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以爲李安平的是一出沒有愛情的悲劇,然而李安平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似乎判斷錯了。
李安平受傷住院後,她休息的時間一共不超過十小時,先前她對已定婚的李安平產生了莫名的好感,但一直不敢有所期望。
當她聽說王家出事後,她先是震驚,但心裡不由自主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假如王小玉也死了,她和李安平就有可能走到一起。雖然她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可怕,但從目前的情況推斷,王小玉很可能也遇害了。
王一刀是被人一刀刺穿心臟而死在李安平家裡,屋裡所有的東西都在,也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市公安局推測或許是特務爲報復李安平,又找不到他,便拿王家兩個人當了替罪羊。王小玉沒死也在特務手上,李唐真不是希望王小玉死。
李安平見李唐長久不作聲知道情況不樂觀,他沖天長嘯一聲。
他的人生如此的不幸,父親早亡,母親在他眼皮下被日本人打死,他所敬愛的師父被曹若飛殺死,他最愛的人和他最大的敵人結了婚,他最後的兩位親人一死一失蹤。
他憤怒於上天對他不公!
他要替趙徵遠報仇,要查出兇手替王家兩人報仇。李安平決定不再去找任何關於曹若飛的證據了,他要暗殺曹若飛,就算一命償一命也在所不惜。
已經知道李安平身份的曹若飛不可能讓他就這樣在醫院靜養恢復,他盤算着如何安全地致李安平於死地。
商場爆炸案和王一刀的死都不是他策劃和安排的,在李安平住院後,他恢復了和“天鵝”的聯繫。
他這才得知,爆炸案和王一刀都是“天鵝”所爲。
“天鵝”在爆炸發生時就從人羣中認出了前陣奉命跟蹤的李安平,他抓住李安平疾跑分心的機會出手想要一刀殺死李安平,卻不想爆炸產生的氣浪救了李安平一命。
“天鵝”只感覺出自己傷到了李安平,至於傷成什麼樣他不知道,李安平能躲開自己第二次攻擊並連開兩槍說明他傷得不重。
“天鵝”傷勢較輕,他的胳膊只是擦傷而已。
“天鵝”逃走後,左思右想決定除掉李安平。當晚,他帶着下線摸到李安平家中,沒發現李安平,關上門正要離開時正撞見王一刀進來。
“天鵝”反應極快,他本就知道李安平是市公安局的,他向王一刀謊稱他們是李安平公安局的同事來找他有公事。
王一刀是一個直腸子的人,來人既然知道李安平是公安局的,他沒細想就打開門把“天鵝”幾人迎進去。
“天鵝”假意問了幾句,趁着王一刀不注意一刀刺入他的心臟殺死了王一刀。
曹若飛的情報收集工作快要告一段落了,他需要有人把它送到上海,再由專門的人轉送到臺灣。他的下線只剩下“天鵝”,他還不能貿然讓“天鵝”去醫院行刺,如果失去了“天鵝”,他還不想冒險帶着情報去上海,因爲一旦被抓住就證據確鑿了,他的所有行動都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讓“天鵝”安排他的下線去行刺吧,李唐又守在李安平身邊,如果傷到或者殺死了李唐,李乘風勢必會把整個省城翻個底朝天。
下毒吧,也難說不會誤傷李唐。在確定李安平身份前,他還只想把這個未知數清退出去,結果沒達到他預期的效果,否則他現在動手除掉李安平就容易下手多了。
既然來硬的不成,何不利用李安平體虛加重他的病情,就算他不死也讓他如風中之燭。
曹若飛計上心來,他想出了一個殺人不用刀的方法。
要復仇就要有體力,李安平開始進食。
李唐看到這情況懸着的心放下了,她也累得夠嗆,叮囑了幾句就回家休息了。
李安平獨自在病牀上養神,曹若飛帶着傅雲來到他的病房探望。
曹若飛帶傅雲來之前先試探過她的反應和態度,傅雲聽說李安平受了重傷昏迷了好幾天,當場淚如雨下。
她本以爲自己對李安平徹底放下了,原來根本就放不下。曹若飛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傅雲的反應說明她心裡裝着李安平,另一方面,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傅雲和李安平四目相對,李安平萬萬沒想到傅雲會來探望自己,傅雲的眼中盡是他所熟悉的關切。
他做夢都想見到——傅雲,此時她就站在自己跟前,還是和他最想殺死的人一起來的。傅雲見李安平趴在病牀上,裸露的後背上全是道道傷痕,左大腿纏着繃帶。她走到病牀前,輕聲問道:“你怎麼樣了?現在好多了吧?”
李安平怕自己流淚,他把臉扭到一邊,回道:“我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
李安平多麼想把心裡的話說給傅雲聽啊,他要告訴傅雲他選擇定婚是因爲他認爲再也見不到她了,他的生活並不幸福;他要告訴傅雲,他是爲了保護她才傷她的。
他試圖阻止傅雲嫁給曹若飛,到頭來還是失敗了。
他此刻就想殺了曹若飛,只是他背上的傷讓他輕輕一動手就會痛徹心尖,左腳的重傷更使得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傷口有可能會爆裂。
他又想告訴傅雲曹若飛是國民黨特務,要她立即離開這個人面獸心的禽獸,可是他拿什麼要傅雲相信呢?
無奈之下,他選擇了沉默,他恨自己膽小、懦弱,總是在找藉口不敢說,也不敢去行動。
這時,門又開了,是陳克海。自從李安平受傷了,陳克海就沒在局裡見到李唐的身影。
後來一打聽,原來李唐一直在醫院裡照顧李安平,陳克海心裡頓覺醋罈子被打翻了,他直奔醫院來找李唐。
陳克海開門沒見到李唐,卻看見曹若飛夫妻二人。曹若飛是他的直接上級,李安平是病人,他不能上來就找李唐,趕緊假意問候道:“李兄弟你好些了嗎?”
李安平艱難把頭又轉回來,衝着陳克海微微一笑,說:“我好多了。”
“李唐姑娘在這裡嗎?我找她有工作上的事情。”陳克海拿工作爲藉口打聽李唐的行蹤。
“她早上剛回家,現在應該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