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念扔下蕭瀟一個人出了房間,站在門後,斜睨了走廊對面一眼,神色肅殺。
房間外的走廊是全玻璃透明的,簡念能清楚地看見站在對面的連榮祥。
剛剛錢小沫吸引了簡念所有的注意力,而現在,簡唸完全明白了連榮祥的意圖。
他已經被懷疑了,也很快會暴露,但簡念能踏進連公館,自然是有他的辦法的!
“連榮祥,我原本還想留你一條活路!”
走廊上的照明燈閃爍了兩下,剎那間全部熄滅。一片黑暗下,簡念大步流星踏着穿梭的夜風,雙手握拳垂在身邊,白色禮服衣襬翩躚,如乘風而來的天使,雙眸中的凶煞之意卻如血腥的撒旦,踩碎了自己的喃喃自語,等他再出現在慶祝會現場時,彬彬有禮,神色自若。
連榮祥完全看不出簡唸的端倪,端着酒杯,在簡唸的陪伴下,飲罷一杯一杯的紅酒。
觥籌交錯之間,又有幾人真心,幾人真情?
錢小沫挽着雷銘的胳膊,站在遠遠的一個角落,目光遊離之間,故意避開了簡念,只覺得心累。
她素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可這樣的場合又總是避免不了的。
“累了?”雷銘捋了捋錢小沫的頭髮,“我們回家吧!”
“凱盛集團……”
“已經解決好了,走吧。”
雷銘攬着錢小沫的肩頭剛要轉身,連榮祥突然顛顛倒倒地攔住了他們的路。
“……怎麼……就要走了?雷總……我們還沒有、沒有好好喝幾杯呢……”
“凱盛勝訴的慶功宴上,我們還有機會。”雷銘面不改色,摟着錢小沫徑直走過去。
連榮祥詭譎的一笑,立刻揮着手命令道:“簡念,送送……送送我們的貴客!”
錢小沫的心一顫,還是忍不住擡眸望向簡念,他清冷傲慢又高高在上的模樣,讓錢小沫覺得很陌生。不,不是陌生,簡念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一直以來,錢小沫把他當做了連榮麟罷了。所以她和簡念從未熟悉過,何來的陌生?
“不用,不敢勞駕。”
錢小沫冰冷的話音落地,簡念拳頭一緊,竟莫名的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痛得他麻木。
雷銘也不願多留,只想帶錢小沫離開。
連榮祥偏偏十分享受他們此刻臉上的難堪,竟然高聲大笑道:“是啊,我怎麼忘了,小沫以前可是我哥的女朋友啊!進進出出也在這裡住過一段日子,耳鬢廝磨,如膠似漆,對公館是再熟悉不過了,哪怕現在跟別的男人,又怎麼需要有人送呢?”
話音落地,周圍的人開始對着錢小沫議論起來。
雷銘摟着她,都能感覺到錢小沫身上的顫抖。
簡念始終面無表情,他知道連榮祥的這番話是爲了一石二鳥,在羞辱錢小沫和雷銘的同時,也是在試探自己。只不過連榮祥遇上的對手,都是比他厲害得多的人。
雷銘抱緊錢小沫回過頭來,目光中的冷冽之氣足以將連榮祥凍死!
“情侶吵鬧分手再複合,原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說到這,我反而很好奇,兒子和自己的繼母在一起,又是什麼感覺?難道是連老先生還在世的時候,有人已經蠢蠢欲動按捺不住了嗎?”
“你……”
“多謝你的盛情邀請,歡迎你下次出席凱盛的慶祝會。”
雷銘說得不溫不火,擁着錢小沫低語着什麼,徑直離開了連公館。
反而讓連榮祥一個人氣得咬牙切齒,捏着手裡的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驚得周圍的人鴉雀無聲。簡念站在連榮祥的身後,這時才順着雷銘和錢小沫的背影望過去,臉色陰沉又複雜,目光裡閃爍的深意,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離開連公館,雷銘開車馳騁着送錢小沫回了公寓。
一路上兩個人無話沉默,錢小沫開着車窗,任由烏髮在風中凌亂狂舞,像她的心緒。
兩人下車,進了電梯,錢小沫始終沒有說話,雷銘站在她身旁只是默默凝視着她,伸手牽住了她的手,“在爲連榮祥的話不開心?”
錢小沫擡起頭來,“只覺得物是人非很可悲。”
雷銘抿着嘴角,沒有多說,伸手將錢小沫抱進了懷裡。
“我說過,你要是敢想其他男人,後果會很慘的。”
錢小沫側臉貼在雷銘的胸口,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雙臂漸漸收緊。
“你也不準想其他女人……”錢小沫昂着頭,清澈的眼眸如聖湖般純美。
雷銘得意的一笑,在錢小沫的紅脣上一吻,電梯叮的一聲在21樓停下。
他們開門進玄關時,雷晴剛從主臥出來,這個點,雪雪已經睡了。
“你們倒是好啊,留我一個人在家裡當保姆,玩到這個時候纔回來?”
雷銘慵懶地走過雷晴身邊,“是你自己不請自來又留下來住的。”
“我……我還不是爲了你好!”雷晴嘟着嘴委屈地說道,“明天中午,陪我出去吃飯。”
“讓秦浩然陪你去。”
“不行!”雷晴撒嬌着拉住了想要進臥室的雷銘,“浩然又去美國了,明天中午你必須陪我去吃飯!要不然,你找人代替浩然,讓他從美國回來?”
