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拙看着這個簡單而又精緻的房間,隱隱有些滿足感。
崖音感覺的屈拙感激的目光笑道:“屈兄,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等外面新建的房子好了以後再讓你搬過去如何?”
屈拙感激的看了一眼崖音道:“不用這麼客氣,我住這麼一間小屋再好不過了!”
崖音笑道:“屈兄,其實這間小屋是我平日裡,無事時來住的,你知道的,我很喜歡大海,在這裡,每天都能聽到潮汐之聲,晚上靠在牀上聽着美妙的聲音,那真的很美!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屈拙笑道:“哈哈,我也很喜歡大海的澎湃。住這裡正是我所喜歡的!畢竟我是第一次看到海,難免有些激動。讓你見笑了!”
崖音看着屈拙的憨樣,不禁微微一笑道:“屈兄,趕了幾天路了,你就先休息會吧。我出去給你找幾件衣服。”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屈拙:“誒,兄弟,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崖音轉過身來微笑着看着屈拙,卻不說話,他仔細的看着屈拙因爲有些緊張而略微有些紅的臉。屈拙被看的有些彆扭,旋即咧嘴憨笑道:“兄弟不是要出去給我找衣服麼?”
崖音微微一愣,表情怪異的看着屈拙有些泛紅的臉,笑道:“好屈拙兄,你就在這裡稍後,我很快就回來!”
崖音轉身走出屋外,屈拙悻悻的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口瓷碗,他隨意的拿起那碗,只見那碗口刻畫着蘭花,下面是碧藍的波浪。頗有些精美,屈拙若有所思的想,這個崖音兄弟還真有些小孩子心性!他微微一笑,躺在牀上,望着房頂。
“吱——”門被推開了,崖音回來了,他懷裡摟着幾件衣服,笑道:“屈拙兄,這是我剛買的衣服,你試試看合身不合身?”
屈拙笑道:“兄弟你買的,那定然是稱身的了!”他隨手一把扯下自己的草裙。
“啊——”崖音臉上一紅,扭過頭去。屈拙一愣旋即笑道:“哈哈,兄弟,連這都害羞,真是有些像女子了!”屈拙隨即穿好衣服,這是一件水藍色的長袍,式樣正是和外面那些浪崖城的人一樣的。
崖音一愣,目光怪異的,扭過頭來,臉上卻猶然帶着幾絲紅暈。崖音上下打量了一下屈拙,此時的屈拙比穿草裙時候多了幾分溫文爾雅,少了幾許狂野剽悍。崖音道:“屈兄穿我們這衣服比穿草裙要好看得多了。呵呵!”
屈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憨笑道:“是嗎,我是一個粗人,卻讓音弟說笑了!”
崖音看了屈拙一眼,臉上的紅暈也已經消失,他輕聲一笑道:“屈兄你就先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明天再來找你帶你去遊遊我們浪崖城。”
屈拙目送崖音走出小屋,他端坐在石桌前,手裡把玩着那個瓷碗,仔細回想這些天所發生的事:爲什麼音弟要對自己這麼好呢?難道他有所謀?可是自己什麼都沒有,他又能得到什麼?而且我看音弟不是這樣的人,他雖然有些扭捏,但是卻是個正派之人。
屈拙想到正派,猛然一震:那天神不是什麼正義的象徵嗎?不是什麼人類的保護者嗎?他有些憤慨的搖了搖頭,想到自己現在的實力,不禁有些心酸。連看似文弱的崖音,都有着這麼強悍的實力,可是自己呢?他垂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黯然道:“可笑啊,可笑,我屈拙想不到以前卻是隻井底之蛙!”
