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不..他，並不是輸給了人心！”我擡頭望着魂，“人心換人心，一兩換一斤..人心，沒有輸贏，有的..只有肯不肯，值不值！”
“值..不值..”魂愣住了！
“值..值得嗎？”
魂望着小蛇，小蛇一吐紅芯，毫不猶豫一點頭，這一下兒點頭，魂更愣了！
沉默，寧靜...這種寂靜之下，魂愣了好久，時光靜止，浮光阡陌，值不值..肯不肯，一心一念，在我腦子裡..這本來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可他..卻好像一時間轉不過神兒了！
“這個問題..很難懂嗎？”我望着魂，魂一晃回過神兒，搖搖頭，“我不明白..相比於天下蒼生之劫，他爲何..會把這一筆豪賭壓在你身上！”
噝噝..
小蛇望着魂，一撇紅芯子晃在繞去，噝噝一陣言語，我來回張望着二人，小蛇一點一頓，噝噝語語，魂愣在那，臉色驚來變去，我望着魂，幾秒鐘的工夫..那張臉越來越沉，目光越來越凝萃，整個人渾然陷入了一片震撼！
小蛇一言落罷，魂靜靜飄在半空，久久一瞬，彷彿從震驚中醒了過來，“原來是這樣，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算盡天機手..果然，果然啊！”
我懵懂聽着二人言，望着小蛇，也望着魂..這倆一言一語說了半天，可到頭兒來，唯獨我一無所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算盡天機之說，這事兒..到底牽扯着什麼？
“值..值了！”魂一眼望過我，“小子..盡人事，聽天命，我盡我之力了！”
“什麼意思..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望着倆..姑且稱之爲人的東西，小蛇噝噝一吐舌頭，無所謂的搖搖腦袋，魂望着我，似有幾分深意的一笑，“小子..我問你，你還想出去嗎？”
“出去，當然想出去，前輩..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望着魂，魂搖頭一笑，“我不想說什麼..我只是盡我的力，行我的事兒”
“出去的路，就在腳下..能不能走出去，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魂一笑，我跟着也是一笑，“路，在腳下..這話兒不用您說我也清楚，可您說的這..百丈之下，這可是天關印底下的地穴啊，要說本事兒..嘿嘿，我自認...”
一言未罷，我擡頭盯住了魂，“前輩，難道您的意思是，您能..？”
“呵呵，路..我可以指，法..我可以教，路能走多遠..生路有幾何，就得看你的本事了！”魂一笑，我聽得九天雷霆一下震驚，“前輩，您..您真的知道出去的路！”
魂微微一點頭，“路..確實知道，不過，此路非大造化之力不能破，路..本就是爲後人所留，只是..並非爲凡夫俗子，想要破路..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聽魂一言，我聽得一下振奮了，隱居之心也好，看透了生死也罷，但能活着，誰願意死啊，其實人都是如此，若非是生路全斷，哪怕..哪怕有一絲一毫求勝路，誰也不會輕言放棄！
“前輩，需要我怎麼做..您儘管說，這條路..我是破定了！”我咬牙一聲嗓子，鏗鏘有力！
魂一笑，“決心是好..但嘴上的話兒，終究是比腳下的路來的艱難！”
“我如今一縷殘魂，終究是要落得個煙消雲散，也許一兩天，也許三五日，有限時間之內，我能教給你多少..這就看你的造化了！”
“造化..”我撇嘴搖頭笑着，“您老撐多久不敢說，可我..哼哼，沒吃沒喝的，我怕我也是成不了多久嘍！”
“生死九九術，拳拳一念心，三五日..足矣，足矣了！”
魂一笑，我也尷尬笑了一分，破此路者，非是大造化之人不能行，可如今..我還是毛頭小子一個，三五日煉成的大造化，我感覺..好遠好遠！
或許，正應了那句話，沒逼到你絕境，你永遠不知道你有多強大，置之死地...我已經無路可退！
空亮一席地，我盤膝而坐，一晃光亮落在我身前兩米，魂飄在半空，零落一片片殘紙浮動，陳家古卷...一頁頁無字真經！
“陳家古卷，三代絕傳，落到如今..能留的一代已是超脫了天數！”魂飄在半空，一指指浮動，陳家古卷一頁頁翻動着，無字真經..白花花一摞子白紙，我看他，竟是看的有滋有味！
“前輩，您..看得懂這無字真經！”我擡頭望着魂，魂一笑，“看得懂如何，看不懂又如何..陳家一脈絕學，本是一代之人受應天命，一門絕技，又豈是一般之人能懂得！”
