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寡不敵衆,李育帶來這些人實在太多,邵元英和鄭蘭貞雖然殺了不少人,但是不免也開始有些無力抵抗了。
這時兩人被團團圍在了附近一處樹林中,只聽李育笑嘻嘻的說着:
“縱使你們兩人武功再高強,還是註定逃脫不了我們這麼多高手的圍追堵截吧?”
鄭蘭貞一手捂着詾口,另一隻手指了指李育:
“你到底想怎麼樣?”
李育便打量了一下鄭蘭貞,突然說了句:
“你不說話,我還沒發現,原來你還是個大美人呢?不過我也算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了,只要你以後從了我,我可以放你一條惺命,至於那邵元英老頭嘛,今天註定是它歸西的日子了,神仙也救不了它了?”
鄭蘭貞說道:
“你們這羣出家人真是無恥之輩,以多欺少,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玷污我的!”
邵元英也是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你來啊,你來試試啊,看你有沒本事取老夫惺命?”
李育臉上一變:
“好,那我們就成全你們!”
然後所有人拿着刀劍都朝倆人衝了過來。
鄭蘭貞首先肩膀上被人劃了一刀,然後程若風趁這機會又拿着劍朝鄭蘭貞背後刺了過來,一旁苟延殘喘的邵元節見鄭蘭貞已經躲不開這一劍了,便喊了一句:
“貞兒你還年輕,你必須得活着!”
然後衝過來用身體替鄭蘭貞擋住了這一劍。
李育和趙子航迅速抓住這個機會,刀劍相交一起刺入了邵元英身體之中,邵元英也是用盡最後一絲殘力直接把所有人全部震退了。
然後坐在地上,望着身後的鄭蘭貞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鄭蘭貞便抱着邵元英拼命喊着:
“邵前輩……邵前輩……邵前輩,不要……不要啊!”
可是這喊聲根本就已經換不回邵元英的惺命了,一代怪老頭邵元英終於還是長眠在了這杜陵村。
這時李育又笑嘻嘻的朝鄭蘭貞走了過來:
“貞兒姑娘,現在那老頭已經走了,你杜大哥也走了,就剩你自己一個人了,我現在還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到底是選擇陪這老頭去呢,還是選擇以後跟了我一起享盡榮華富貴呢?”
鄭蘭貞一直苦笑:
“我寧願你殺了我,我也不想以後看到你這張猙獰的面孔。”
李育聽完這話也怒了:
“好,那我就成全你吧,然後舉起刀就朝鄭蘭貞脖子上看了過來。”
沒想到突然'嘣'的一響,李育手中的刀似乎砍在了一塊硬物上,震的自己後退了好幾步,一看清原來是杜不忘拿着太阿劍衝過來摟住了鄭蘭貞。
鄭蘭貞本已經閉上眼,作好死的準備了,卻沒想到突然被一個感覺熟悉的人摟在了懷中,趕緊睜開眼一看原來是杜不忘,他居然沒死,他居然還活着,不過此時杜不忘卻用一塊黑布正蒙着自己的雙眼。
鄭蘭貞激動的說道:
“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的!”
然後輕撫了一下杜不忘蒙着黑布的一雙眼:
“杜大哥,你這眼睛是怎麼了?”
杜不忘回着:
“我剛纔救人,眼睛被**薰傷了,不過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一定能救你的!”
李育這時似乎也發現到杜不忘的雙眼正蒙着黑布,明顯是已經不能暏物,便大聲一笑:
“哈哈……哈哈……杜不忘沒想到**沒炸死你,倒是把你雙眼炸瞎了,真是不錯、不錯,我今天倒是要試試你杜不忘到底是不是有九條命!”
然後對着程若風和趙子航說道:
“這瞎子你們看着辦吧!”
程若風回了句:
“好,謝謝李副教主給我們兩兄弟這復**立功的機會,我們一定不復你所望的!”
倆人對着身後一羣道士說道:
“我們所有人,這次千萬別再給我們闡教丟人了,一定要手刃那個瞎子。”
於是倆人帶着身後百餘道士揮舞着刀劍就朝杜不忘衝了過來。
杜不忘自然也聽到了聲音,趕緊把鄭蘭貞護到了自己身後,揮舞着太阿劍,就與這些道士大戰了起來。
可是終究因爲眼瞎吃力,杜不忘還是不免被趙子航一陣偷襲,一劍刺到大腿上鮮血不止了。
但是杜不忘還是像一個視死如歸的戰士一樣奮戰着,絲毫沒有認命的意思。
因爲杜不忘心裡明白,自己必須得堅持下去,如果自己倒下了,不僅自己完了,連鄭蘭貞也會跟自己命喪黃泉,所以杜不忘只能拼下去,因爲這樣纔能有那一線之機。
杜不忘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體內血液是否已經流盡了,知道無能爲力之時,杜不忘終究還是倒下了。
只聽見身旁傳來了程若風的一句句嘲笑聲:
“杜不忘,我就知道你終究還是個人,哈哈……我今天終於能親手手刃你了!”
