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雪大仙子真的有一顆通明的道心,這想打就打想揍就揍,一點都不含糊啊。
事後繼續裝作沒事人一般的又把天殺拖回了洞裡,至於兔子肉,自然不可能放過,也一併收繳了。
這讓天殺有些憋屈,這你打就打揍就揍吃就吃,勢不如人我忍了。
可是你把兩邊兔子肉都吃了,這是幾個意思啊?
知不知道老子也很餓的好不好,這漫山遍野沒一絲靈氣有本事你再給我去找一隻來啊!
至於面上白紗,自然是一併解了,畢竟她是誰?修道修心,心境通明的無上驕女,豈會真的有執念?
不過一塊破布而已,本仙子還不待見了呢!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天殺有點兒小鬱悶,不過看在雪落痕那張終於可隨時時刻見到的無暇姿容,以及那恐怖的暴力的面子上,他覺得自己目前還是閉嘴爲好。
環顧周側一眼,他開始思考現在的處境了。
此時他的狀態的確是達到了罕見的低谷,雖然強行恢復了一點氣力,行走無誤,可五臟與筋骨之中的內傷,卻不是那麼好治的。
雪落痕雖然很是不待見他,但卻也是不得不面對自己的本心,知道,她此時只是一個普通的弱女子,甚至若沒有晚那隻兔子,她還連個弱女子都不如。
而天殺卻是煉氣大圓滿就可和結丹中期抗衡的人物,此時此刻這片地域又如此詭異,所以即便她再不想承認都不惜嘚承認。
她要是想脫困的話,只能靠眼前這個討厭的混蛋了。
因此也是將自己對這裡的見解說了出來,讓天殺分析與補充,看看有無辦法離開此地。
天殺聽着美顏如玉般的美人兒縈縈如水般的訴說,再看到那一張一合不斷咬合的清冷脣間,心頭不由泛起絲絲漣漪,眼中讚歎,覺得這真是一種美的享受啊。
“你在看什麼,聽了我說的嗎?”雪落痕冷眉一蹙,略有些冰冷的問道。
“啊?聽了聽了,當然聽了啊。”天殺一愣,起先還有點遲鈍,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連忙肯定的說道。
“真的?”雪落痕眸尾一挑,疑惑問道,有些不信。
“那是。”天殺朝她翻白眼,略有些傲嬌了,輕咳兩聲接着說道:“那個,你懷疑我們是陷入了一座不爲人知的陣法之中,四面八方雖然看似有條條大路,但卻無一條走的出去,你轉了三天又轉回原地了?”
雪落痕點頭,看着如此認真的天殺略微滿意,看來這個傢伙剛剛的確是聽了她說話啊。
可隨即,她玉臉不禁冒出黑線了,輕咬着牙,脣角的智齒在偷跑進山洞的陽光下,散發着略有些冰冷的寒芒啊。
這個混蛋,跟人說話能不能看着對方的眼睛,你眼珠子往哪裡看啊?
天殺察覺到了雪落痕的惱意,不由有些尷尬,微舔乾硬的嘴皮把視線從那動人的嫩脣上收了回來。
小聲的嘟囔道:“眼睛隨時都有的看,可別的地方,可就不隨時了,看一眼,就少一眼呢。”
雪落痕臉色陰沉,放在膝間的纖細小手緊握成了小拳頭,有種衝過去將那人再打一頓的衝動。
天殺感受到了一絲很是熟悉的殺意,不由急忙打了個哈哈,站起身說道:“那個,我們先出去看看,站的高才看得遠,天地漫漫,既然這並不是一座獨立的空間,有云有月還有日,那就一定能出的去嘛。”
可是卻忽然感覺到一陣驚人的眩暈感襲來,眼前一片黑,他不由得靠着山洞石壁,閉上眼睛過了好久才適應此時身體的虛弱。
心頭不由得略微發苦,生死線都踩了那麼好幾回了,最後可千萬別死在這人身體最基本的需求本能上了啊。
雖然以前即便在凡俗的時候他也能數月不食,但現在跟那時能比嗎?就此時這個亂七八糟的身體,就算吃了東西都要仔細吞嚥才能消化啊,更別提他還壓根別說兔子肉了,兔子毛都沒吃到一口……
不由嘆息一聲,去山澗那邊先紮了三條魚,準備吃完再幹正事兒。
可是他還是有些低估某位仙子的食量了,昨晚一隻大兔子還不夠,現在這三條魚,竟然又吃了倆兒啊。
直到他找完療傷的藥草回來,才堪堪守住了最後一條魚。
看到天殺不想吃魚而想吃人的目光,雪落痕十分不好意思的打了個飽嗝,把手上只剩下魚骨的烤魚遞了過去,細聲說道:“我以前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所以,一時就有些……”
天殺鬱悶,不是好吃,而是你以前吃的都是普通修士夢寐都求不到的寡淡靈食,自然沒這個味道。
可是……莫非沒吃過就可以隨便吃了?知不知道這是我抓的我烤的,現在本大少爺都快要餓死了啊!!!
