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兩湖之地的曾國藩,也聽說了石人問世的消息,根本就不相信這樣事情,滿臉都寫滿了不屏:
“自己做個石人,難道就是皇帝命了?這些荒唐故事,只能騙騙那些無知婦孺而已,當不得什麼大事。這是張震自己想做皇帝弄出來的把戲。”
曾國華也淡淡笑了一下:“我也是這麼想的,大都督,既然張震能用。爲什麼咱們不能用?大都督坐擁兩湖之地,名滿天下,爲天下讀書人的楷模,以大都督的資歷和人脈來說。又豈是張震之流可以比擬的?”
曾國藩的心動了一動,這話未嘗沒有道理,自從自己前次大肆斬殺那些兩湖之地反對自己的士仲之後,抗議之聲也少了許多,兩湖之地起碼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登上天下至尊的寶座,君臨天下,又有誰沒有做過這斤小夢想?
曾國藩不同於張震,既然已經反了,登基稱帝的思想,從造反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腦袋之中形成。只是什麼時刻,什麼地點坐到那張位置上去而已一
曾國藩在那沉默一會,笑了一下:“說說而已,不必當真,這皇帝自然是人人都想當的,可是要看有沒有這個實力。張震爲什麼不在石人出世之後稱帝?那是因爲怕成爲各方勢力攻擊目標,咱們和張震一樣,暫且不去做那樣的傻事!”
“大都督,軍政府尚書左僕射李鴻章到!”
聽到這個名字,曾國藩臉色羔陰沉下來。道光二十四隻,李鴻章第一次科考落榜,住京曾國藩宅邸受曾補習教導;道光二十七年,二十四歲的李鴻章考中進士,選入翰林院任庶吉士同時,受業曾國藩門下。講求經世之學。三年後翰林院散館,獲留館任翰林院編修。
這李鴻章可是自己的弟子,但偏偏這位弟子現在卻跑到軍政府去當起了什麼尚書左僕射一
“恩師,弟子李鴻章參見恩師!”隨着這一聲聲音,李鴻章走了進來,一見曾國藩。就按着弟子身份恭恭敬敬施了一個禮。
那些不快瞬間從曾國藩臉上隱去,笑容滿面的說到:“少茶那,你現在可是堂堂軍政府的尚書左僕射了,那是張大元帥身邊做得寵的大臣。千萬不可再用這種禮來見我了。”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真章不敢忘記況且恩師現在是大都督,怎麼說起來鴻章也不能有少許越禮 ”李鴻章微微笑着,客客氣氣說道。
“少茶,坐,坐,上茶!”曾國藩幫着招呼李鴻章坐下,滿面春風問道:“少莖,聽說前些日子在南昌。打撈起來了一尊石人,上面還刻着十二個字,那是上天顯靈,讓張大元帥登基稱帝,我家大都督聽了,正想着派人前去道賀呢。”
“事情倒真有這回事情,可咱們說句實話,我家大帥無論從資歷還是名氣上來說。都個大都督相去甚遠,大都督尚且沒有稱帝,我家大帥又豈會率先稱帝?”李鴻章倒是一點也都沒有隱瞞意思,坦率說道:“這次鴻章來到這裡,也是奉了大元帥之命,前來告知大都督,大都督若不稱帝,我家大帥也絕不稱帝”
曾國藩哈哈笑了兩聲,隨口敷衍幾句把這話帶了過去,李鴻章隨口聊了一些別的事情,話鋒忽然一轉:“大都督,聽說清軍攻兩湖甚急,不知道如今戰況如何?”
說到這裡。曾國藩的臉上變得嚴峻起來:
“少茶,這也不想瞞你,戰況實在不容樂觀,前面打得很緊,清軍集中起全部精銳主力,我湘軍死傷慘重那,尤其是在火藥方面耗損嚴重。我正想着派國華再去一次你們那裡,第一是請求再次提供火器,其次是看百戰軍能不能再打幾仗,轉移一些清軍注意力”
“浮章這一次來,已經爲大都督帶來了二十萬斤火藥。
這話頓時讓曾家兄弟喜動顏色,又聽李鴻章繼續說道:
“至於用兵方面,大都督想來已經知道,翼將軍石達開已經取得四川。震動清廷,而我家大帥在得知兩湖之地連番遭到攻擊,又再度派出兩路人馬再度攻擊!”
曾國藩頻頻點頭,不斷說了一些感激的話,此時就聽門外響起了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大都督,我聽說張震那廝鳥弄了個什麼石人出來,他手下的那些馬屁精都在勸張震稱帝,呸,我鮑就不相信了,就憑那些鳥人,難道還想弄個皇帝出來?”
