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獷平城下,大軍纔算是能休息下來,不過兩千軍與獷平城中確實有些侷促,因此經過商量之後,決定在丘水和沽水交匯的地方往北三十里再建一座兵營,乃是馬軍大營,當然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只能讓馬軍每日都要派出探馬,沿着丘水和沽水來回巡視,預防公孫瓚於劉虞會突然殺來,只是這樣防着究竟不是辦法,程東也有些不踏實,在休息了一夜之後,就將衆人請來商議。
卻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若不是程北頑皮,吵醒了程東,只怕程東還醒不過來,匆匆洗了把臉,好歹吃了點東西,就直奔縣衙而去,只是到的時候,衆人都在等他了,城東可沒有身爲主帥的直覺,眼見自己姍姍來遲,大堂中的衆人正無聊的閒聊着,讓程東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個勁的拱手:“諸位,不好意思,昨夜休息的太晚,差點就起不來了,勞諸位久等了——”
自然不會有人責備程東來晚了,只等程東坐下,佔用人也就嚴肅起來,默默地等着程東說話,而程東只是略一沉吟,便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諸位,今日請諸位來此,是有兩件事商議,其一,眼下雖然咱們邊軍作用廄奚獷平兩座城池,但是東遊公孫瓚,西有劉幽州,,背面也有烏桓各部虎視眈眈,也就是說咱們算是四面受敵,不知諸位何以教我?”
話音落下,衆人卻沒有開口的,現在和公孫瓚已經撕破了臉,和烏桓各部那也是死對頭,只有劉虞那邊暫時還不曾表態,但是隻怕也是凶多吉少,這樣的情形讓衆人無不擔憂,相比較起來,對於烏桓各部卻還不是那麼擔心,馬上就要到了年底,一旦下雪,烏桓各部也就要停止南掠了,只是龜縮在會不會派大軍前來繼續圍剿,劉幽州會不會惱羞成怒也發兵前來,一時間誰也拿不定主意。
眼見沒有人說話,程東苦笑了一聲,眼光從衆人臉上掃過,心中不由的嘆了口氣,自己手下終究是沒有能人,都是些平庸之才,心念一轉,索性也就不再廢話,咳嗦了一聲:“諸位,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麼還是由我來說吧,廄奚城一戰,公孫軍大敗而回,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如今幽州形勢,公孫瓚最大的敵人是劉幽州,同時還有烏桓各部,而同樣劉幽州最大的敵人也是公孫瓚,咱們邊軍不過是一塊絆腳石而已,不過咱們的存在,對於他們雙方其實也有有力的一面,大家來看——”
程東展開一快麻布,這是程東費了幾天時間才繪製出來的地圖,不過還是相當粗燥,但是大漢的疆域已經標明,另外一些大山大河也都存在,只是尺寸不是很理想,另外就是實在是太粗糙了一些,只是即便是這樣,也足以讓衆人看的明白,也不免讚歎程東,原來胸懷天下,難怪能夠有今天的造化。
伸手在地圖上畫了一下,將廄奚和獷平圈了起來,此地正和位於漁陽郡和右北平之間,另外與烏桓部落接壤,如果這條路被邊軍擋住,那麼不管是公孫瓚還是劉虞,想要進攻對方嗎,就只能選擇平谷璐縣一帶,無語是攻是防,對雙方都有利,也就說邊軍橫在這裡,最少可以解決一方面的壓力。
“將軍,但是反過來說,也等於少了一條可以選擇的道路,而且絕對會擔心咱們邊軍會偏幫對方的。”阿突骨力皺着眉頭,原來他們才佔了這麼一點地方。
程東不以爲意,只是呵呵的笑了,朝阿突骨力點了點頭,但是手卻放在了廄奚城這裡:“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分爲兩路大軍,其中一路攻平谷,牽扯劉虞軍的主力,另外派一支奇兵,從廄奚城一直往西,這邊雖然接近烏桓部落,但是從廄奚過去,一路向西都沒有太多的人煙,只要帶夠了糧食,就可以沿着長城一直往西,直接殺入代郡,攻取代縣,如此擒賊擒王,劉虞軍必然大敗,反觀劉虞也可以通過此地直接進攻遼西郡,所以廄奚城對於雙方太重要,任何一方都不會輕易放棄的。”
衆人一陣蒙傮,竟然不知道程東的意思了,原本以爲邊軍的存在,對於雙方都有好處的,但是如今來看,廄奚卻是必須拿下的,拿下是拿下,但是真要是如此的話,反倒是有些問題,只是這和拿下獷平又有多大關係,如果只是爲了迴旋餘地的話,確實有些沒有太大必要——
