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叢林中,百箭齊發,還有鄭家士兵用落後的火繩槍藉着樹木的掩護,對九州軍進行射擊,流矢和子彈在空中亂飛,濺起泥土和枝葉!
“各部不要慌張,找好掩護物進行反擊!”趙貴榮半蹲在地上,從馬鞍上取下一支火槍,急忙組織兵力進行反撲。
密集的叢林,矮小的灌木都沒過腰間,九州軍士兵只覺得攻擊是來自四面八方,只能背靠背聚集成一個個小圈,漫無目的地向四周壓制來自叢林裡面的攻擊。
“西南方的敵人數量較多,你們中隊從左邊繞過去,必有斬獲。”趙貴榮一邊射擊,一邊在指揮着身邊能夠調動的部隊。
千人的步兵營被堵在狹窄的山道,周遭都是密林,趙貴榮身邊能夠直接指揮的部隊不過兩百餘人,他還調動了一箇中隊進行反擊,不得不說十分膽大了。
“將軍小心!”觸不及防,密林中幾道寒光在空中劃出冰冷的軌跡,朝趙貴榮襲來!趙貴榮身邊是他的愛馬——一匹白色沒有雜毛的良馬。但就是這般寶馬,也間接向敵人說明了趙貴榮的軍官身份,遭到敵人特別的招呼。
一個親兵手持牛皮盾擋在趙貴榮面前,鋒利的箭矢狠狠地釘在牛皮盾上,其中一支箭矢甚至貫穿了牛皮盾,半隻箭身卡在牛皮盾上。
“幸好……”這個親兵看了看卡在牛皮盾上的箭矢,還好箭頭只擦破了一層皮,差一兩釐米就扎入心臟的位置了。
“小武,辛虧有你擋着,不然我這回還真的一命嗚呼了。”劫後餘生的趙貴榮嚇了一大跳,他身邊沒有盾牌,剛纔被幾支箭矢盯上的話,根本無法活命。九州軍由於普遍裝備了火槍和火炮,他們爲了行動簡便,所以不習慣穿笨重的鎧甲,而且有製造鎧甲和盾牌的時間和資源,還不如用來多生產幾支步槍。
“這是將軍是大富大貴之命……”被稱爲小武的親兵話剛說到一半,臉色突然發青,口吐白沫栽倒在地上。
“小武!”趙貴榮上前去扶他,猛然發現留在盾牌上面的箭矢的尖端有深紫色的毒液,“可惡,竟然是沾了毒液的箭頭。”
“將軍請小心!”另外幾個護衛將趙貴榮護起來。
慘烈的戰場上來不及爲任何一個人的死悲痛,雙方仍然在激烈地交戰。不時有九州軍的士兵被密林中的土民和鄭家士兵射死射傷。一些土民使用的是對付猛獸的毒箭,往往一箭致命!而九州軍雖然難以發現對方的位置,但是憑藉密集的火力以及德萊塞步槍強大的穿透力,硬是將不少隱蔽在密林中的敵人射殺!
不少土民和鄭家士兵悄無聲息地倒在叢林中,他們有些人被流彈一彈致命。
“火炮,給老子上火炮!”趙貴榮看到自己的親兵爲了保護自己而一個個倒下,他的坐騎也同樣被射殺,氣的雙眼通紅。
只是理智告訴他自己還要苟活下去,不然就沒有人指揮剩下的部隊。
圍在大象周圍的炮兵火急火燎地放下火炮,準備裝填彈藥。
“大爺的,我到底是闖入了什麼地方,情報根本沒有提到這裡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啊。”趙貴榮躲在一個倒塌的馬車後面,親自用火槍朝密林裡面射擊。
“會不會是諒山地區逃走的鄭家將士?當初諒山城就有一支大概千人的部隊朝着高平地區逃離,屬下懷疑這就是這一支軍隊。”一個大隊長冒着火槍和弓箭的攻擊,貓着腰小跑到趙貴榮身邊,“雖然他們是偷襲,不過人數不一定比我們多上多少,我們佔據火力的優勢,而且我們的將士在廣西布政司的山林中經過大半年的訓練,正在找到感覺,很快就可以壓制他們。”
“恐怕不只是逃掉的那支鄭家部隊,還有一些生活在高平地區的土民,不然這些毒箭怎麼可能是一支急於亡命的部隊隨身攜帶的。”敏銳的趙貴榮察覺到了敵人可能的來歷。
“看,我們進入密林中的中隊開始反擊了!”這個大隊長指着西南方向的密林說道。
不久前趙貴榮命令迂迴過去捅敵人屁腚子的中隊似乎取得了進展,西南方向的密林中響起對射的槍聲,而且熟悉德萊塞步槍射擊聲音的趙貴榮等人聽到自己人的槍聲漸盛。相反敵人的火繩槍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炮擊!”炮長高舉的小旗子揮下,兩門輕捷的六磅青銅炮發出怒吼,朝着敵人火槍聲音最猛烈的地方轟擊!
轟!轟!兩發開花彈在林中炸裂,破碎的彈片在樹木上劃出一道道彈痕!
雖然九州軍無法確切知道這兩枚炮彈下去殺傷了多少敵人,但是可以感受到這個方向敵人的槍聲爲之一頓。即使沒有造成很大的傷亡,但是火炮帶來的心理壓力是巨大的!
一個健壯的土民陪着鄭家將領在觀察戰場的情況,由於距離太近,不時有流彈從他們身邊飛過,搞得兩個人也是很狼狽,只敢躲在巨大的樹木後面。
“他們還帶來了火炮!”身材魁梧的土民聽到了火炮的聲音,身軀微微一震。雖然他們居住在比較偏僻的密林中,但是他們也是知道火炮的威力,甚至他們村寨裡都有幾門有幾十年歷史的土炮。
“這不是很正常麼?他們想要來奪取我們的領土,如果沒有火炮,我們又怎麼會在諒山城戰敗。”鄭家將領無奈,他也沒有想到九州軍還帶着兩門野炮過來。
他們在交談的時候,幾個土民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少族長,賊人開始反撲,他們的火器厲害,我們的族人死了好多人,再繼續苦戰下去,我們說不定就被反包圍了!”
魁梧的土民皺了皺眉頭:“鄭虎,沒想到敵人這般厲害,我們無法得手,必須要撤退了。”
“現在撤退,豈不是給他們喘氣的時機?”鄭家將領鄭虎說道。
“你要知道這片山林是我們的獵場,我們還有一百種方法在這裡殺死他們,沒有必要死磕下去。”土民少族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