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府常熟縣鹿苑的錢謙益居,錢謙益臥榻在牀。虎丘大會被一聲不知道哪裡傳來的槍響破壞,官府又在抓刺客,所有當時在場的士子人人自危,已經有不少人被官府帶去談話了。商議叛變之事情,也因此被拖延下來。錢謙益想到這件事就來氣,竟因此患疾。
“你們是甚麼人?可知道這裡是錢府,以前禮部侍郎的宅子,你們豈能擅闖!”在前院有幾個家丁叫嚷起來。
“我們來找的就是錢謙益,他可在家裡?”一隊捕快包圍了錢謙益的宅子,其中一個情報處的頭子說道。
“老爺自然在,只是他不一定願意見你們。”家丁說道。
“進去帶走他!”情報處的人說道,身後的蘇州捕快立即動手,亂棍將錢府的家丁打走,衝入錢謙益的屋子。
情報處的人說道:“錢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你們是九州軍的人?”錢謙益早就聽到前院的家丁和來人爭執,但是他臥榻在牀,根本就無法逃脫。
“在下叫做魏龍,是九州軍情報處的人員,我們懷疑你和虎丘山的刺殺案相關,請跟我們到蘇州府衙門走一趟。”
來人說完,不待錢謙益有所反應,就讓人將他架走。
九州軍的逮捕行動在蘇州府、杭州府、南京府等地都在進行,不少人因爲涉嫌刺殺使節之事鋃鐺入獄,被逮捕者有上百人,將這件事情推到了風尖浪口,幾乎所有人都在等着這件事的的後續!
“左兄,這回大事不好了,錢謙益等人都被蘇州官府逮捕,關押在蘇州城的牢獄中!”
劉良佐和左良玉兩個人帶着手下在蘇州滯留,現在蘇州城被第四兵團的士兵管控,到處都是蘇州府的捕頭,兩個人就算是想走也沒有那麼容易。
左良玉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九州軍雖然在江南大肆搜捕刺客,但是落網的人幾乎都是在虎丘塔中的人。也許蘇州城內的普通百姓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聯,左良玉和劉良佐兩人卻知道這些逮捕的人都是他們想要聯合謀反之人。九州軍的抓捕是有目標的,而不是隨便抓人來問話!
“我們儘快離開蘇州城,這裡已經變成了龍潭虎穴!九州軍明顯已經知道了我們試圖起事的消息!”左良玉不安地說道。
“你是說我們可能暴露了嗎?!”劉良佐臉色慘白無比。
“不是可能,是已經暴露了!”左良玉取了桌上的遂發火槍,“跟我走,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說不定只是那些公然在虎丘山出現的腐儒被九州軍捉住而已,我們這些總兵和皇室宗親還沒有被發現。”劉良佐說道。
“蠢貨,一旦有人被抓住,肯定會供認不諱,不是所有人都是硬骨頭!如果你想要找死,就繼續留在蘇州城內等待消息,我要先走一步了。”左良玉帶着幾個手下下樓。
劉良佐見左良玉帶人離開,也急着跟上。
出入蘇州城的幾個城門口有九州軍第四兵團的士兵把守,在盤問出入的蘇州百姓。
“你們是什麼人?”手持火槍的士兵截住左良玉和劉良佐一羣人,見他們一個個都是大漢,不由狐疑地問道。
“我們是住在杭州的商賈,來蘇州城做生意,現在家裡有事,急着想要回到杭州。”左良玉說道。
“可有戶籍證?”詢問他們的士兵問道。
自從九州軍控制了江南一帶以後,就開始推行戶籍證,要求每家每戶都要到官府上戶口。
“有的。”左良玉取出戶籍證。
他是江浙總兵,從手下套取戶籍證輕而易舉。
“張二全?”盤問的士兵見戶籍證沒有問題,於是對他們說道,“你們走吧。”
左良玉、劉良佐兩人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不過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來了一支士兵圍住了他們。
“左良玉、劉良佐,你們還想要離開?”其中一個人說道。
“你們認錯人了!”左良玉不敢動彈,嘴裡還在狡辯,但是心裡九州軍能夠叫出他們的名字,一切都已玩完。
“嘿嘿,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有沒有認錯人了。”
在士兵的火槍威脅下,左良玉、劉良佐兩人以及他們帶領的死士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蘇州城的牢獄中,人滿爲患,大多數是最近九州軍捕捉的犯人。
“天啊,我在蘇州府當獄卒以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犯人,有上百個!”
“可不是麼,據說他們都和刺殺使節一案有莫大的關係,是軍主親口下達抓捕的犯人。”
“犯人一多忙壞的可是我們啊,爲上百人發放飯菜就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幾個獄卒在一邊爲犯人準備飯菜,另一邊在討論起蘇州城牢獄中犯人之事。
“給他們勺飯還好,關鍵是裡面的犯人多數都是士子,他們吵吵嚷嚷,一個個破口大罵,聽着都煩人。”
這些獄卒推着板車將一桶桶飯菜運到監牢裡面。在推開門的瞬間,裡面果然嘈雜一片。
“你們這些奸人,快放我們出去,我們與什麼刺殺使節案件完全無關!”
“九州軍胡亂抓捕好人,我們文人騷客齊聚虎丘山,何罪之有?憑什麼因爲虎丘山有刺客就懷疑到了我們的頭上!”
“我祖上是嘉靖年間的禮部侍郎,我們家族在蘇州城可是有巨大的影響力,不要想着我們家族會善罷甘休!”
“好一個竊國奸賊,廢了八股文章不說,還想要滅絕我們儒生嗎?!”
一個個儒生叫道。
“我說你們就省省力氣,我在蘇州府當獄卒那麼多年,哪一個作奸犯科之人不說自己是冤枉的?”一個獄卒沒好氣地將一碗粗米飯推到木牢裡面。
“這粗米飯要人如何下嚥?”錢謙益看着獄卒推進來的木碗裡面盛的是下等的糙米,不由愁眉苦臉。
“官府哪裡有那麼多錢養你們這些爲非作歹之人。你就知好吧,有的一頓是一頓,說不定這是你們最後一頓飯了。”獄卒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