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氣者從心而出,乃是氣脈所成,將軍其實從內心已經懼怕這程東了,氣有五種,紫氣上升天庭飽滿,自然是福至無雙,由紫氣轉紅白氣,則運道漸淡,不過還是有福之人,即便是不能出將入相,做一個富家翁還是不錯的,世人常說紅光滿面,而普通人則眉宇間不見其特別,這樣的人最多,也就是無悲無喜,然則青氣衝起,則預示着運道暗淡,不過方寸間尚多變化,還不是絕地,一旦青氣化作黑氣,則是必死之人,將軍不妨看看戰死將士的天庭之間,可有黑氣充盈,所謂觀氣一說,說是天人感應,王某以爲其實是天人一體,由內而外的一種表象,將軍不易輕動,程東一到,將軍天庭起了青氣,然則這程東必定是將軍所克。”王先生一番話讓鄭坤無所適從,儘管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卻知道絕對不是好事。
略作沉吟鄭坤朝手下幾名小校一擺手:“緊守城門,無論邊軍如何動作,大家都不要出戰,只管守住安樂城就是了,鮮于將軍也說過,守住安樂城咱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好了,大家各就其位吧。”
“諾——”幾名小校自然不敢反駁,儘管心中對鄭坤的話有些不以爲意,就憑這什麼王先生一番話,竟然做出如此決定,實在是——
衆人下去了,王先生卻還是眺望着邊軍大營,眉頭卻是皺的更厲害,好一會忽然壓低聲音道:“將軍,那一日我見州牧大人天庭泛起青氣,往東行之日青氣轉爲黑氣,只怕州牧大人此行危險,這多半與程東有關,老朽想去邊軍大營見一見這程東,看看程東究竟是怎麼之人。”
王先生的話讓鄭坤徹底愣住了,遲疑了一下:“先生,這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
“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程東能夠起於青萍,絕不是一般人物,這點胸襟也沒有如何成事,絕不會爲難老朽的,我去去就來,將軍不用掛懷。”王先生眼中精光閃過,只是點了點頭,便已經朝城下走去。
鄭坤還要再說什麼,但是卻見王先生去意已決,追了幾步,終究還是住了腳步,只是隨着王先生到了城門處,還不忘了囑託王先生:“先生一切自己小心,萬萬不可衝撞了那程東——”
王先生點了點頭,只是一催坐下戰馬,便已經奔邊軍大營而去,也不過多時,便已經到了邊軍大營轅門外,便有兵卒將王先生攔下,等王先生說清楚來意之後,兵卒並沒有難爲他,只是轉進去通報了,卻說此時程東與張泰包瓊正在大帳之中坐着,不過程東卻是臉色陰沉,皺着眉頭一臉的不耐煩:“該死的安樂守軍,怎麼還不出來偷襲大營——”
話未曾說完,卻有兵卒進來:“報,將軍,大營外有一個王先生,自稱是安樂城中鄭坤手下,特來拜見將軍。”
鄭坤手下,程東皺了皺眉,與張泰包瓊對望一眼,不由得哼了一聲:“看來這鄭坤膽子可不大,咱們把軍營弄得如此鬆懈,既然還不敢偷襲,竟然還派人來探聽虛實,不過也好,張泰,你去走一趟,靠素兄弟們在鬆懈一點,決不能讓他們看出破綻,大家都累了嗎,你去將那什麼王先生領進來。”
“諾——”張泰應了一聲,只是立刻起身出去了。
不多時,張泰就在轅門外看見了這個正眯着眼睛老神在在的王先生,來往的人不少,只是張泰一出現,王先生豁然睜開眼睛,便見張泰拱了拱手:“王先生是吧,隨我來吧,將軍要見你。”
張泰自然不在意王先生,不過也沒有可以刁難,只是領着王先生朝營裡走去,轉過十幾步,就看到正在值哨的兵卒,正懶散的靠在帳篷上,迷迷糊糊的不知睡着沒有,看見這一幕,張泰不由得勃然大怒,上去一腳將那兵卒踹翻在地,嘴裡罵罵咧咧的:“王八蛋,叫你值哨你敢睡覺,是不是他媽的活夠了,來人哪,給我取軍杖來——”
身後親兵應了一聲,匆匆跑去取軍杖了,只是下的那兵卒跪倒在地上,只是扯着張泰的衣服,一個勁的哀求着,卻被張泰踹倒在地上,這才拉着王先生朝裡面走去,不過一會,就聽見身後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想必是那兵卒正被打得很慘。
說真的,王先生一眼望過去,邊軍的大營可是扎的不怎麼樣,營中兵卒也多有懶散,甚至不比鄭坤手下,很多大帳都撩着帳簾,裡面能看得清楚,兵卒們有的在休息,睡不着的就躺着,對王先生這個外來客倒是很好奇,就像是看到了耍猴的,如此軍營,真要是被偷襲,只怕覆滅在即,這也是張泰想要他看到的,不過張泰也不敢做的太過分,最少該有的值哨還是有的,而且大部分也都頗爲認真。
張泰不說話,只是暗暗觀察這王先生,本以爲能讓這王先生對邊軍輕視,然後回去江浙情況告訴鄭坤,促使鄭坤前來偷襲,可惜的是,那王先生臉色看不到一絲變化,就算是哪一雙眼,也只是滿是淡然,好像對此漠不關心一樣,卻讓張泰心裡有些煩躁。
未幾時,便到了程東的帥帳前面,張泰也不用通報,只是將王先生領了進去,反正王先生一點武藝也沒有,對程東也不會有什麼威脅,這王先生從始到終都是一臉淡然,只有在望見程東的時候,臉色才凝重起來,幾步走進帳中,朝程東深深地一拜:“老朽王澤見過程將軍。”
程東只是大馬金刀的坐着,對王先生一點客氣也沒有,而且頗爲不耐煩,揮了揮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他媽囉唆,鄭坤那娘們道道的傢伙讓你來幹嗎?”
