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冷笑的瞟了一眼司辰,便轉身離去,剎那間便消失在原處!
司辰對於青鳶善變的性格,實在是無可奈何。他繼續關注着樓下的打鬥,皆獒顯然不是從農的對手,幾招下來,皆獒已經落入下風了。
皆獒越挫越勇,他凌厲的拳風掃過從農的臉頰,從農從容的閉閃而過。
從農抖了抖衣袖,側身站在一側,面色沉着,他一副十分嫌棄的神色,說道:“皆獒,你膽子可真夠大的!你可知道,做條好狗,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咬的……”
皆獒怒吼一聲,奮力向從農殺去……
司辰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皆獒已經是困獸之鬥,絲毫沒有什麼轉勝之法了!
司辰目光微閃,似乎想到了什麼……
司辰抿了抿嘴脣,便從風月樓七樓的欄杆之上,一躍而下。
可是,當他的身體下落到六樓的時候,不知從何處飛出的兩個黑衣人,立即將他擒住,而後飛快的將司辰拎到風月樓七樓的迴廊之上。
司辰煩躁的看着制止他的兩個黑衣人,這兩個黑衣人,一高一胖,身法卻十分矯健!
司辰用力推開圍住他的兩個黑衣人,再次嘗試飛身下樓……
只可惜,司辰的動作實在太過緩慢,他很快被制止了。
司辰無奈的瞪着圍堵着她的黑衣人,接着,他便一屁股坐在迴廊硬制的木板之上,口氣不悅的衝樓下的姬泰喊道:“姬泰,我被困在風月樓七樓,此時,你若勝了,那便是勝之不武,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司辰的聲音傳到風月樓的一樓,姬泰眉頭微蹙,本來從農與他而言,就是很難解決的麻煩,而現在,司辰卻又開始耍花招,姬泰着實覺得有些頭疼!
姬泰面色平靜,心中卻是氣血上涌,他擡頭看向七樓的雲障,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依舊蹙眉不解的問道:“賭約已定,自然各憑本事,你以爲你胡攪蠻纏,便能解決你的困局嗎?”
如今風月樓,明明十分清淨,司辰卻覺得暗潮涌動的厲害!
從農笑呵呵的問道:“吆喝!原來風月樓不僅藏着美人,還藏着俊秀少年呀!”
司辰心中竊喜,此時便是他想司徒思詩透露訊息最好的時間!
司辰按捺着心中的狂喜,對從農喊道:“久聞先生大名,在下無名之輩,對先生敬仰不已!”
從農哈哈大笑,似乎司辰辰的阿諛奉承,巧妙的擊中了他的內心,讓他此刻心情極爲舒暢!
司辰一邊觀察着看守他的兩個黑衣人的神色,他心裡十分清楚的知道,此刻若是他有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一定會被守着他的兩個黑衣人,當場擊暈過去。
看着黑衣人不斷蓄力的雙掌,司辰不露聲色的繼續說道:“只是,實在沒想到先生如今會在風月樓對面經營酒家!”
從農心情舒暢的說道:“小打小鬧,不值一提!”
司辰轉而用一種極歡快的語氣,說道:“先生,不知‘飛蘆堂’的酒旗幾日一換呢?”
從農面色未變,但是他很快便恢復了神色,從農揪了揪自己的小鬍子,撇嘴一笑,認真的說道:“這個,便要看我的心情了!”
“哦?”司辰驚異一聲,而後說道:“聽聞,風月樓中的美嬌客,美貌無雙,只是可惜,我一直未曾有機緣得見,我也只是曾在一艘破舊的船舫上,遠遠的看過她的身姿!不知‘飛蘆堂’下回兒換酒旗兒,能否繪一繪美嬌客的身姿呢?”
司辰一言,讓從農精神一振,連連稱好,大讚司辰是個有想法,有頭腦的少年!
司辰只知道自己成功的將自己身在風月樓七樓的訊息傳遞給了司徒思詩和秦宣,卻不知道從農心中所想卻是,他終於找到突破辰龍酒樓出酒量的法子了!
從農喜滋滋的離開了風月樓,絲毫沒有理睬對他窮追猛打的姬泰!
從農離開後,姬泰很快便出現在司辰的面前,他的掌風朝司辰襲來,司辰躲閃不及,只能生生承受姬泰的一掌。
司辰意識模糊之際,依舊想不明白爲何姬泰會突然襲擊他,真是見了鬼!
而在無人的暗處,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子,暗暗的觀察着這一切,她是——青囡。久經風月場所的她,對於機遇這種東西,總是表現的十分的機敏!
似乎,很快就會有一場大的變故要發生了!
天地昏暗,司辰陷入了一種莫名而又神秘境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像一朵自由自在的雲朵,漂浮在藍天綠水之間。
“呵呵!你又來了?”