這話讓曾家兄弟大是尷尬,隨着聲音鮑大步走了進來,一見李鴻章居然在這,頓時呆在了那裡,曾國藩板起臉來,厲聲說道:
“炮,你這個混帳東西,混亂在那說些什麼話?還不快向李大人賠禮道歉?”
炮訥訥的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李鴻章反而笑道:“這可一點小也都不怪鮑將軍,炮將軍的話其實鴻章聽起來也對,我家大帥若是稱帝,必然會引起大多數人的不滿那 ”
“少茶,我老炮是個混人,剛纔那些話都是屁話,你少答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老鮑在這裡給你賠禮了!”鮑訕訕笑着,也不知是真賠禮還是在那爲自己開脫。
氣氛未免有些尷尬,卓國華急忙把話題轉開:“鮑,你不在前線指揮,卻跑到了這裡來,還得罪了李大人和張大元帥,實在可恨,前方目前如何?”
炮不敢造次,急忙說到:“大都督,副都督,清軍前些日子連續猛攻,但都被我打了回去,還趁着清軍疲憊之機,我親自帶着起偷襲。大獲全勝,殺了清軍一個副將,殲敵千餘人,只是前面火藥行將用盡。所以特意親自回來請求增援!”
炮是湘軍中的第一猛將,有他在前面鎮守,這也是曾國藩能在這裡穩如泰山的原因之一,此時聽了部下的話微微點頭:
“火藥方面不需擔心,李大人奉了張大元帥的命,已經督運二十萬斤火藥來此,很快我就派人給你送去”
炮吐了下舌頭,這軍政府可真富得流油,自再誣誣四右布,曰肌肌o”蘭頭。卻不知道李鴻章和自己說衆個做什麼,李鴻章看丫舊小圍,說道:
“你我雖然各爲其主,可咱們這份交情還在,我也不想瞞你,誰在這個時候勸說張大元帥或者曾大都督爲帝,那可就是奇功一件!”
鮑忤然心動,李鴻章的話一下打到了他的心思裡:“少茶,其實我也已經想過,可是怎麼勸說,這可大有學問,少茶,你讀的書多,啊老鮑是個粗人,你幫我拿個主意着看。”
李鴻章在炮耳邊低語幾句,炮不斷點頭,李鴻章把主意說完,又低聲說道:
“總之不管是張大元帥也好,還是曾大都督也罷,總之,誰能夠取得這今天下,咱們之間都可以互相照應,鴻章在這可和你定斤,君子協議。將來誰要是得勢,千萬不能忘了自家兄弟”
炮拍着胸脯應了下來,說話間已經來到沈膘駐地,沈膘請一衆人等坐下,自己轉到內室,過了一會抱着一個精緻盒子出來,神神秘秘放到了曾國藩面前。
打開盒子一看,裡面流光異彩。一尊小小金佛出現在了衆人面前,更加奇特的是,金佛身上果然亥着八個字:“巨蟒轉世,當爲天子!”
曾國藩一顆心跳動不停,忽然想起了自己離奇身世。
雲遮霧罩,陰霾滿天。霧氣之中。一條巨大的蟒蛇在空中盤旋,呼地一下降至院子上空,盤旋一週,慢慢將巨大的蛇頭進入房門。大蟒蟲雙目閃光,渾身黝黑,嘴裡吐出血紅的信子,嘶嘶有聲。
曾國藩的祖父嚇得猛然醒來,卻是一場驚夢,渾身冷汗,再無睡意。於是,披衣下牀,聽了聽,金雞唱曉。心裡七上八下,打開房門,猶覺似夢非夢。適才藤影一晃,夢境與現實油然相連。更是心驚肉跳。
正在左右狐疑,西廂房裡傳出“哇 哇??”的嬰兒哭聲。隨之。呀的一聲,房門打開,老伴顫悠悠地走過來說:“孫子媳婦生了,是個胖崽!”
這個胖崽就是曾國藩,此後,巨蟒降生曾家的傳說紛紛揚揚,流傳在那古老神秘的高嵋山麓,流傳於湘鄉、衡陽偏僻的山村中
“巨蟒轉世,當爲天子!”
難道,這上面說的就是自己嗎?
“大都督,吉兆啊!”
“大都棄,這是上蒼刻意安排的啊!”
聽着耳邊不斷響起的聲音,曾國藩卻笑着把金佛放到一邊:
“世上哪有那麼荒唐的事情。什麼金佛,什麼巨蟒轉世,我從來也不相信這些,沈膘,說吧,你花了多少銀子弄了這麼一個東西出來?”