屈拙撫摸着被自己取下來的狼牙項鍊,他不禁想起了母親那柔和的目光,眼睛不禁有些模糊了,他心中一緊,努力的攥了攥項鍊。隨即站起身來,向集市走去,他想,在鬧市中或許能夠感覺到曾經部落的溫馨吧。
雖然已經是傍晚了,可是浪崖城集市的人依然熙熙嚷嚷,有各種商戶在做交易,有閒着的人在晃悠。屈拙茫然的在人羣裡行走着,他突然發現,自己是整個世界的陌生人,是的,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認識自己呢?也許只有崖音兄弟一番好心將自己帶來這裡,可是其他人呢?自己的部落兄弟呢?他想着想着慢慢的向前走去。也許是他想的太出神了,“咚——”他撞到了什麼東西,屈拙擡頭一看,卻是一個方桌,方桌旁邊坐着一個老者,而此刻這老者正饒有興致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屈拙。
屈拙被那老者看的一愣,感覺說了句:“對不起!”說完扭身就走。
突然那老者將他叫住了,“這位小兄弟,請過來一坐!”屈拙回過頭,那老人正在朝他招手。這老人白鬚白眉,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屈拙略微一遲疑,隨即回頭走到老人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小兄弟,我看你剛經歷過一場生離死別之事。”那老人擼了擼長鬚道。
屈拙眼睛一亮,揚聲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心中卻緊張的想着,那老者莫非是天神變的?他們已經追蹤自己到浪崖城來了?
那老人眯着一雙本來就很小的眼睛,看着屈拙搖了搖頭,笑道:“我可不是你的敵人變的。”
屈拙一愣,那老人又接着說道:“我人稱劉一仙,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三教九流無所不通。自創奇門遁甲,奇門神算。本半仙常年在大陸各個地方遊走,你能在這裡遇到我,是你莫大的機緣啊!”
屈拙聽到那老人知道自己剛遇到一場滅族慘案,此時不禁信了九分,還看出了自己的想法。連忙道:“老人家,是我多慮了,請問劉半仙能否給我指點一二?”
那老人微笑着看着屈拙:“指點是沒有指點的,只能說你以後的路都是自己走。你不如抽一支籤,我用自創的奇門遁甲給你一算?”說着拿出一排龜甲遞到屈拙面前。
屈拙一愣,從那排盔甲中隨手抽出一片,雙手遞給那老者。
那老人接過龜甲,從懷裡摸出一塊羅盤樣的東西,嘴裡喃喃自語,手指不斷做出算形。
屈拙恭敬又期待的看着那老人,心中隱隱有些緊張。
“不對呀!本是天心卻逢天蓬,大吉大凶竟然同時出現。天盤之星加臨地盤對宮,卻又玉女守門奇儀相佐。”老人眼中露出驚異的目光。
“老人家,怎麼樣?”屈拙看到老人在嘖嘖稱奇,不禁有些心焦的問道。那劉一仙盯着屈拙,仔細看着屈拙的氣色,又一把抓過屈拙的手,竟然細細看起屈拙的掌紋了,他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
過了半餉,那劉一仙鬆開了屈拙的手,嚴肅的看着屈拙道:“小兄弟,你命格奇異,已經不是我能算出來的。只是你最近將得一紅顏知己相伴。”
“不可能的。我這幾天連女的都沒見到一個,怎麼會遇到紅顏知己呢?”屈拙奇道。
“唉,你走吧。”那老人說完閉上了眼睛微微的搖着頭,嘴裡喃喃着什麼。
“可是,老人家”可是無論屈拙再怎麼搭話,那老人都再不予理睬。
屈拙無奈的的站了起來,悻悻的轉身走了。劉一仙看着屈拙的背影,嘴裡喃喃道:“這個人居然是變數。”
屈拙繼續在市集裡轉悠,由於他身上沒有錢,也沒有什麼好交換的貨物,什麼也沒有買,他緩緩的走出城門,孤單的站在灘上,看到夕陽如同黃金一般耀眼,海面彷彿也被染黃了。他看到有不少漁夫已經收網回到上了。屈拙獨自站在大海面前的沙灘上,靜靜的感受着海風迎面吹來,感受着腳下不時涌來的浪花,他感覺自己的憂傷彷彿已經被海風吹走。就這樣,屈拙靜靜的站着站着。
他站了足一個時辰,直到夜晚的海風已經讓他覺得有些寒冷,直到天空已經有些黑暗了,他才轉身向城內走去。他緩步回到自己的小屋,小屋類緊緻而實用的樣子讓他感到一絲溫馨,打開窗戶,太陽已經快要落到海面,此時瑰紅的天空中好像出現了一張巨大的棋盤,這棋盤包羅萬象,囊括宇宙,屈拙感覺自己好像混入了這黑白世界裡。太陽漸漸落入大海,天空被夕陽染成了血色,桃紅色的雲彩倒映在海面,附件的海上都成了紫紅色,太陽漸漸的沉了下去。
夜幕降臨,屈拙久久站在窗前,他感覺天地如此廣闊,自己卻如此渺小。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己和勝勇打架的情景,自己犯了錯誤被母親責罵的情景,調皮的雅兒捂着自己雙眼的情景。他黯然了,兩行熱淚緩緩落下
太陽已經西去,屈拙靜靜的站着,他心中的憎恨漸漸的,漸漸的彷彿已經隨着太陽的落下而落下,現在的他,只想要靜靜的站立在這裡。他猛然想到崖音,他心頭一暖,心道:“若是我這兄弟是個女孩才應該的,老天看來讓他投錯胎了!哼——老天?老天?”