熟悉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這空靈的嗓音讓司辰莫名的心安,司辰艱難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又是一片冰天雪地。
司辰緩慢的坐起身來,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頓時覺得呼吸順暢,精神也好了許多。
司辰微微一笑,淡然的問道:“青瞳,沒有想到,你竟然也在此處?”
那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常常出入這裡!真是好久不見了,司辰!”
司辰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冰山雪湖,魏然壯觀。縱橫交錯的冰谷曲折迂迴,高聳陡峭的冰壁神幻奇妙。
此刻,青瞳漂浮在一條冰湖之時,他的足尖輕點冰棱,矗立於如水晶一般閃耀的冰湖之中,那水深莫測的冰湖,高達數十尺的冰舌蟄伏在湖岸,在陽光下發出幽幽的藍光。
遠處,一條壯觀的冰瀑布,像從天而降的銀幕,懸在雪峰之間。
司辰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實在不想說,自己是被人一掌打迷糊了,才又進了這“虛晃秘境”!
“青瞳,這冰天雪地,就真的那麼有意思嗎?”
縹緲的寒氣從湖面不斷向上蒸騰,一陣陣寒風從湖面撲面而來,司辰不由得重重的吁氣,難得的放鬆,亦是難得的安寧。
司辰緊緊地閉上眼睛,而後猛然睜開眼睛,所見雖是白雪茫茫,卻是一片祥和靜謐。
青瞳似乎有些嘲諷的看着司辰,就像看着一個沒見識的小孩子一般,他平靜的說道:“南閣實在沒什麼意思,你何時纔來這裡呀!”
一粒雪塵落入冰湖之中,不過一瞬之間,湖面出現許多小冰晶,眨眼間竟萬里皆冰,只見青瞳手指微點,飛濺的雪塵,便不再滾滾而來。
司辰看着青瞳身後巨大的冰棱,如一把倒插的利劍,深深的嵌在雪峰之間,這片天地彷彿靜止了一般,沒有冰水衝動冰石的隆隆聲,此刻萬籟俱寂。
而在青瞳收手的瞬間,雪塵滾滾,從高聳的斜坡上雪層與灰塵像瀑布一樣,飛瀉而下。狂暴的雪崩產生的滔天寒意向司辰襲來。
此刻的司辰,站在這片雪白的天地之中,眉眼都沾上了寒霜。
同樣的情景,再次出現在司辰眼前,司辰心中已經平靜了許多,他看着萬里冰封的冰湖雪峰,一種堅定的情感油然而生。
青衣少年站在冰湖之上,撇脣一笑,注視着眼前人,面對司辰的探究的目光,他毫不慌張,即使身後雪塵滾滾,他的臉上依舊坦然,毫不癡愣。
廣闊的冰天雪地之間,滾滾雪塵之中,兩個少年,默默對視。
千丈高的雪塵來勢洶洶,司辰與青瞳卻是異常的淡定,彷彿這天地中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似乎洶涌而來的雪塵,萬里冰封的冰湖,這些神秘而又危險都是無光緊要的存在……
青瞳雙臂伸展,狂暴的風雪,驟然而止,在司辰的眼中,青瞳儼然成了這片天地的主人!
司辰看着青衣銀髮,俊美非凡的青瞳,微微一笑。
青瞳溫和的說道:“我還以爲在‘虛晃秘境’不會再見到你了,司辰。其實,我等了你很長一段時間!”
司辰苦笑一聲,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輕聲說道:“我也很意外自己會再次出現在這裡……”
青瞳看着寡言少語的司辰,幽幽的說道:“司辰,你並沒有出現在這裡!”
司辰無奈的搖了搖頭:“青瞳,你說起話來,實在十分的古板!這句話,你似乎忘記了,你曾經已經說過了!”
青瞳微微一笑,可能這就是兩個“無趣”的靈魂相遇,產生了某種難以言表的共鳴吧!
只是司辰和青瞳,都不知道彼此常常被周圍的人指責無趣罷了!
青瞳繼續說道:“這裡,只是‘虛晃之境’,你所見未必是真,但我所言皆真。我自然記得與你說過這樣的話語,但是我擔心你忘記了……”
司辰噗嗤一笑,調侃的說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這個糊塗的傢伙嗎?”
青瞳抿脣不語,眼角卻是掛着嘲諷的笑意。
司辰呵呵一笑,對於青瞳言語之間的諷刺毫不在意,“‘虛晃秘境’,真是玄妙!可是要我一輩子待在這裡,我是不願意的!”
“這裡……”青瞳遲疑的一刻,他面色冷凝,低低的呢喃着說道:“這裡真的像極了寒武州……”
寒武州,青瞳想要回去的地方,而此時,他無法離去!他必須完成自己的使命!
