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拙跟隨着浪崖城一行人上路,屈拙驚訝的發現,無論是背了500斤重黑熊的韓鼎和向峰,還是身邊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崖音,在連續行走了幾個時辰以後,居然絲毫沒有感覺到疲憊。他在逃跑後一直沒命的奔跑,也不知道到底跑了有多久,現在透支體力的弊端出來了——屈拙的雙腿像被刀割一樣的刺痛,他開始大口的喘氣,很有些呼吸不上來的感覺。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在人羣正上方高懸的太陽,感覺疲憊又飢渴。
崖音一直在關注着這個高山土族的青年,他雖然已經聽屈拙說屈拙所在的部落被滅族了,但是到底是何人所爲?他很好奇,所以一路上他一直關注着屈拙。當他看到屈拙擡起頭,腳步有些虛浮的時候,崖音微微一笑,對着前面引路的霍邱揚聲道:“霍叔叔,我渴了,咱們歇一會吧!”
霍邱回過頭,先看了看崖音,目光又掃過滿天大漢的屈拙,有些古怪的看了崖音一眼,然後擼了擼鬍子道:“那好吧,就在前面有一條小河,咱們可以去那裡休息一下。”
屈拙感激的看了崖音一眼,繼而振作精神,快步走了起來。而崖音則被霍邱古怪的一眼看的有些彆扭,或者可以說是害羞吧。
果不其然,在他們又前進了半個時辰以後,終於聽到了河水的聲音,屈拙接近崩潰的精神一下子煥發出生機,他快步跑到河邊,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咕嚕咕嚕喝了個滿腹。崖音表情怪異的看着屈拙,問道:“屈兄,你平時就這樣喝水嗎?”
屈拙從水中露出頭來,“恩”了一聲,又鑽進水裡,他滿足的在水裡浸泡着身體,清涼的河水讓他感覺很舒服。
崖音膛目結舌,吐了吐舌頭,心道:“這傢伙簡直是個野人啊!難道土族人都是這樣麼?”其實是崖音想錯了,土族部落固然算是部落羣體,但是也是有自己的主城的,不是所有土族人都生活在叢林裡。
屈拙又在水中游了幾圈以後,心滿意足的爬上岸邊,躺在地上,然後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打了個水嗝。
崖音只當作沒聽見他那個震天響的巨大水嗝,拿着一個乾糧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然後又跑到屈拙游泳的上游,用手捧起水很文氣的喝了兩口。
在屈拙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時候,霍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美好時光“大家繼續趕路吧!”。屈拙站起身來,撐了個懶腰,嘴裡銜着一根蘆葦,跟在衆人後面離開了。
崖音突然放緩了步子,來到屈拙身邊,問道:“屈兄,你的族人是如何被毀滅的?被誰殺光了,難道是九黎族?”
屈拙的反應沒有崖音猜想的那麼強烈,他看着崖音的眼睛,很冷靜的聽完了問題,答道:“是天神。天神毀滅了我的部落。”
崖音心中一陣驚訝,強壓住心中的震撼,繼續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可能呢!天神可是造物主,我們可是他們的子民啊!”
屈拙目光呆滯的看了他一眼,低下了頭,是啊,自己說是天神殺死自己的族人,可是又有誰能相信自己呢!他的眼神有些黯淡。
崖音看到屈拙的反應,明白了些什麼,沒有再說話,兩人並肩往前走去。
就這樣,走了接近一個星期,而那熊肉不知道被霍邱如何處理過了,居然沒有腐化。在路上也遇到了不少獵物,屈拙驚訝的發現,崖音和他的幾個叔叔哥哥俱是身手不凡。一路走來,有的野獸都是被隨手料理了。而空氣也因爲不斷靠近海邊而漸漸的潮溼了起來。崖音顯然很高興的走了過來,對屈拙說:“屈兄,我們浪崖城很快就要到了!你一會一定要好好看看,我們浪崖城就在大海邊的山崖上,只要你站在城樓上,就能夠感覺到浪花呢!我們浪崖城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了!”
屈拙微笑的看着興奮的崖音道:“是嗎,那我真要看看了,我還沒有見過大海呢!”
他們又走了一個時辰後,屈拙心中大震,他看着眼前這個巨大的城市。這是怎樣一種奇觀呀,面朝陸地聳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市,城市外圍全部是由高大的城牆圍起來的,這座城市面朝陸地,背向大海,不應該說是三面環海,偶爾有幾隻飛鳥落在城牆上,屈拙感到很驚訝,常年生活在山谷中的他,叢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他同時對當年建造這座城市的人感到了無限的懷疑和警惕,屈拙認爲,人力是不可能建造如此城市的!