就這樣靜靜的過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屈拙早早的就醒了。海浪滔滔聲不斷傳來,他下了牀,站在小屋外,身下是萬丈懸崖,懸崖下是澎湃的海水,身前是一輪紅日。他低頭看着崖底的岩石,在海浪的不斷衝擊下依然能夠堅立,不禁感慨道:“是啊,我當把心志磨礪成岩石般堅毅,它們即使面對海浪的不斷撞擊也能夠堅挺不動。”
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屈拙一愣回頭看着,卻是崖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是啊,岩石雖然堅挺不動,但是他卻被海浪不斷擊打磨平了棱角。”崖音繼而又道,我看這浪花與岩石其實是一對戀人,浪花可以擁抱岩石,岩石卻只能靜靜的等待浪花的到來,它靜靜的等候,就好似一個癡情女子,面對一個多情的郎君一般。你看那浪花席捲了多少岩石?不是多情郎君是什麼?屈兄我看你應該也是個多情郎君吧?”
屈拙被問的**,他苦澀一笑道:“音弟說笑了,我可不是多情郎君。”屈拙隨即轉過身來,面對着崖音,目光溫和的看着他。
崖音被看的有些彆扭,他突然感覺已經一天沒見的屈拙,好像變了,至於是哪裡變了,他也說不出來,屈拙現在好像一片汪洋,深邃內抿。“哈哈,多情的郎君,走吧!我昨天答應你今天帶你轉轉我們浪崖城,今天正好要一起去轉轉吧!”崖音笑道。
屈拙笑道:“那正好,我也想領略一下浪崖城的宏偉壯麗呢!”
崖音帶着屈拙先登上了城牆,城牆上面有幾個士兵正在站崗,看到崖音上了紛紛拘禮。崖音帶着屈拙在城牆上走了一圈,城牆很長,從城牆往下看都是萬丈懸崖和深邃的大海,崖音一路上不時停下來給屈拙介紹城內的景觀,哪裡是交易市場,哪裡是居民區,哪裡是賭場,他們轉了一圈足足走了有兩個時辰。
這時卻已經到了中午,屈拙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幾聲,崖音突然回頭用調侃的目光看了屈拙一眼,笑道:“哈哈,是我這個東道主做的不好,讓屈兄的肚子受委屈了,走咱們去吃飯,我們浪崖城有一個酒樓叫魚舞樓,可是全大陸的魚做的最好吃的地方了,走我帶你去。”
屈拙嘿嘿一笑,跟着崖音走下城牆向城中走去。
魚舞樓,屈拙站在魚舞樓門口,這是一個木質建築的酒樓,古色古香,有酒香從酒樓不斷傳出。崖音徑直走進大門裡,魚舞樓的店小兒看到崖音來了,馬上迎了過,陪笑道:“崖大崖少爺,”,他被崖音冷冷的目光看的有些緊張,慌忙道“崖少爺,您來了,今天剛好有您最愛吃的醉酒旗魚。”
崖音走到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下道:“給我來一份的醉酒旗魚,一罈陳年杜康,還有魚翅鵝掌,哦對了,還有”
“好嘞——崖少爺稍後!”小兒大步朝後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