青瞳一語言畢,他的思緒便開始有些雜亂了,這些時日,居於太興山,他便覺得十分的不暢快。人們常說這太興山有拔地通天之勢,擎天捧月之姿。
他時常獨自一人,枯坐在南閣外庭的樓閣之上,看天邊雲雨,看東昇西落,看紅霞漫天,看雲捲雲舒,看悽風苦雨,看豔陽高照…………
世人常說,太興山——山勢挺拔,奇峰突兀,青松翠柏,環山而走。屋舍儼然,有美池桑竹。此間深山,有一奇峰,名曰“神秀峰”,峰上有一片殿宇,每座殿宇的檐角都掛有一串鈴鐺,每當山風徐來,便又鈴聲叮鈴,如天上仙樂。殿宇之中,有一樓閣尤爲突出,便是曉鍾閣。
即使南閣外庭的風景再怎麼明豔俊秀,於青瞳而言,都是不想!
因爲,青瞳最想念的還是寒武州的冰川,雪池,還有那極度危險又極具魅力的冰河,那一粒塵埃落入就會萬里皆冰的冰河,他將一生難忘。他曾經在夢裡見過自己在冰河裡游泳,破冰而行,好不快哉!
青瞳到現在還是很不理解,自己的義父爲什麼非要自己來到南閣,看着世家子弟的奇怪做派!
不過好在,他覺得有意思的人終於出現了!
青瞳紛飛的思緒慢慢回籠,他對司辰說道:“司辰,你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傳說,‘虛晃秘境’如黃粱一夢,進入這裡的神魂,可以得到很好的滋養!”
司辰心中曾有一些疑惑,每次他覺得自己異常疲憊或者性命堪憂的時候,都會莫名的夢到這片冰天雪地!
而如今這些疑惑,都已經不在重要了!
面對青瞳探究的眼神,司辰顯得十分的坦蕩,他坦誠的說道:“青瞳,你不必這般看着我,實話與你說了吧!我並不能自由的出入這‘虛晃秘境’!”
青瞳對司辰卻產生了更多的疑惑,他低聲詢問司辰:“所以,你爲何會到這裡,與我相遇?”
司辰認真的思索了片刻,而後無奈的聳了聳肩,搖頭輕語:“每當我受傷的時候,似乎神魂便會陷入着‘虛晃秘境’……”
青瞳思索片刻,十分嚴肅的說道:“司辰,你可記得,我上次問你:可是和寒武州有什麼淵源?”
司辰眉頭輕蹙,疑惑地看着青瞳,不解的說道:“我自然記得,你還與我說過,你能進入這裡,是因爲你來自寒武州,你愛極了那個美麗的地方,時常想念,時刻掛念,慢慢的便來到了這裡。誰也沒有見過‘虛晃秘境’真實的模樣!”
司辰站起身來,舒坦的伸了懶腰,繼續說道:“你還說,有人和你說過,這裡萬年纔會走入一人,你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見我!”
說道這裡,司辰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當時聊到這裡,你可是莫名其妙的便對我大打出手!”
青瞳慢慢的在冰湖之上踱着步,低頭緩緩的捲起袖子,而後用手插着腰悠閒淡定的晃着自己的腰,慢悠悠的說道:“是嗎?”
看着青瞳又是一副要幹架的模樣,司辰默默的用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中指的指腹。
司辰微微一怔,看着青瞳氣勢洶洶的模樣,他立即笑着擺手,說道:“青瞳!青瞳!以和爲貴!以和爲貴!”
看着司辰立即認慫的模樣,青瞳無奈的收了自己升騰的武魂。
司辰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青瞳,我似乎遇到了困境!”
青瞳靜靜的看着司辰,說道:“什麼困境?”
青瞳盯着司辰,他的聲音突然覺得極具誘惑,“司辰……你明明有一顆聰明的頭腦……應當知道該如何解決自己的困局!”
司辰突然目光無神,他被迷惑了,這是他意識飄散之前最後的想法。
青瞳看着呆愣着的司辰,他幾息閃身,便來到司辰的面前。
只見,他的指尖輕輕的拂過司辰的額頭,最後停留在司辰的額間,神情肅穆,認真的問道:“司辰……你在害怕什麼……”
迷糊之中的司辰,只覺得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他怔怔的看着前方,入目所及卻是一片蒼茫茫,蒼白的無力!
司辰發愣失神之際,他的腦海突然一陣抽痛!
司辰身形不穩的虛晃了幾步,他俯着身體急速的喘息,像魚兒渴求水兒一般。
司辰清醒了!
司辰看着青瞳,不解的問道:“青瞳!你怎麼又迷惑我!”
司辰的語氣包含着微微的怒火,青銅陷入了困惑,他不明白司辰爲何陡然清醒!
