼樣,一時間成了來凝芙閣消遣的客人們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凝芙閣的生意到了有史以來最好的時候,典悅抓住機會,又招了幾個舞姬,可愛,嫵媚,清秀的都有。並且,楊雲寒還命人送來了一副上聯,叫典悅掛在門上,讓來人對出下聯,這下子,慕名前來的更多了。
秉金看着門口那上聯,輕輕一笑。楊雲寒這個上聯出得還是有點功底的,看來還是走心了,叫他幫忙,還真沒有選錯。
忙了一晚上,清早起來算賬的典悅覺得眼前都是花的。看典悅完全不在狀態,秉金搖了搖頭,輕輕奪下典悅手上的筆道:“典坊主,你還是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你太累了,算賬已經算錯好幾個地方了。”
“啊……”典悅朦朦朧朧的應着,眯着眼睛去抓被秉金奪過的筆,翁着聲音道:“讓我算完,算完就成……”
秉金笑着,將手擡高,搖頭道:“不行,你再去睡會,你現在已經離清醒的狀態很遠了。”
“不算完我睡不着……”典悅站起來一把抓住秉金手上的筆,道:“你讓我算完……如果錯了,你指出來不就行了……”
聽到這話,秉金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上的筆交到典悅的手上笑道:“成成成,你拿着,我看着你算。”
“好……”典悅拖長尾音應了一聲,將賬本重新掃了一眼後,把一開始算錯的地方都改了過來。秉金再看時,已經沒有錯誤了。
秉金輕輕一笑,親自泡了杯濃茶遞到典悅面前道:“喝嗎?”
典悅迷糊着將茶蓋揭開,手靠在杯邊試了試水溫,皺着眉搖頭道:“太燙了……我若是等它冷下來,我都已經睡着了……”
秉金一愣,旋即笑着打趣道:“你還知道這是燙的啊?我還以爲你會一口悶呢!”
典悅豎起一根手指在秉金面前晃了晃道:“你放心,我還不傻。”
秉金一笑,轉身又端上一杯,遞到典悅面前道:“試試這個?”
與先前一樣,典悅試了試水溫,一愣,擡頭看着秉金道:“溫的?”
秉金一笑,“我拿涼水調了的,雖然有點影響口味,但是你現在就可以喝。怎麼樣?不錯吧!”
“非常好!”典悅點頭,喝了一大口,又弄了些水在臉上彈了彈,這下子,人便清醒多了。
典悅正算着賬,以前那個曾經使手段將秉金弄到廚房裡做活的雜役慌慌張張的跑到典悅面前道:“坊主,坊主,我聽我兄弟說,攬月樓被人收走了!今天換的招牌!”
典悅停筆,看着那雜役道:“攬月樓也是一個小的青/樓,易主是常事,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又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事了。”
“問題是……問題是,收走攬月樓的是那個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