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和源市,晴,空氣溼度,15%,礦井瓦斯爆炸可能性低,非常適合地下礦山開採。
在和源市副市長倪傑的見證下,鍾白和威爾遜兩人作爲抽籤代表,在辦公區的廣場裡完成了抽籤。
幸運的是,在威爾遜先抽的情況下,鍾白依然抽到了二號子礦山的籤,這也是他上次和巾幗女礦長徐梅曾經一起下過的那個子礦山。
威爾遜對這個抽籤結果也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他只是象徵性的和鍾白握了個手便鬆開了。
布拉德利帶着一干工人們,讓五輛礦山重卡運載着自動鑽爆系統的所有設備,駛向了三號子礦山。
而鍾白這邊略顯寒酸,只有一輛礦山重卡運載200根DWX31-180/100X型液壓支柱直奔二號子礦山而去。
雙方剩餘的人員都在共同的大監控室內通過監視屏觀看採礦的全過程,這是絕對公平的,因爲大家都可以看到對方礦井裡的情況。
出礦口的統計也是實時的,出來一噸鋁土礦石就計算一噸,給雙方的開採時間都是十個標準工作時,只要有一名人員還在採礦點,或者有一個設備沒有停止工作,那麼時間就照算。
最後在十個標準工作時結束的時候,以出礦量多的一方爲勝。
威爾遜和袁建國分別作爲地面的總指揮,手拿對講機實時掌握下井人員的動態。
“袁教授,九點鐘馬上就要到了,祝你們好運。”威爾遜這時候依舊是那副紳士做派,主動伸出手來和袁建國一握。
“你們也一樣。”袁建國不喜歡在非技術環節打嘴炮,所以簡單撂下五個字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因爲安裝新設備都不允許提前,所以大家都是在礦井入口處候着,直到九點整的上工鈴聲一響,每個人都開始運轉起來!
MD這邊的自動鑽爆系統在運輸和安裝上要花的時間多一些,但MD工人的身體素質還真不是蓋的,能用傳送帶和礦車運輸的環節他們都是標準操作,到了安裝點需要手動調試的過程,這幫來自亞利桑那州莫倫西地下銅礦山的老油條工人們就瞬間發揮出自己的優勢了!
“布萊克,鑿岩機偏左五英寸!”
“OK!”
“裝藥孔打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波頓,你去幫幫托馬斯!”
“ONTHEWAY!(已經在路上了!)”
“風壓機呢?風壓機裝好了沒有?”
“給我五分鐘的時間!”
聽着對講機內傳來此起彼伏、但又井井有條的呼喊聲,威爾遜在指揮室裡悠閒的翹起了二郎腿。
儘管從下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還沒有正式開採,但威爾遜心裡一點都不急。
他在心裡不禁暗道,每個人1000美元的額外獎金果然管用,這幫亞利桑那州的工人們在自己的礦山絕對不可能是這種狀態。
和威爾遜的穩坐釣魚臺相比,下了二號子礦山礦井的鐘白這邊,一開始就碰到了些小麻煩!
“怎麼回事?前天不就說了,這些清理完的坑木不要放在礦井裡,要早點拉到地面去嗎?這不是誤事兒麼!”
鍾白的喊聲從對講機裡傳來,還帶着些火氣,顯然對事先準備工作做得不夠表示不滿。
威爾遜這一次是自帶了翻譯的,當聽完翻譯的話之後,他忍不住轉頭望向皺着眉毛的袁建國,悠悠的來了一句:“袁教授,看來你們那邊開局就有些不順利啊。不過沒事,我們這不是也還沒有開始落礦麼。”
袁建國吊都不想吊這個副總監,心道你毛都不懂還在這裡大放厥詞?
他也懶得反擊,只是淡淡的迴應了對方一句:“等我們的液壓支柱上完測試支護能力足夠之後,就會按照炸藥用量開始有規律的落礦了!你們那是穩定輸出細水長流,我們這是傳統模式,爆一波就落一波!”
“呵呵,是嗎?哎呀,這些技術上的名詞聽上去好複雜,我都聽不懂。”威爾遜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了:“但我的數學還不錯,至少到千位數的阿拉伯數字我是沒有問題的,說這麼多,不就是看最後那個數字誰大麼?哈哈哈哈。”
這幅囂張的做派,和那天上午在工業部大樓會議室裡面的節奏一模一樣,馬應生和袁建國都朝這貨投下了一個鄙視的眼神便不再想搭理他了。
和自動鑽爆系統通過擴大直徑和高度增加落礦量的原理不同,單體液壓支護頂板法對礦井的直徑和高度並不會做明顯的調整,它相比傳統坑木支護的壁式崩落法提升落礦量的關鍵就在於增加了炸藥的數量。
增加了炸藥的數量和威力之後,落礦量增加的同時也會讓爆炸產生的作用力增加,但因爲DWX液壓支柱撐起的支護頂板支撐力夠強不會導致坍塌,所以這個方法的落礦量增加並不會降低安全性。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比如用坑木支護的時候你裝3個雷管引爆,用DWX液壓支柱支護的時候你可以提升到5個雷管引爆也沒問題,但如果你直接上到20個雷管引爆,那就不要說什麼增加產量了,結果肯定是礦井坍塌,所有人都統統死在地底下。
所以,在更換了新支柱之後的情況下,第一輪到底增加多少炸藥,這個“量”就成爲了增產的關鍵!
少了,那麼第一輪就虧了,而且因爲距離安全炸藥量還有一段距離,你還得一段一段的去嘗試,在最初的幾次爆炸中,都無法達到最高的效率。
多了,那麼有可能第一輪爆炸就出現風險,甚至是危險的局面,這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在地下礦山採礦,所有人都知道最高的準則就是保障安全。
“黑子,炮眼都沒鑿齊,你急吼吼的填什麼藥?”鍾白腦袋上的探照燈剛剛掃過一處炮眼的時候,他立刻察覺到了稍微有點歪斜,便立刻大聲制止了對方填藥的行動。
“我……我……”
這名叫做黑子的工人其實是個熟練工,但平時在井下都不怎麼說話的,碰到這種炮眼沒鑿齊的情況,以前的礦長一般就是拿燈掃一下,然後再簡單的說出倆字“對齊!”,黑子就馬上進入肌肉記憶的狀態開始調整了。
但鍾白的節奏完全不同,話裡還帶了點情緒,弄得黑子在原地足足站了五秒鐘雙手都一直沒動,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幸好在指揮室裡的袁建國敏銳的看到了這個細節,便立刻抓起對講機,對鍾白提醒道:“小鐘,不要着急,對工人們說話要精簡,不要帶情緒!”
“是,袁老師!”鍾白身在廬山中還沒察覺到,這時候突然聽到袁建國的聲音才發現黑子被自己給搞蒙了,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存在,便不再多言,徑直朝着黑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鍾白站在黑子面前指了指炮眼,又把右手掌往下一按,這個動作一出來之後,黑子馬上就動了起來!
“小鐘這悟性……神了!”通過監控器看到這一幕,袁建國驚訝無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