真是看不出,看着挺苗條可人的,原來也是個吃貨啊。
天殺上上下下的瞄了美的不可方物的雪落痕一眼,心中不由惡趣味的腹嘰。
吃飽喝足之後去巡山,天殺並非是信不過雪落痕,只是有些東西,不親身經歷他自然不好下結論。
“因爲沒有特別的標誌性物體,所以我一直都是循着太陽的方向走去的。”雪落痕指了下斜上方的那輪烈日,淡淡說道。
“那個時候是早上偏晚一點,太陽東昇西墜,再以我們當時的位置來看,所以應該是西方,和現在差不多,現在也這麼走吧。”羅非沉吟一分,偏頭看向遠處沉跌起伏的山脈,悠悠說道。
雪落痕點頭,並沒有什麼意見,但就在他們走了不過兩個時辰,天殺的目光就陡然陰沉了下來。
雪落痕一愣,呼吸忽然有些急促了,略爲不安的問道:“怎麼了?”
“我餓了。”天殺看着她,眼巴巴的說道。
“呃……”雪落痕臉色陰沉下來,她真的有一分生氣了,從醒來到現在你折騰了多久?你個混蛋能不能給我認真一百息啊?!
可是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雪落痕沒奈何,只能轉向跟他去找食物啊。
但卻不想最後又尋回原地了,還是那條河邊,看來這個傢伙是吃魚吃上癮了啊。
“吃吃吃,撐死你個大混蛋……”看着天殺又趟到河中去抓魚之後,她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惱怒的小聲說道。
可忽然,她身子猛地一顫,靈動的眼眸變得呆滯,好似想到了什麼般雪白的玉臉,瞬間成了慘白之色!
又是這裡?
爲什麼,又回到了原地啊?!
若是那個混蛋沿着原路返回那自然很正常,可一直緊跟着天殺的她卻很清楚,天殺走跟回的,完全不是一條路啊。
且,走時他們是跟着太陽,一條直線走過去的,走了整整兩個時辰才聽到這個混蛋說肚子餓要回來找吃的的。
可此時,卻離那時……最多才只過了一個半時辰!
走直線卻比走彎路的要長?這是什麼道理啊?!
雪落痕心中忽然有了一分難以言喻的驚慌了,若是幾天前她面對這個情況絕對會很是隨意與淡然,因爲這只是迷陣最簡單的運用而已,不算什麼。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是一個凡人,被封禁了所有法力的凡人!
這片天地如此之大,而她卻又如此之弱小,雖然早已有了一分陷入某種陣法的猜測,可猜測終歸是猜測,現今跟着天殺一起被證實,她又怎能還保持住冷靜啊?!
看着水澗中央努力抓魚,不時濺起朵朵水花的天殺,她蒼白的臉色不由得沉默下來。
這個傢伙,早在一個半時辰以前就發覺了嗎?
可她,直到此時,甚至用了三天兩夜,都堪堪只敢猜測!
她突兀有了一分心累,以往在雪仙宮她是天之驕女,無論修煉什麼都是最快的,從小在衆人的驚歎聲中長大,所以她雖然矜持和淡然,但多多少少是有着一分傲然的。
可此時,她才驀然發覺,原來當揭開那層獨特的體質,失去所有修爲之後,她竟是,如此不堪!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輕吐玉脣,看着天殺語氣中略帶了一分顫抖,很是緩慢的說道。
“怎麼辦?涼拌唄。”天殺一手朝水中快速伸出,頭也不回就說道,當再拿出來之時手上已多了一條鮮活的魚。
轉身朝着雪落痕扔去,大笑說道:“哈哈,看來我的手藝還是沒生疏的,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啊。”
雪落痕看着那個臉色比她還蒼白,但卻笑的比誰都張揚的男人,有着一絲沉默。
曾記得,即便是在地之門前,面對三萬年前的絕世人物,這個傢伙,都能保持最基本的冷靜的。
真的有點好奇,這樣一個傢伙,到底,是有着怎樣的過往?
一夜無話,第二天當清晨第一縷光輝照進山洞的時候,雪落痕睜開了美眸,經過一夜的調整她再度找回了原先的自信與清冷,眸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雖然在某些方面她的確比不上那個男人,如抓兔子,如烤魚,再如辨路……但是,她是雪仙宮自創派以來,天賦最爲高絕的弟子。
她還不信了,不過是個身受重傷命垂一線的散修,難道自己還真的比不上不成?!
“喂,開飯了。”
但就在雪落痕心中升起萬丈豪情的時候,突然,洞口之外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
“哦。”雪落痕眼中一沉,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雖然她很是不想接受天殺的食物,可已經在抗議的肚子卻提醒她。
不想接受,也嘚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