雷銘嘆着氣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不顧雷晴撒嬌賣萌的樣子,徑直跟在錢小沫身後進了臥室,“我今天很累,有事明天再說。”
“那我當你答應啦!”
雷晴剛剛說完,雷銘便關上了主臥的門。
雷晴興奮的一笑,趕緊掏出手機給人發短信,明天,可是她期待了很久的日子!
一扇門裡,雷銘轉身,鬆了鬆自己的領帶,上前從錢小沫的身後將她抱住,喃喃道:“我們也要早點睡了……幫我洗澡吧!”
“這麼大的人,洗澡還有什麼我能幫的?”錢小沫紅着臉,掙扎着要走。
雷銘抿嘴淺笑,越發收緊胳膊,讓錢小沫逃不出去,“你覺得能怎麼幫我就怎麼幫。”
“……喂……”
錢小沫還沒有做好準備,雷銘突然打橫將她抱了起來,錢小沫只能緊緊勾住了他的脖子,看着他聳動着充滿了男性魅力的喉結,還有那領帶歪歪扭扭鬆開,襯衣鈕釦解到一半露出若隱若現胸肌的慵懶樣,她心如小鹿亂撞的砰砰直跳。
雷銘十分滿意她的表情,俯身咬着耳朵低語道:“你知道我忍了多久……”
錢小沫揮着小粉拳,漲紅小臉蛋,卻已經被哈哈大笑的雷銘抱着,進了暖氣燻人的浴室。
這一夜,雷銘和雪雪都睡得很踏實。
錢小沫躺在牀上,背對着雷銘,雷銘從她身後攬着她的腰,睡着了也沒有鬆開。
她藉着牀頭的睡眠燈看着手中的明信片,字裡行間,都是一股暖暖的陽光的力量。
看來連榮麟現在很開心,錢小沫莞爾一笑,這樣她就放心了。
關上燈,月光輕柔地落在窗前。
錢小沫轉了個身,陷進了雷銘的懷裡,在他胸前一吻,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連榮麟,請你永遠不要回來,這裡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錢小沫夢裡呢喃着,殊不知,她的世界,當真要被人顛覆了。
……
第二天一大早,錢小沫是被李千雅的電話吵醒的。
雷銘還在睡夢中,感覺到懷裡的錢小沫坐了起來,他才睜開眼睛,“怎麼了?”
“千雅和柯少不知道怎麼吵架了,我得去看看千雅。”
“他們天天吵架天天和好,就別去管他們了……”雷銘不撒手,越發抱緊了錢小沫。
她好不容易坐起來,被雷銘這一撈,又結結實實地跌進了他的懷裡。
“時間還早,你自己睡吧……千雅可是在電話裡放了狠話,我不放心……”
“……那我送你過去……”
“現在才……”
“否則你就不準走!”
“……”
錢小沫拗不過雷銘,只能答應,兩個人洗漱完,雷晴也剛剛起來,就看見他們在玄關關門離開。
“這麼早,去哪兒啊?”雷晴喃喃着。
雷銘開車送錢小沫到了李千雅的服裝店,錢小沫解開安全帶迫不及待地就要下車。
雷銘卻拉住了她的手,“不是說吵架了嗎?吵架的人,還有心思這麼早開店?”
“千雅好像是一吵完架就摔門走人了,無處可去,只有來這裡了……我去看看再說……”
“中午一起吃飯,我給你電話。”
說完,雷銘在錢小沫的紅脣上一吻,這才鬆開她。
錢小沫莞爾一笑,急忙下車。
雷銘一直看着她進了服裝店,才重新發動車子,打開新聞廣播,開向了集團。
新聞的報道,果然如雷銘猜測的那樣。昨天他出席錦麟地產的慶祝會,立刻成爲了新聞的熱門話題。而所有的報道都是一邊倒爲雷銘樹立形象,言語之間,各種暗示諷刺連榮祥。雷銘輕蔑的一笑,他早已經吩咐艾琳準備好了新聞通稿,去慶祝會也不過是一個新聞由頭罷了。會利用媒體和輿論的人,不見得只有連榮祥。
凱盛目前已經漸漸走上正軌,雷銘聯繫了不少新的合作伙伴,全部都在今天簽訂了合同,其中效益甚至超過了凱盛往年的利潤。這次風波,是禍也是福。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上午最後一張合同敲定,雷銘剛走出會議室就接到雷晴的電話。
“中午一起吃飯,你沒忘吧?”
“我記得。”雷銘看了眼時間,果然快要十二點了。
“那我十二點在門賓西餐廳等你。”
雷銘隨口應了一聲,他知道雷晴在打什麼主意,她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吃飯,而每次找自己吃飯都是給他介紹女人,所以,上過一次當學一次乖,雷銘只是敷衍雷晴罷了。
掛了線,雷銘又給錢小沫打電話,但是電話沒有通。
雷銘看着時間已經不早了,便索性想直接開車去服裝店接錢小沫然後吃飯。
於是,他將手中的文件都交給艾琳後,便去停車場開着自己的跑車出來。
跑車剛出地下停車場的出口,雷銘正要打方向盤的時候,突然之間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個女人,雷銘大吃一驚猛地踩下剎車,但,眼前這個女人還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很快,周圍涌來了一羣人,指指點點,雷銘急忙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