“大都督,沈膘冤枉!”沈膘一下急了,大着嗓門說道:“大都督。那天我和兄弟們出去操練,就看到湖中水面大動,水底好像有什麼東西一般。當時兄弟們看着害怕。過了不知多少時候,卻有一條碩大無比的大魚浮上水面,我大着膽子讓兄弟們去把這大魚抓了過來,等撈上來的時候現這大魚已經死了。可是肚腹之中鼓鼓漲漲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卑職命令部下把大魚肚子切開。卻現了這一尊金佛就在其中,大都督,這事當時在場有很多兄弟都可以作證,柬職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編造出這樣的謊言,請大都督明察 ”
曾國藩心裡已經信了**分,這事沈驟說的如此詳細,又有證人,想來的確那天是生了這樣詭異的事情。
湖水翻動,忽現在大魚,肚子裡又出現金佛,難道真的是在那裡預示着什麼?
“大都督,這是上上吉兆啊!”此事鮑迫不及待,大聲說道:
“巨蟒轉世,可不說的就是大都督?當爲天子,說的是大都督合當爲帝。請大都督登基稱帝!”
“請大都督登基稱帝,上遵天命!”
那些部下一迭聲的話,讓曾國藩有些不知所措。難道上天真的是這樣安排的,自己真的有天子之命嗎?
曾國藩猶豫着,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皇帝個置的誘惑,卻又是自己根本無法抗拒:
“諸個,我曾國藩一心只想着造福兩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當什麼皇帝,諸位萬萬不可如此六
“大都督既然不願爲帝,何不先稱王?“說的話,居然又是那個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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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明白大都督苦心,大都督心裡只想着兩湖,可是現有上天之命在此,大都督萬萬不可違背。否則必然會有禍害。大都督可以先稱王,以觀天下大勢,再做定奪是否稱帝!”
“炮將軍此言可行,請大都督稱王!”
卓國藩有些彷徨,把目光投到了李鴻章身上,畢竟,兩湖大都督府要想站穩腳跟,必須要得到軍政府的全力支持,因爲做做軍政府代表的李鴻章意見就顯得格外重要。
李鴻章早知曾國幕心思,上前一步說道:“我代我家大帥,恭祝大都督得此上天吉兆,前後石人問世。後有金佛出水,皆是天相不可違背!
石人者,無靈性之物,故張大元帥尚有選擇;金佛者,最是吉利之物。大都督若不趁此良機,恐將來毀之晚矣!
鴻章謹代軍政府並張大元帥。恭請大都督稱王,以安兩湖之心,以安天下之心!鴻章已幫大都督設計好了,大都督可以先稱“湘王,!”
“請大都督稱湘王,安民心!”
“曾國藩何德何能,得到上天垂憐,得到你等擡舉,曾國藩是不想稱帝的,可是爲了兩湖,爲了天下。曾國藩不得不勉爲其難,暫且稱王!”
曾國藩終於下定了決心,站了起來,在那沉默一會,然後環顧衆將。眼見衆人都流露出了無限期盼之意,這才長長吸了一口氣說道:
“諸個,我就依了你們心思,按照少茶說法,暫且稱爲“湘王”可是將來若是有比曾國藩更加合適人選,曾國藩一定退個讓賢以爲大賢左右輔助鼎定天下 ”口,整天在爲火藥愁,可那裡到好出年就是二十刀兒,小引,這人比人可真讓自己有些沮喪。
“大都督,大都督!”正在那裡說着戰況,就見曾國藩部下匆匆跑了進來:“大都督。武昌方面沈將軍派人報信,柚們,他們 。
那部下看到李鴻章也在,吞吞吐吐的不敢說話,曾國藩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快:“李大人也是自己人,什麼話不妨爽爽快快說了出來”。
“是,沈將軍在湖裡現一尊小小金佛!”
幾個人大是詫異,現一尊金佛又有什麼可以大驚卜怪的?曾國藩搖了搖頭,只怕是自己部下在武昌呆的實在無聊了,這才把這麼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也來彙報自己。誰想到那部下又接着說了下去:
“只是那金佛有些怪異,上面也和南昌打撈出來的石人一樣解刻了八個字 。
曾國藩和身邊一衆人等愣在了那裡,真的會有這樣的事?李鴻章站了起來,拱拱手說道:“大都督,居然連續生這樣事情?看來這天下是要大變了,反正眼下清軍暫退。兩湖之地左右也是無事。大都督何不親往武昌,也好一辨真僞?”
