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拙看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崖音一劍刺來,卻是絲毫不敢大意,的確,身爲高山土族的一員,屈拙雖然身體素質很好,靈活性也很強,但是卻沒有絲毫功力,而崖音自小在浪崖城由高手**,功夫自然不一般。而土族的厚土訣是建立在強壯的身體素質之上才能修煉的,所以只有土族部落的勇士才能修習厚土訣。屈拙仗着臂長矛長,一矛向崖音刺去。
崖音身體一側,劍勢絲毫不受阻礙,直刺屈拙右胸。屈拙心中一驚,舉矛便向上格去。崖音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光芒,突然收勢,繼而又是一劍刺出。屈拙感覺揮矛便掃,“嘭——”劍鞘和長矛撞擊,屈拙只覺得雙臂發麻,而崖音卻絲毫沒有滯澀,劍勢一變,凌空一劍斬來,屈拙舉矛去格,“噼啪——”屈拙手中的長矛斷爲兩節,他心中一荒,向後急退,不過崖音卻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通過幾招的較量,他已經發現屈拙的確沒有任何功力,只是反應很靈敏,他決定速戰速決。
崖音雙腿一蹬,人向前疾射而去,劍鞘直逼屈拙的胸口,犀利的劍風颳起了屈拙的衣服,屈拙心頭大駭,他雖然知道崖音身懷絕技,卻沒想到自己在崖音眼前竟然這麼不堪一擊,他閉上了眼。
“嗖——”劍鞘停止在屈拙胸前一寸處,微微顫抖的劍鞘在屈拙的胸前跳動着。屈拙驚出了一聲冷汗,睜開眼睛一看崖音正微笑的看着一臉駭然的自己,屈拙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受傷,擡起頭正好看到崖音正眨着一雙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屈拙低下頭,看着胸前的劍鞘,是的,心中不禁悵然,他感覺自己實在太弱小了。不過崖音居然能夠以劍鞘來使出如此玄妙的劍法當真算是青年一代的高手了!一陣海風吹過,屈拙突然感覺胸前一涼,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胸前的衣衫居然被剛纔崖音最後一劍的凌厲劍風刺破一塊巴掌大的口子。
屈拙目瞪口呆的看着崖音,他不是沒有見過高手,他生活的高山土族中,大長老的厚土訣就已經練到了第三重天,但是崖音帶給他的震驚是崖音對劍勢的控制度,似乎比以前部落的大長老還要強上不少。其實是屈拙先入爲主了,崖音的功夫雖然高深,但是絕對比不上當年高山土族部落的大長老,但是崖音的劍法卻是來自覆浪訣,覆浪訣是一位奇人在大海中領悟的絕學,能夠輕易的控制自己的劍勢如同潮水一般進退自如。
崖音被屈拙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微一紅,他拘禮窘道:“屈兄承讓了。”
屈拙這才從發呆中反應過來,連忙道:“音弟的劍法果然高超,我是甘拜下風。”
崖音看着屈拙有些失落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屈拙是有些傷心於自身的實力,馬上抱歉道:“屈兄你沒有學習任何功法,卻依舊能夠和我戰鬥的不分上下,要不是我行險用出劍法中的一招絕招,這勝負,還真不好說!一旦屈兄你學習了什麼絕學,那我卻只能高山仰止了。”
屈拙又何嘗不知道這是崖音怕自己傷心,故意說這些話來勸慰自己,他有些感激道:“音弟,沒事的,我有一天會變強的。我要擁有強大的實力,來爲我的族人報仇。”
崖音看着面前雙目放射出一絲絲厲光的屈拙,不禁略微有些驚心,擡頭看了看天色道:“屈兄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這就回去吧。我父親昨天晚上遣人來告訴我今日去找他,說有要事。我有種感覺可能今後幾天我們就見不着面了。”
屈拙看着崖音,突然有種怪異的情感蔓延,但他強行壓制住了這種感覺,他輕嘆一聲道:“音弟,那咱們就回去吧。”
二人朝浪崖城走去,他們剛纔只顧玩耍,卻發現已經離浪崖城有些距離了,二人走在沙灘上,俱是無話。崖音突然擡頭,仔細的看着屈拙,他擡手撫平了屈拙被海風吹散的頭髮,微微的嘆了口氣。屈拙心中有些彆扭,卻又有些難受。
崖音將屈拙送回小屋,屈拙看着崖音道:“音弟,無論你去做什麼,你要知道有我這個做哥哥的在這裡護着你。”
崖音看着屈拙,眼中光芒閃爍幾下,然後幽幽嘆了口氣道:“屈拙,你以後還是別叫我音弟,叫我崖音吧。”
