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巴布扎當先走進大帳,身後跟着一個探頭探腦的農民,阿突骨力心裡只是哼了一聲,不過臉上可不敢帶出什麼,巴布扎和程東關係太近,若是自己表露不滿,到時候被巴布扎說幾句壞話就得不償失了,阿突骨力如何不知道如今之計的地位很尷尬,雖然程東讓自己獨領一軍,看似風光的很,但是阿突骨力自己明白,程東對自己並不是那麼信任,畢竟自己當日想要造反,程東察覺了,這是阿突骨力最擔心的地方,所以纔會拼命想要用軍功來彌補,很多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巴布扎,真是辛苦你了——”阿突骨力一臉的笑容,只是站起來迎了上去,拉着巴布扎便坐到了大椅上:“我聽說你領了一個人來,不知道這位兄弟是做什麼的?”
巴布扎倒也不客氣,只是落座之後,朝郭生望去,呵呵一笑:“將軍,這位兄弟名叫郭生,是十里店的人,剛纔我們在十里店奉命行事,就只有這位兄弟衝了出來,還看破了我們的行藏,不過這事情也算是湊巧,郭兄弟對咱們將軍那是景仰得很,一番攀談之下,郭兄弟給我出了一個能夠破城的辦法,我便領他來和將軍商量一下——”
朝郭生看了一眼,巴布扎點了點頭:“郭兄弟,你且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應了一聲,郭生朝阿突骨力一抱拳,畢竟阿突骨力也是一員大將,郭生從心底也還是有些畏懼,嚥了口吐沫,便將先前與巴布扎的說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特別是將徐三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原來城中的守將名叫王毅,聽名字好像很不錯,但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欺男霸女,貪財好色,甚至連下屬的妻女都不放過,在居庸城這裡簡直就是土皇帝,還聽說好像和劉虞有點什麼親戚關係,加上又是邊塞之地,天高皇帝遠的,也不曾出過什麼紕漏,劉虞也沒有追究過。
要說這王毅在居庸城壞事做盡,可以說到了人人厭惡的程度,而那徐三不過只是一個屯將,卻是居庸城郡兵的屯將,不過如今卻已經被降了級,只是一個曲長,也就領五十人,卻是因爲徐三有個漂亮的妻子,被王毅給看見了,隨即惦記上,只是這徐三爲人仗義,在郡兵之中有很高的威望,甚至於超過了縣尉,只要徐三在王毅還真不敢輕易下手,不過壞人自然是壞人,壞主意有的是,找了一個理由,命徐三去巡邊,吧徐三支出了城,等徐三走後,王毅半夜偷偷摸摸的摸進了徐三家,到底是吧徐三的妻子給糟蹋了,不過畢竟擔心徐三,卻是黑衣蒙面而去,並沒有讓徐三的妻子知道是誰。
只是徐三回來之後,如何還不知道是王毅這個王八蛋,雖然有心報復,奈何王毅手握重兵,是守城大將,自己不過是個下屬,再加上又是苦無證據,徐三也不得不隱忍,只是經此之後,徐三卻和妄議的關係鬧得很僵,甚至於多次拒絕妄議的命令,要不是估計二百郡兵都擁護徐三,王毅早就將徐三拿下了。
徐三和王毅的矛盾居庸城中路人皆知,這不是什麼秘密,也等於將居庸城手被至理一分爲二,而且鬧得頗爲生分,郡兵在縣衙之中,佔據縣衙,與在城北大營的幽州軍,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時不時的雙方兵卒還會打上一架,甚至於還打死過人,如此矛盾日積月累,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相反居庸城的縣令與縣尉卻掌握不了實權,不過到底是偏向徐三,和王毅也不冷不熱的。
如果郭生所言不虛,那麼徐三絕對是一個突破口,只是不知徐三對劉虞的忠誠度有多高,不過阿突骨力提及此事,郭生卻是拍着胸膛道:“將軍儘管放心,徐三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不然也不會隱忍到現在,況且這幾年,要不是百姓們都幫着他,徐三也撐不下去了,徐三雖然示弱,但是他掌握着糧草,加上器械不少,才能和王毅抗衡的,也不瞞你們說,這五十張強弩,加上投石車,可不是王毅用來對付烏桓賊的,也不是用來對付其他人的,而是爲了對付徐三的,前兩天,兩邊還打了一架,再說程將軍的名聲,居庸城誰人不知,徐三也是很敬仰程將軍,說服徐三的任務就交給我,我卻是有把握說動徐三。”