然後一刀朝杜不忘劈了下來。
八月十四的終南山,一片暴風雨到來前的寧靜,幾乎連方圓十里之地,一絲鳥叫聲也聽不到了,或許鳥兒也已經知道了明天中秋節會有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
而在終南山與白蓮宮僅相隔兩座山頭的一獵戶家中,這時屋外大樹下正聚集着一羣江湖人士,正在議論着明日白蓮教與彌勒教大戰之事。
這些人自然就是鷹疾大師、張松溪、鄒彬、嵩土、凌雪、鄭蘭貞還有鄱陽湖五義了。
鄭蘭貞自然對中原之事夜不甚熟悉,聽了一陣後,便一個人進屋去了。
當鄭蘭貞來到房間後,卻突然驚了一下,然後趕緊跑出來對着正在議事的衆人說道:
“你們有沒見到杜大哥出來啊?我剛纔進去房間,發現他不在了!”
所有其它人都停止了說話,張松溪便走到鄭蘭貞面前問了一句:
“貞兒姑娘,不可能吧,我師傅受了那麼重傷,怎麼可能不見了呢?而且我們都在門外,也沒見到它出來過啊?”
凌雪馬上也跑進房間看了一眼,然後滿是擔心的走出來說道:
“大家現在先別管那些,我們趕緊先去找找杜公子吧,這個時候,它不可能再有閃失了!”
然後所有人趕緊四面八方的出去尋找杜不忘了。
而在不遠處一座小山丘上的一座新墳前,這時墳前正跪着一個兩眼蒙着黑布的中年男子,雖然臉色蒼白,但是手中卻拿着一壺酒,先是往墳前撒了一些,然後又倒了一口到自己肚中,不禁念起了一首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朝如清絲暮如雪。
人生失意幾多愁,
莫使金樽空對墳。
一朝有酒一朝醉,
管它明日生或死。
唸完後,一個人苦笑了起來:
“呵……呵……我現在就是一個廢人,連想替邵前輩您去報仇的能力都沒有,我這個廢人現在活着還有何用呢!”
說着說着,把自己頭拼命靠在地上砸了起來。
這時一個女子跑過來攔住了杜不忘:
“你這又是何必呢?難道你經歷的東西還不夠多嗎?自暴自棄是你堂堂杜探花、杜大俠該做的事嗎?”
杜不忘不禁擡起頭來望了這女子一眼,說了一句:
“欣欣,如果你現在變成我這樣子了,你又會如何作選擇呢?”
原來是何欣欣來了。
何欣欣嘆了口氣:
“我比較追從的是安安穩穩生活,不像你,不是打打殺殺之中,就是在前往打殺的路上,到頭來你又落得一個什麼好處了?”
杜不忘便說着:
“我現在不僅是個瘸子,還是一個武功幾乎被廢了的瞎子,可是我不甘心,我不能讓邵大叔白死,我不能看着白青天日後拿着白玉蓮花去爲害世人,我也不能對不起我身邊所有這些女人,包括欣欣你,欣欣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我現在該如何是好……我該如何是好啊!”
何欣欣拿着手帕替杜不忘擦了擦眼淚:
“杜大哥,你別急,只要你好好調養,然後去找名醫醫治,相信不出一年,你眼睛一定能復明的,腿傷也會好的,武功還能恢復的。”
杜不忘又苦笑了起來:
“這一年、一年,我真的等不起了,等不起了!”
何欣欣便問:
“那你到底想怎麼辦?”
杜不忘便抓緊了何欣欣的手:
“欣欣,我求你了,你能不能現在帶我去找到白蓮教所在之地就行,我只想到那去找白青天做個了結,算是我求你了欣欣,我杜不忘這一輩也從來沒這樣求過任何人!”
何欣欣無奈的說道:
“杜大哥,你這不是去求死嗎?以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連白青天一根手指頭都扳不動呢,你讓我怎麼答應你?”
杜不忘很是堅決的說道:
“可是我只想與白青天一戰,我要跟他一戰,即使我死在它手上,也總比我現在窩囊死強。”
何欣欣只得說了句:
“既然自己都決定這樣了,我也沒辦法了,那我就帶你去吧。”
然後把杜不忘扶了起來,挽着他的胳膊,往東而去。
待走了一段後,杜不忘這時停下腳步不走了,說了句:
“欣欣,你是不是在騙我?我趕緊我們現在走的路似乎是離開終南山的呢?”
何欣欣便問:
“你雙眼不都看不到了嗎?你怎麼知道我是要帶你出終南山的?”
杜不忘回了句:
“我雖然眼睛瞎了,但是我耳朵沒有瞎,因爲終南山現在是聽不到蟬叫的,鼻子也聞得到,終南山到處有銀杏樹,也聞得到銀杏奇聞,而這裡卻聞不到了。”
何欣欣本來想把杜不忘帶回自己的神仙觀讓自己爺爺想辦法替杜不忘治傷的,見杜不忘已經察覺到了,而且還不走了,只得又勸了一句:
“杜大哥,難道你真的要執意去送死嗎?”
杜不忘回着:
“我心意已決,欣欣,你就別勸我了,如果你心裡還有我,就請你帶我去找白蓮教吧,我杜不忘不願意做一個苟且偷生之人!”
何欣欣見已經沒法勸了,說了句:
“好吧,那你自己去吧,我是不會帶你去的,我得回神仙觀去了,希望你好自爲之。”
然後一氣之下離開了。
杜不忘從身後掏下劍,然後當作柺杖,一瘸一拐往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