“一般人不能懂，那前輩..您能懂得了幾分？”我望着魂，聽他一言，我也聽出幾分大意，一般之人不能懂，但眼前的魂..他是一般之人嗎？
聽我一說，魂點頭一笑，“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我受人之師，也必該授人之師，陳家古卷，三綱六道九常十八路，陳家小輩...你儘可以問，解惑之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三綱六道九常十八路！”我驚得一聲，“陳家古卷中..真有這麼多手藝？”
我聽得一驚，這陳家一本絕學，我好歹也算熟記於心，天相陰陽之術，地脈風水之說，符篆陣法之印，五道雜談之學，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也就這麼四大塊兒的本事，可聽他一說...分三列六成九還落得十八路，陳家古卷居然有如此之多...難道我手裡這點兒傢伙式兒..還不夠？
“人眼看書..看的，不過是一脈道法通玄之術，一冊強身鍛體之書，唯有心眼觀書..三觀六路，五行八位，觀煉心之法，煉術之竅，煉身之基，三綱爲本，六道九常十八路之學..才能落入人眼！”
“前輩，那您告訴我..如何才能心眼觀書？”我俯身抱拳落得一聲！
從天飄落，魂俯身望着我，“小輩人，你可知道...所謂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我點點頭，魂搖頭落得一語，“所謂傳道授業解惑也...本就是一句妄言，我能有六成心解惑，三成心授業，但卻連一成..甚至半成傳道之心都無！”
“前輩，這..這是爲何？”我驚得一聲，韓愈一說，傳道授業解惑也，這本是一句絕句，可到了這..卻是成了一句妄言！
“前輩，您這話兒..”我問了半句，魂搖頭一句，“三千大道，道道不同..若是細細詳究，成就大道，大造化之輩，普天之下，古往今來..絕無兩人成道之術完全相同，也絕無一人是靠傳道..成就的造化之身！”
“我可以解你惑，有心授你業，但我..卻無一分心傳於你道，你的道...只有你一人能悟，也唯有你一人之道，才能成就與你！”
魂悠悠一聲，我靜止愣在那，我的道..我的道是什麼，我又該..如何悟我的道？
“前輩，您的意思..我能明白，但您說的悟道之心，我卻..”我點頭一句未落，魂樂的一笑，“長路，一步一步走，道心，一寸一寸悟！”
“其實，傳道授業解惑之說..最該是倒過來論，先解惑，再授業，最後..方能傳你一分悟道之心！”
“陳家古卷...解惑，就從這裡開始！”
魂一聲落，一指指着陳家古卷，古卷飄於半空，卷卷殘書翻折..我一頁頁望着書，無字殘書，空蕩白紙..一頁頁，一張張，漫卷殘書在我眼前翻過，我瞠目瞪着眼，一頁頁殘書，翻起的越來越緩，越來越慢，頁面之上，我隱隱望着，模糊暗淡，一絲殘跡..隱隱顯出幾分鮮紅的血！
那血色..印的是字跡！
“武者煉身，法者煉術，道者煉心...”
“一步..先煉身！”
“肺腑腎臟，人生百結之本，筋骨體脈，人體動練之基，築其基，煉其本，武道一路，必煉身！”
魂一字一頓念着，我望着陳家古卷，漫卷的殘書..一頁頁翻過，我目瞪口呆望着，一字一去，一列列字跡，拳、腳、膀、臂、肺、腑、體、脈，身體百骸，各路循環用作之法，字字相連..一股我看得清，但是摸不透的煉身鍛心之法...到了最後，一列模糊的圖，拳腳，筋脈，肺腑，渾然運作,,一套身法詭異之術接連運作了起來！
“抖手驚風落腳雷，起身如燕縱如飛，百納胸懷能容海，一念破軍墮手飛！”
恍惚聽得一眼，魂一字一頓言語着，身隨着意動..一動，一靜，一快，一緩，抑揚頓挫..起身落地間，行雲流水...
出拳，收手，頓腳，提足，一連串的動作..快如驚風，奔雷閃電之勢，慢如靜鬆，一立千年之止，這一頓手腳，我不知道練了多久，等那一列殘圖展盡了。不知不覺，我慢慢收了手，整個人..渾然像是陷入一片空遁之中，無聲無念，無痛無癢，整個身子..渾然已經空了！
我悄然靜在那，一動不動...三丈方圓，魂飄在半空，靜靜望着我..一瞬，他笑的一聲，“小輩人..你感覺，如何？”
“我..我感覺，我餓了！”
我冷不丁一句，魂兩眼猛瞪了一下，恍然一股被我一口道出內傷的悲挫感！
“你..你說你..哎，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魂咬牙一聲，伸手一棍子敲在了我腦門上，砰的一下生疼，我一捂腦門子，望過去....
“等等..這東西是哪來的？”我驚得一聲，瞅着魂一手拿着，那東西..正是那根兒帶人眼鐵棍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