眼中一亮,阿突骨力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一躍而起,上去握住郭生的手,只是哈哈笑道:“郭兄弟,只要能拿下居庸城,我定然在將軍面前保舉你,給你寄一個大功——”
三人有說了一陣,終究吧計劃定了下來,也就是郭生領着巴布扎等人進城,然後說服徐三造反,之後攻取東城門,引領馬軍大軍進城,只要進了城,居庸城就算是拿下來了,事情便就此定了下來,隨即郭生便連夜趕回了十里店,當然把備註好領着五十名武藝最好的將士,也隨着郭生回了十里店。
卻說到了第二日,所有的東西已經齊備,郭生便領着人趕路,也虧得十里店沒有馬匹,所有的車輛都是靠人來推動,五十人也不顯得礙眼,這一路就朝居庸城而去,至於昨夜烏桓賊進村,郭生到是編了一個理由,直說人不多,在村中搜颳了一番,並沒有太如何,也就退卻了,當然是害怕居庸城出兵。
眼見便到了居庸城外,那守城的兵卒到是認識郭生,也只是略略檢查了一下就放郭生進了城,這邊郭生領着衆人徑自先去了幽州軍大營,將弩箭與投石車交付,在想求見王毅,王毅卻根本不見他,擺明了不想付錢,只是讓郭生等着。
如此郭生等人卻是巴不得,隨即也就在城中安定下來,不過郭生卻是悄悄地從小衚衕裡折出去,摸到了縣衙附近,找了一個熟悉之人,偷偷的進了縣衙,也就見到了徐三。
那徐三如今正是一臉的陰鬱,他如何不知道這一批武器已經送到,這對於郡兵來說自然不是好事,所以聽說郭生求見,自然沒有好臉色,不過到底是體諒郭生這等人對王毅並無反抗之力,又聽說郭生有事情要見自己,好像還挺重要,也就遲疑了一下,請郭生進來了。
一進屋,郭生就朝徐三一抱拳,也不廢話,只是低聲道:“徐大哥,郭生刺來,不爲其他,只是給徐大哥送來一個報仇的機會——”
“什麼?”徐三臉色一變,只是死死地盯住郭生,這小子他很熟悉,也不過只是一個手藝好的木匠而已,又能給自己什麼機會,再說這小子又哪懂得什麼是機會,眼光收了收,哼了一聲:“你倒給我說是什麼機會?”
深吸了口氣,郭生朝左右看了一眼,徐三倒也乖覺,便讓手下人退了下去,只留下他和郭生,此時郭生才壓低聲音道:“徐大哥,我也不敢瞞你,如今獷平城的程將軍已經排除一千馬軍前來攻打居庸城,如今已經兵臨城下了。”
“什麼?”徐三一驚,臉色大變,猛地長身而起,眼中寒光直冒,盯着郭生不放,那兩道眼光直如兩把導致,刺得郭生生疼,不過此時沒有退縮,郭生咬着牙和徐三對視着。
好半晌,徐三才臉色慢慢和緩下來,先前聽到邊軍攻城,下意識的就考慮怎麼守城,但是此時卻明白自己不是居庸守將,而且正如郭生此言,這是自己報仇的一個機會,錯開此日,只怕自己想報仇就難了,心中又怎麼能一點也不動心,只是對於郭生,徐三並不敢完全相信,事關重大,關係到手下二百兄弟的性命呢,遲疑了一下:“郭生,我切問你,你是如何聯繫上邊軍的?”
郭生不敢隱瞞,只是將昨夜之事說了一遍,聽得徐三也是臉色古怪,上下打量着郭生,只等郭生說完,不由得嘿了一聲:“你說這是你猜出來的,難道你就不怕是烏桓賊故意設下的一個圈套,這玩意打開了城門,進來的不是邊軍,而是一支虎狼怎麼辦?”
輕輕一呆,郭生可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撓了撓頭,一時間竟然定不下主意,不過仔細回想自己所見,卻是一咬牙:“我相信自己的感覺,那些人要是騙人的,我會感覺出來的,他們都是真心的,再說這種事情本來只是巧合,我若是不叫破他們,或許也不會有這些事,不可能是設計好的,再說我看那一隊邊軍的風範,絕不是烏桓賊能夠模仿的出來的,我相信他們就是邊軍。”
皺了皺眉頭,徐三到時有些心動,遲疑了一下:“你帶我去見見那些人,只要確定是邊軍,那我就幹了,老子這股子邪火壓在心裡太久了,王毅狗賊,你給我等着吧。”
再說不過多時,換了便裝的徐三就偷偷的在縣衙附近和巴布扎碰了面,等見到了邊軍的虎符,徐三再也沒有懷疑,隨即於巴布扎定了計,而且簡單了許多,因爲東門就掌握在郡兵手中,這也是郡兵唯一掌握的一條通道,想要進城卻是容易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