曾國藩有些心動,曾國華和鮑在一旁竭力鼓動,曾國藩在那想了好大一會,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猛子,你小子官可升得夠快的。這一段時候沒有見着,居然一下升到了左領校尉。我看再這麼下去,明年可就能升到都尉了啊”。張全看着剛網趕到武昌沒有多久的冉猛胸章上的“左領校尉”幾個字。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笑道。
冉猛哼了一聲:“你個崽子不是這纔到武昌沒有多久,就從司水隸尉一下升到了中領校尉?再說這武昌天高皇帝遠的,你在這裡逍遙自在。卜爺可忙得團團亂轉,前段時候護送那些美國洋夷去蘇州,結果路上遭到伏擊,老子命都差點送了。
張全嬉嬉笑着:“知道你小子辛苦了,走,走,帶你去武昌的觀景樓。請你吃武昌最正宗的最地道的江鰓魚去,那滋味我想着就流口水”。
“先不忙着吃魚,我這次來是爲了正經事情來的。”冉猛擺了擺手,說道:“南昌出現石人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過了,對這事情怎麼看法?。
“大帥早該登基稱革了,咱們這些人官雖然不大,可好歹也算是開國功臣,是不?。一聽說這事。張全好像氣就不打一處來:
“老天爺都安排好了讓大帥登基稱帝,可那些大帥府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還不借着這斤,機會趁熱打鐵,勸說大帥登基稱帝,咱們這些在外帶兵的人,誰不眼巴巴的等着這一天?可是那些官員不知怎麼想的。纔在大帥前加了幾個字!別人怎麼想的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我們兄弟聽了,哪一天不罵那些官員的?”
“這話咱們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傳了出去冉猛看了一下週圍,:卜聲說道:“尚書左僕射前些日子到了武昌,吩咐你辦的那件事情怎麼樣了?”
張全點了點頭:“放心,全都安排好了,沈膘那個王八蛋,還真當自己撈到寶了,爲了這事,我們兄弟可當真沒有少費心思,也多虧了水軍劉家傑幫忙,要不然還沒有那麼順利 。
冉猛臉上表情輕鬆了不少:“張全,此事重大,大帥這次把我暫時調到武昌,爲的就是全力督辦此事,至於具體爲什麼這麼做,我也不知道。我最近剛剛從大帥衛隊調到了正在成立的黑衣隊裡,辦的都是這樣一些事情,一個是黑衣隊,一個是皁衣隊,別怪當兄弟的沒有提醒過你。聽說皁衣隊的那幫傢伙不太好惹 。
張全在武昌呆的時間久了,這些事情從來也都沒有聽說過,當下兄弟提醒,心裡有些感激,不過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嬉笑着拉着冉猛就去了武昌有名的觀景樓。
來到以前自己的老位置上,卻看到湘軍駐紮在武昌的統帶沈驟早就帶着幾斤小人在那裡了,兩人也算客氣,見了面互相拱了拱手。
坐下要了有名的江鰓。菜還沒有上來就聽到沈膘那一桌上說道:“這次沈將軍在湖裡撈出了那尊金佛。這功勞可當真大了,旁的咱們不說,就光金佛上的那八個字。
“是啊,是啊,聽說軍政府前段時候也撈出來了一個石人,大是大了。可光大有什麼用?人家十二個字,咱們八斤小字,可石人金佛這麼一比。那可就高下立判了”
“石人石人,終究是石頭做的。金佛那是什麼?金子!這石頭東西怎麼和金子做的東西比?所以要我說那咱們大都督那纔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這話一點不漏的傳到了張全冉猛耳朵裡,冉猛倒也沒有什麼,張全臉上卻大是不忿:“***,東西都是我放進去的,現在這幫王八蛋到的意起來了 。
聲音說的很低,冉猛還是急忙打斷了張全的話,以目視之,微微搖頭。
喝了幾口酒心情這纔好了起來。卻看到遠遠有船過來,又放出幾聲號炮,那一桌子上的人全都齊齊站了起來:“好了,是大都督親自來了!”
趕到江邊,把曾國藩等人迎進城來,張全和冉猛知道李鴻章也隨着一起來此,也匆匆迎出。
衆大都督府的人心裡牽掛那尊金佛,也不多話,在沈驟帶領下來到湘軍駐地,李鴻章卻慢慢落在後面拉住了炮:
“鮑,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剛纔心裡有一些話,在船上的時候人多,不好和你細說,現在就我們兩人,不妨全給你倒了出來。
我看數日之內。先出石人,再現金佛,其中必有古怪,大亂之世。必出異相,這或許真是老天爺在那暗示着什麼。
我看當年天下大勢,要麼我家大帥,要麼你家大都督,總有一日會取得這今天下,咱們這些做部下的人,你說有哪一個不想出將入相的。
炮聽了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