片刻之後,司辰擡眼看向駐足在自己眼前的青瞳。
青瞳無視司辰眼中的不解與質問,幽幽的說道:“我的行爲準則,何須像你報備!”
青瞳轉身,笑着看着司辰,司辰看着青瞳亮晶晶的眼睛,竟差點失神其中!
司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而後嚴肅的說道:“青瞳,你這般,實在有些過分了!”
青瞳的神情有些失望,他遲疑的說道:“你愛怎麼想,便怎麼想!”
司辰看着青瞳一副委屈的模樣,他覺得自己似乎產生了某種錯覺,那便是自己彷彿是一隻咬了呂洞賓的狗!
司辰苦笑着說道:“我又怎麼會知道你的所思所想?你莫名窺探我的心思,便是對我的不尊重,難道我連生氣的權利都沒有嗎?”
青瞳看着司辰,看着看着,他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失望之極的說道:“我在幫你,你卻如此輕看於我!”
在青瞳的注視之下,司辰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司辰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即便如此,你也必須清楚的說明你的本意,我是否願意接受你的幫助,你應該徵求我的意見!”
看着司辰連續不斷防備自己的小動作,青瞳低聲說道:“不可理喻!”
“既然你我都是這‘虛晃秘境’的過客,本應該好好做朋友,此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司辰含蓄的說道。
青瞳思索片刻,沉吟片刻,慢慢的轉身,踏上玄幻的冰湖之上。
可是,司辰的愁眉還未舒展開,青瞳便開口說道:“我就是我!我從來不會遷就誰!”
青瞳的話音剛落,司辰無奈的笑了笑,對於青瞳強勢的話語,司辰沒有反駁什麼,但是,當他還想在說些什麼的時候,司辰就看到雪峰之間,一枚黑點向他快速襲來。
正是黑子,只見黑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鑽進司辰的器魂之中。
司辰知道,自己又要被打出這片神奇的地方了!看着青瞳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司辰不由得有些焦急。
司辰半夢半醒的時候,青鳶卻在做着一件危險的事情。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青鳶蟄伏在長樑之上,靜靜的看着坐在迴廊上,沉沉睡去的皆獒!
青鳶的記憶飄到很久很久以前,古老的智慧哲思散發幽幽芳香,美麗而不纖弱,勇邁而不粗悍。
記憶裡的那片大漠,剛毅與柔美的融合。
大漠豐盈的肌膚,連綿起伏的沙包,是少女恬靜的睡夢,是母親溫情的懷抱,化作甘泉沁入心田。
青鳶獨坐在房樑之上,痛苦的回憶着,似乎那種瀕死的感覺再次扼住了她的喉嚨。
那時的青鳶,小小的,瘦弱的,無助的,悲慼的趴着駱駝的身上,瀕死之際,黃沙刺痛了她模糊的雙眼!
九州之中,人人皆知,亞武州的大漠之中,本是廖無人煙,卻在某一日起,一羣強盜停留在一所廢棄的城池之中,他們在哪裡建立了自己的樂土,過路者,稍有不慎,便會在此處淪爲奴隸,慢慢的,這些奴隸有了自己的姓名,他們便是“崑崙奴”。
黃沙之中的雲煙,遮住了沉重悠遠的嘆息,那裡有沉重的**,那裡有不甘的咆哮,那裡有痛苦的嚎叫,還有流不完的血淚……
這裡曾經是一片戰場,很久以前,古巨族的男子,多少在此喪命?
這片黃沙之下,掩埋了多少古巨族男兒的屍骨,誰也數不清!
一座座破敗的城樓披上了神秘的面紗,罩上了的塵霧,迷幻探尋的修武者的眼睛,使他們在黃沙之中跌跌撞撞。
青鳶記得,她記得,她在顛簸的駱駝背上,心跳越來越遲緩,黃沙灼痛了她迷糊的雙眼,母親的笑臉,父親的眉眼,哥哥跳躍的模樣,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化作黃沙,隨風飄去!
浩瀚的黃沙之上,青鳶的耳朵之中,充斥着驚鳴之聲,彷彿兵荒馬亂的金戈鐵馬的廝殺聲,迴響在她的耳中,旌旗飄蕩,鼓角爭鳴,悍馬長嘶,鐵蹄錚錚。
即使,此刻,走出崑崙國的青鳶,坐在人人都豔羨的風月樓的橫樑之上,那種痛苦到窒息的感覺,似乎刻入了她的骨髓,讓她時時刻刻,心心念念,不敢忘懷,不能忘卻!
那時,倒映在青鳶迷糊雙眼之中的破敗城池,是古巨族的人都不願意踏足地獄。
可是,無處可逃的她,似乎只能從一個地獄走出之後,投身另一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