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郎中請冷靜,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沒有詆譭皇帝陛下的意思,畢竟現在他還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天子嘛。”楚雲也不好讓孫傳庭尷尬下去,於是出來打圓場。
孫傳庭算是明白了,遼東、遼南這一塊地方就是一個比西北農民起義軍還要強大的叛軍集團,而且最可怕的是,這裡的人似乎都被楚雲半洗腦了,在他們心目中,帶領他們消滅後金、不斷擴張的楚雲的地位比九五之尊的皇帝還要高。
在這樣一批人面前,自己說什麼也是枉費的。孫傳庭訕訕一笑,而後安分地坐了下來。
他們自金州乘坐火車抵達大連港,可以說距離並不遠,很快就到達。只是和使節出行的時候不一樣,這次楚雲親自出門,一隊衛兵早就在月臺嚴陣以待。
月臺附近的百姓見到有武裝的士兵接車,知道是復遼軍的大人物,紛紛加入圍觀的隊列,眼神中流露着炙熱。在他們眼中,復遼軍是幫助他們推翻後金統治,給遼南帶來了無盡的財富、糧食、田地的大恩人。一些婦女更是將復遼軍視爲神靈,因爲復遼軍最近兩三年推行的一系列有利於婦女解放的運動開始受到關注,婦女開始有一些權利了。雖然還遠遠不能推倒男尊女卑的社會觀念,但是形勢在逐漸轉變。
“軍主大人,是軍主大人!”人羣中不知道是誰認出了下了火車的楚雲,驚叫起來。
“軍主大人萬歲!”圍觀的百姓頓時爆發一陣熱烈的吶喊,整個月臺開始躁動!
下跪已經不流行,但是人們遇到興奮的事情,還是不由自主地山呼萬歲。
孫傳庭跟在楚雲地後面,第一次感受到百姓如此熾烈的呼喚。在他的印象中,就算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未曾有這樣的待遇。準確來說,皇帝陛下受到的山呼萬歲更多的是形式上的,而要讓百姓誠心誠意地山呼萬歲,那真是連皇帝都沒有的待遇。
身處於狂熱的百姓之中,孫傳庭莫明感到熱血沸騰,自從初步仕途以來,他已經好久不曾這麼躁動過。
楚雲簡單地和大家招了招手,便在衛兵地護送下匆匆離去。現在百姓的狂熱,讓楚雲都不敢輕易出門了。剛開始受到萬民愛戴自然是妙不可言,但是時間一長,就讓楚雲有點兒束手束腳的感覺。
大連港的皇家造船廠剛被召喚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有一個船廠,但是後來成立了二號造船廠,現在兩個造船廠擴張到了三個,以滿足日益壯大的航海行業需求。
三號造船廠外面,有一隊穿着復遼軍海軍軍服的士兵在一個軍官的帶領下等候着楚雲他們到來。
這個海軍軍官看到楚雲帶人到來,有點兒緊張,朝楚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軍主大人,屬下等候多時!”
“鄭芝龍,你還是穿上這軍服英俊,跟當時在東南沿海當海賊時相比,光是形象就好上了好幾倍。”楚雲讚賞道。
不得不說,這種軍服本來就是爲鄭芝龍這些打過仗、殺過人、幹過架的梟雄準備的,他們穿上軍服不似平人一樣鬆鬆垮垮,反而有一種果斷的殺伐之氣。
鄭芝龍被楚雲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在東南沿海他是帶領弟兄們縱橫四海的大頭目,但是成爲復遼軍海軍軍官以後,他卻成爲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軍官,恍如隔世。不用日夜擔憂自己的基業以後,鄭芝龍年輕的一面也逐漸體現出來。
“你就是縱橫東南沿海、一連擊潰朝廷福建水師、江浙水師的海賊頭領鄭芝龍?”孫傳庭見到眼前這個年輕的軍官,很難將他和赫赫有名、讓朝廷頭疼不已的東南海盜鄭芝龍聯繫在一起。
“正是在下,你是?”鄭芝龍問道。
“在下孫傳庭,本來是朝廷中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官,現在擔任使節來到遼南。”孫傳庭向自己的後輩介紹自己。
說起來,孫傳庭大上鄭芝龍十一歲,但是論起成就和名氣,現在剛剛恢復官職的孫傳庭倒是遠遠比不上華僑出身的鄭芝龍。只是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船王竟然在自己的面前。
“我聽聞鄭兄弟在廈門灣一役以後,就下落不明,沒想到是投靠了復遼軍……“孫傳庭意外地說道。
“此事說來話長了,有機會我再給孫兄述說。軍主大人這邊請。“鄭芝龍簡要應付一下孫傳庭,而後引導楚雲他們進入第三皇家造船廠。
“你近日在大連港訓練新兵,同時負責督造這個項目,現在項目完工,我應爲你記上一功。”楚雲說道。
“軍主不要這麼說,這個項目對於我們海軍部來說也是一個大利好。如果這次項目接下來地測試合格,並能夠順利運行起來,將來能夠推廣到戰船上,我可以直言,大海上將再也沒有任何能夠阻擋我們船隊。”鄭芝龍興奮地說道,言語中流露出難以遏制的喜悅。
“如果放在以前是我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也是無數出海人想要解決的千古難題,沒想到能夠在遼南得到解決,這將是世界上最爲精美的藝術品!”激動的鄭芝龍忍不住滔滔不絕。
“嗯,這個項目對於航海來說是個跨時代的改革,不過運用到軍事上還需要一段時間……”楚雲贊同道。
兩個人邊走邊聊,就只有孫傳庭聽得雲裡霧裡,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些什麼?
“總兵大人,你們說的項目是什麼?”孫傳庭好奇地問道。
“你們海軍部也不用太過着急,光是我們現在擁有的艦隊就能夠縱橫東亞了,雖然分散開來兵力不足,但是合在一起的話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楚雲無視了孫傳庭,對鄭芝龍說道。
孫傳庭見楚雲沒有回答自己,於是又向鄭芝龍問道:“鄭小兄弟,你們說的項目是什麼?”
“我們海軍部急也不是那麼着急,只是想到能有那樣的戰船的話,嘖嘖,真是讓人期待……”鄭芝龍說到激動處,也無視了孫傳庭。
孫傳庭只能又委屈又期待地跟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