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平日守口如瓶的RB人,甚至不需要鍾白主動過問,他們一個二個都恨不得把自己那點工作中的小秘密主動告訴你!
當然,“小泉幸次郎”是一名派遣員工,這種人在哪兒都是低三下四仰人鼻息的底層,所以看到鍾白不斷殷勤的給大家倒酒、服務的時候,這三大巨頭的社員們自然都對他放鬆了警惕,喝多了摟着鍾白啥都說。
畢竟平時被嚴肅而又等級分明的RB職場文化壓抑得太久了,不得不找到一個宣泄口,否則那些東京銀座的陪聊爲什麼在RB一直火?
不是因爲裡面的女性漂亮,而是因爲你無論說什麼,她們都會溫柔的點點頭,表示你說得對、做得對,不會有任何反抗,還會從你的角度來安慰體諒你的工作,來緩解這些RB人在職場上的巨大壓力。
兩天後。
看着桌上一封用日語手寫的“辭職介”(日文:辭職信),西村未來雖然有點惋惜,但還是表示很理解的點了點頭,道:“小泉君,雖然這一週你沒能簽下任何合同,但你努力的精神整個辦事處的同事們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這個選擇我感到很遺憾,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
“哈依!給您和會社添麻煩了!”鍾白心裡想笑,但臉上卻一副痛苦狀,點頭鞠躬。
“按照規定,沒有做滿一個月的情況下,你是拿不到薪水的,這一點希望你不要有異議。”見鍾白沒有解釋什麼,西村未來身體往椅子上一靠,表情嚴肅的說道。
“哈依!我知道,這是因爲自己能力不足,沒有給會社創造利潤,所以我沒有資格拿薪水!”鍾白演戲演全套,又從包裡拿出已經買好的包頭——京城的火車票,低頭說道:“所以,我會去京城做翻譯工作,爭取掙到返回RB的機票錢,還清課長諒解!”
RB人就是這麼奇葩,這種派遣員工打不開局面、無法簽下任何一個訂單的現象,大部分都是因爲會社排擠、不給資源造成的,但辭職的時候,這些派遣員工還要把所有的鍋都背到自己身上,否則上司就會覺得你不懂事,還會在日後想盡辦法的刁難你。
看到“小泉幸太郎”如此知趣,西村未來又拿起桌上那張火車票仔細看了看,的確是今天開往京城的火車,便將心裡最後一絲警惕放下,點點頭道:“好的,那就祝願小泉君一切順利了!”
這年頭的火車票還沒有實名制,鍾白也是昨天通過耿大力的關係提前買好的,就是爲了這時候拿出來給西村未來秀一下,打消他的顧慮。
否則,這人絕對會懷疑自己是其他RB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吧。
做完這一切,鍾白便揹着包包走人離開了辦事處,那些昨天晚上還和他喝酒時候稱兄道弟的正式社員們沒有一個擡起頭來看,更沒有一個人問,RB人的殘酷職場文化活鮮鮮的擺在眼前。
但就在鍾白剛剛開門出去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泉君!你要離開這裡了嗎?”
是大和沙麗子!
只從上一次喝咖啡事件之後,兩人互相之間已經刻意疏離彼此了,甚至平時見了面最多就是微微點頭,連對方名字都不喊出來的。
但今天鍾白聽出大和沙麗子的聲音竟然有點微微激動,這什麼情況?
不會是她發現什麼了吧?
但很快鍾白就發現自己多想了。
只見大和沙麗子把鍾白往邊上一拽,拖到旁邊一條無人的巷道里,又四處張望一番確定沒有人發現他們倆的情況下,打開自己的包,從裡面偷偷拿出五張2000円面值的日元紙幣,一共10000円,遞給了鍾白。
“大和桑,這是……?”鍾白疑惑的問道。
“你拿着,這些本來應該是你的實習薪水。”大和沙麗子咬了咬嘴脣,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才小聲說出後面這段話:“是西村課長同意的,你去華國京城找翻譯工作,恐怕吃住都很困難,那邊又很冷,如果沒有生活費的話不容易生活……”
呃,這不是當着自己的面撒謊嘛?
明明自己剛纔還和西村未來面談來着,對方清清楚楚告訴自己,沒有做滿一個月是不會發薪水的,怎麼這個大和沙麗子就拿出10000円說是自己的實習薪水啊?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對方的一番好意,而且自己之前僞造的經歷也確實樹立了一個運氣不好被前會社除名,有些潦倒得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來到這裡上班的,爲了不引起對方懷疑,鍾白還是裝作“感激”的收下了這10000円。
但當鍾白擡頭看到大和沙麗子眼神的時候,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這種眼神,鍾白曾經在三個女人眼中看到過。
分別是楚娟、宋小麗,還有那位瑞士的希克斯小姐。
這……RB女人不會喜歡上了自己吧?一個荒誕的想法不禁從鍾白腦海中劃過,他的腳步也不禁站住了。
大和沙麗子緩緩靠近,伸出手來就準備朝比他高一頭的鐘白擁抱。
但鍾白很快意識到了,這是不可能的。
不管對方是不是RB人,即使她對自己表現出了很多超越同事情感的動作,自己也不可能跨越雷池一步。
鍾白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兩人始終保持着男女之間的安全距離。
“好了,大和桑。你該回去上班了,謝謝你今天把這些薪水交給我,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報答你的。”
留下這句話,鍾白便轉頭而去,再也沒有看大和沙麗子一眼。
……
乘坐一天一夜的火車後,鍾白回到了京城大學。
沒有休息,只是在招待所放好行李之後,看了看時間還沒有下班,鍾白便拿着徐光先院士那封親筆信,匆匆趕往行政辦公樓,去找副校長陳家爾。
在辦公室裡見到了這位剛剛上任不久的副校長,他比徐院士年輕十多歲,但因爲上個10年裡有大部分時間都在山區養豬、修路,所以看上去並沒有比徐光先年輕多少,反而有些滄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