“諸位明白了嗎,無論咱們怎麼做,公孫瓚於劉虞對咱們都不會放鬆,一旦鏨們偏向於另外一方的話,那麼就會讓另一方拼命的攻擊,拔掉咱們這根眼中釘肉中刺,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擴大自己的實力,讓任何人不敢輕動。”程東嘿了一聲,有很多事情都是很難說的,估計這公孫瓚於劉虞快要開展了,到時候對於邊軍來說,無論誰勝誰敗都絕沒有好果子吃。
眼見衆人都有些煩悶,程東卻是呵呵一笑:“諸位也不用太過擔心,只要下了獷平,那麼想要再來進攻廄奚獷平卻是不容易,丘水和沽水將廄奚和獷平包圍起來,想要打過來,誰都要渡河,我有一計,咱們可以在上游囤積一些木頭,萬一任何人想要渡河,只要看到繩索,讓水滾木衝下來,都會讓他們傻眼,只要在丘水或者沽水的交叉口布置滾木,到時候——”
“好主意——”阿突骨力一拍大腿,望着程東到時一副讚歎的樣子。
程東笑笑不說話,這也不過是安慰衆人的話而已,至於接下來的事情,程東也只能憑天命了,如果公孫瓚或者劉虞鐵了心要對付他們,程東也沒有好辦法的,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現在說出來的話卻只能讓軍心不穩,所以程東也就有意岔開一個話題:“諸位,出去這件事,眼下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準備開春的農耕,咱們現在有三千多人的大軍,糧草輜重都嚴重不足,按照現在的糧食最多隻能撐到明年的初夏,到時候就有一陣青黃不接的時候,所以一定要未雨綢繆,如果想要發展想要活下來,明年的收成就是關鍵,不知諸位可有何教我?”
一說到農耕之事,在座衆人都收了聲,若說大漲還能多少謀劃一番,那麼農耕之事就有些難爲人了,不是不懂,伺弄自己的幾分薄田還可以,要說管理這一縣之地,衆人只有把眼光望向在座的高鬆,或許此人還能說得出個子午卯醜。
見衆人都望着自己,高鬆苦笑了一聲,卻又不得不站起來:“將軍,卑職略知農耕之事,獷平縣有良田兩萬三千餘畝,有貧田一萬四千多畝,不過因爲戰亂很多都荒廢了,也只有縣城周圍的數千畝還算是完整,但是要養活獷平縣七千人口,再加上這三千大軍,只怕是——”
程東點了點頭,心中也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心念一轉,咳嗦了一聲:“高大人,不知道這一畝良田如今能收成多少?”
雖然知道這時候的田地收貨不多,但是究竟達到一個什麼程度卻還是不太明白,只是高鬆的回答卻讓程東一顆心簡直掉到了谷底:“回將軍,如今一畝良田崗上年景好的時候能出產三百斤慄米就已經頂天了,如果年景不好的話,那麼最多隻能出產二百斤,甚至於百五十斤,其中百姓要繳納百二十斤的稅賦——”
“也就是說是四成稅賦,年景好的時候還好,剩下來的勉強夠百姓吃的,如果趕上災年的話,就只有流離失所,無法生活。”韓猛聲音有些低沉,這幾年劉虞治下還算是風調雨順,幽州也算是出產糧食,但是既便是如此,百姓也只能勉強維持而已,一旦烏桓賊人來劫掠,往往每年都會餓死不少人。
程東沒有說話,只是眼光掃過衆人,好一會才幽幽的嘆了口氣:“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程東倒不是感懷什麼,只是作爲來自於未來的世界的人,能深刻的體會到百姓的重要,想要發展首先就要有人,有的人的話就需要糧食,沒有糧食就沒有人,沒有人無論是打仗還是其他,又何來的發展,程東希望自己麾下諸將都能體諒百姓,要想有更多的糧食不知從百姓手中去搶,而是應該想辦法多產糧食,只是這個年代的人卻沒有這個觀念。
這一番話讓衆人不無驚歎,對程東更是敬畏,能聽得懂其中的意思,此時每個人心中都翻騰着,誰沒見過餓死人的,不過沒有人想過應該怎麼才能解決。
“諸位,程東有一番話不吐不快,我希望諸位記得,百姓乃是咱們的衣食父母,因爲有他們咱們纔有飯吃,因爲有他們咱們纔有衣穿,所以不要騷擾百姓,咱們邊軍應該和百姓事互幫互助的,只有這樣百姓纔會給咱們糧食給咱們所需要的一切,不要想着從百姓手中去要去搶,如果人都沒有了的話,那咱們就什麼也沒有了,所以只有讓百姓多產糧食,他們有了才能給咱們——”程東臉色一正,終於把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