屈拙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努力點了點頭,他心中有些疑問,張口想說些什麼,而崖音卻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屈拙看着崖音的背影漸漸遠去,略微有些失落,嘆了口氣。
屈拙看着崖音遠去的背影,有些呆了,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屈拙身後。“哈哈,混小子挺有意思,那假小子也挺有意思。”,屈拙心中一驚連忙回過頭,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劉一仙,要知道,他剛纔是背朝懸崖的,他有些驚異的看着一臉嬉皮笑臉的劉一仙。
“呃,前輩。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你說的假小子是什麼意思?”屈拙尷尬的問道。
“呀喝,我說小混球,你爲什麼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大串問題?你不知道我回答問題是要這個的麼!”劉一仙一邊說着,一邊搓了搓手指,那勢利的姿勢與他仙風道骨的外表顯然是兩個極端的。
屈拙有些尷尬的問道:“那前輩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劉一仙擄了擄鬍子,嘿嘿一笑道:“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我劉一仙之所以能夠連續十年號稱三城六族第一神算,那當然是最重信譽,所以嘛,我爲了感謝你今天請我吃飯,我決定教你一套功夫,這套功夫叫覆浪訣...”
“啊!?覆浪訣?”屈拙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一驚,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崖音多次和他說起覆浪訣是浪崖城的城主和親信才能修習的功法,卻沒想到眼前這個神神叨叨的劉一仙,竟然要傳授自己覆浪訣,他一時不敢相信。“那前輩怎麼會覆浪訣呢?還有前輩先前說的假小子是什麼意思呢?”他有些期待的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劉一仙搖了搖腦袋,歪着頭道:“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告訴你吧。我是崖霄的師叔。”
屈拙雖然早就猜測到劉一仙和浪崖城肯定有些關係,卻沒想到劉一仙是現任浪崖城城主的師叔。他驚訝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至於我說的假小子,那你就自己理解吧!”劉一仙顯然不想跟屈拙來過多的糾纏。他撇了撇嘴道:“我說混小子,你怎麼這麼能囉嗦,你學是不學?不學我可走了!”
“學!”屈拙毫不遲疑的回答,他現在對於實力太渴望了,那是他復仇的基礎。
劉一仙隨即將屈拙拉到懸崖邊上,指了指懸崖下面的大海,擄了擄鬍子輕鬆的說道:“跳下去。”
屈拙看了一眼懸崖下面,懸崖下,一道巨浪正向崖岸砸來,心中想,乖乖,這麼高,跳下去還得聊,他馬上裝做還沒有理解過來的樣子,轉過身子睜着眼睛好奇的問道:“前輩,什麼呀?誰跳下去了嗎?”
劉一仙掃了一眼屈拙,哼了一聲,擡起右腳,“嘭——”,屈拙的慘叫很快被浪濤的聲音壓了下去。劉一仙探了個頭,看了一眼正在做自由落體運動的屈拙,搖了搖腦袋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混小子怎麼這麼能磨嘰?”說完他飄身落下崖去,當他快到海面時,只見劉一仙全身化出一道藍色的光芒,抵住了下墜之力,緩緩的站在海邊的岩石上。
屈拙被劉一仙一腳踹下海里的時候,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哪是在學習功夫,這簡直是在學習自殺,幸虧他運氣不錯,躲過了一塊巨大的岩石,落入了海里,他掙扎的爬到了岸邊。
屈拙四處張望,只見四周都是海水,頭上是最少有五百米還是九十度的峭壁,他的腳下是一塊平坦的岩石,他轉過身子,突然發現身後是一個大洞,竟然像是人力挖掘出來的。屈拙甩了甩腦袋上的水,坐在岩石上,開始罵罵咧咧的問候劉一仙的某些家長,突然他的嘴形成一個“o”型,一道藍光從懸崖上飄飄冉冉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