高達十米的城門上方有兩個不知用什麼雕琢的大字“浪崖”,這兩個字蒼勁有力,正顯露出這風口浪尖而屹立不動的氣魄。城市下面的大海上有不少漁船,偶可看到有人正在撒網,有人正在垂釣。屈拙驚訝的回頭問崖音:“這裡就是浪崖城嗎?這麼高大的城市是如何建造起來的?”
崖音的眼中滿是自豪的光芒,他得意的回答:“我們浪崖城是幾代人採石開山,不斷的努力才建造出來的!”
屈拙震驚的感嘆道:“人力可以建造如此龐大的城池,簡直不可思議!”
崖音打斷了屈拙的思考,嬉笑着說:“走吧屈兄,跟我去見見我的父親!然後我再帶你轉轉我們浪崖城!”
屈拙跟着崖音一直往前走去,進了城門,崖音介紹道:“這裡是外城,居住的是我們浪崖城的居民和商戶。”屈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外城這裡有很多的商戶和漁民紛紛擾擾,其樂陶陶,屈拙走在人羣裡感到很溫馨。進了城門一直往前走,是一圈內牆,內牆門口站着兩個身材不算高大卻顯得很精煉的衛士,他們看到崖音以後馬上道:“少主!少主您回來了!”
崖音擺擺手,示意他們讓開,逕自拉着屈拙走了進去。崖音道:“這裡就是內城了,一般只有在浪崖城有地位的人才能居住在裡面。”內牆裡面是很多間巨大的石屋,崖音此時就拉着屈拙向最大的一間石屋走去,門虛掩着,崖音推開了門拉着屈拙走了進去。
屋內坐着一個高大的漢子,他虎背熊腰,虯鬚遮面,他沒有刻意流露全身就散發着懾人的霸氣,屈拙斷定,這必然是一個身居高位者的氣息。他對着那大漢點了點頭,跟着崖音小心的走了進去。
那高大的漢子只掃了一眼屈拙,然後就對崖音說:“音兒,你這次出去打獵,居然一個月纔回來,父親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這位小兄弟是?不會是你打來的獵物吧,哈哈!”
崖音尷尬的“嘿嘿”一笑道:“父親,我這次可是打了一頭大熊!最少有千斤重量,就在韓鼎哥哥和向峰哥哥那裡,他們現在回各自的家裡了!不信你問他們。這位是屈拙,我們在路上遇到他時,他正和那隻熊在搏鬥。”
屈拙聽到崖音沒有說出自己的醜事,卻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崖音笑笑。
那高大的漢子眼神犀利的看了屈拙全身上下,屈拙只感覺有一種攝人的壓力在身上。那漢子眼神落在屈拙脖子上的狼牙項鍊上,用疑惑的表情詢問道:“屈拙,你是土族部落的人吧?怎麼會困在叢林裡呢?我叫崖霄,是浪崖城的城主,你是哪個部落的呢?”
屈拙聽到問起自己的來歷,不禁又有些傷感,還沒待他回答。崖音卻已經幫他回答:“他是高山土族人,他的部落已經被天神殺光了。”
崖霄眼神一陣閃爍,隨即用怪異的目光看着屈拙,問道:“天神怎麼會殺害你們土族人呢?”
屈拙看着崖霄怪異的目光,心頭怒火升起,只覺得全天下人都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了,他心中有些忿忿的應道:“我的家族正是被天神所殺,我沒有騙你。也不需要騙你。你若不信我自然會離去,或者你們願意將我殺了,獻給那天神也好。”
崖霄一愣,略帶歉意的說:“既然你來了,我也不再多問你的事情,你只要別把天神引到我們浪崖城來,就行了。你知道的,天神從來不會來我們三大城。音兒,你帶屈拙去找個空房間吧,以後他就是我們浪崖城的人了,給他找兩件衣服穿,我們浪崖城可不是土族,整天套個樹葉在身上。”
崖音看着屈拙抿嘴一笑:“屈兄,走吧。我去給你找個住處!”
崖霄看着屈拙和崖音的背影消失以後,輕聲嘆息道:“唉,天神真是天神嗎?”
屈拙跟着崖音出了內城,來到城牆在海邊的一個缺口處,那裡有一棟小屋,崖音帶着屈拙來到小屋門前,門前是一片小菜地,擺弄的精緻而細微。崖音沒容屈拙多看,推開了小屋的門,只見小屋裡裝飾很簡單,只有石桌石凳,和一張小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