這一番做作倒也入木三分,程東一副痞相,說話大大咧咧的,那一臉的不耐煩,言語中對鄭坤對王先生一點尊重也沒有,而且說話很粗魯,擺明了是要激怒王先生,程東也的確是如此打算,就是故意折辱這王先生,讓他回去之後,添油加醋的給鄭坤說一遍,說不得能將鄭坤激出來,既然攻城不利,那就乾脆將鄭坤引出來,程東有把握將鄭坤就敵殲滅,畢竟一百重甲騎兵都已經準備好了,這絕對是殺手鐗。
可惜程東的做派卻並沒有起到理想的效果,王先生沒有動怒,只是直起身子,然後將眼光落在了程東身上,一瞬不瞬的盯着程東看得仔細,這一來反倒是讓程東有些毛骨悚然,王先生的眼光變得愈加炙熱,程東有點感覺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樣,嚥了口吐沫,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聲:“你他媽的的眼睛有毛病是吧,敢盯着本將軍這麼看,媽的,來人哪,給我江浙老兒打上五軍棍——”
“諾——”親兵應了一聲,登時間涌了進來,這可不是嚇唬王先生,程東師真想打王先生一頓。
這還不算,程東迴避着王先生的眼光,啐了一口:“給我拔了他的褲子打一頓,孃的,看見他本將軍就堵得慌。”
兵卒們扭住王先生的胳膊,便要將王先生按倒在地上,到了此時王先生也不敢再大意,趕忙吐氣開聲:“將軍,還請暫且住手,王澤有話要說——”
“說你姥姥,給我打——”程東那會聽他這一套,一擺手,如狼似虎的兵卒便將王先生按倒在地上,果真將王先生的褲子給扒了下來,然後毫不客氣的狠狠地打了五軍棍,打得王先生慘叫不止,程東語張泰包瓊卻是哈哈大笑。
“將軍,這老兒的屁股倒是很白,哈哈——”張泰知道程東心意,說話自然夠放肆,也真把王先生給糟踐得不輕,這話可是頗爲羞辱人。
程東聞言大笑,看着王先生一臉的譏誚:“我還以爲你是個硬骨頭呢,沒有想到也會叫喚,可惜老子喜歡女人*的聲音,可不喜歡你這老棒子的叫聲,來呀,給我把這老傢伙擡着送回去,不要給他提上褲子,我倒要看看鄭坤會不會喜出望外,說不定也會覺得這老傢伙屁股真的很白——”
程東也是夠損的,竟然打算讓王先生在兩軍陣前,幾千將士面前露着屁股,這可是奇恥大辱,就算是王先生心中淡定,可以不計較捱打的事,但是又怎麼能受得了這個,當時就變了臉色,他怎麼的看不出程東可不是開玩笑,根本就在逼着他去激怒鄭坤,王先生雖然看得明白,但是卻不能人有程東如此,心念一轉,慌忙叫喚道:“程將軍,還請不要如此,老朽送將軍一個破城之策——”
這話一出,程東張泰包瓊都是一呆,衆人不由得遲疑起來,程東盯着王先生看着,卻不見一絲緊張,只是也有些着急了,不知道這老兒會說些什麼,嘿了一聲:“那也好,我就暫且聽聽你說什麼,要是不讓我滿意,我還是會下令將你扒了褲子送回去的。”
王先生一陣苦笑,悠悠的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好歹將褲腰提上,這才咳嗽了一聲:“程將軍,鄭將軍並無太多心機,本來是要出來偷襲將軍的,還是老朽給阻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