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怎麼發抖了,是不是受了風寒?”木馨拿着手帕略帶關心的問着。
這月份哪有風寒?司馬季不動神色的躲開了,對心懷不軌的侍女道,“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先進去再說。”話雖如此,司馬季的臉色卻相當難看。
這個假設太特麼嚇人了,晉朝的士族和南亞的同行有了相同的政治地位。所缺乏的就是一套理論,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果在這段士族強大的時期,傳播過來的是婆羅門教,這個後果不堪設想。這等於是給了這些士族一個理論。
“這個時間段,印度那面應該是笈多王朝將要興起了,笈多王朝統治下,婆羅門教捲土重來!最終越來越強,將佛教趕出本土。在和平教入侵南亞之前,佛教已經被婆羅門教打壓的苟延殘喘。”司馬季又開始神神叨叨的獨自散步,讓府邸的人都離自己遠遠的。
士族和胡人那個更頑固,當然是前者,胡人最多到了隋朝已經銷聲匿跡,士族可還有三百年的歷史,一直到了五代十國才徹底說再見。連續扛過五胡十六國和五代十國兩個天下大亂才消耗完能量,時間跨度有六七百年,誰能量大不是明擺着的事麼。
“佛教佔據先手,婆羅門教想要從西域傳進來已經不可能。”司馬季負手而立腦海中進行推演,腦海中的傳教路線顯現,“如果我對外擴張的話,門閥必須要被整體消滅。不然我就是在幫着士族穩固整個國家。不對,婆羅門教曾經走出過南亞。”
司馬季想起了南傳佛教的路線,一般人只知道東南亞在後世有幾個佛教國家,但卻不知道在這之前,婆羅門教的南傳路線和南傳佛教一樣,只不過後來東南亞的幾個國家又變成了佛教地區,一般人才會不瞭解。
東南亞雖然距離中國很近,但是文化上除了越南卻都是印度化的,婆羅門教和其後的印度教也盛行過不短時間。而距離最近的婆羅門教國家?是交州南方的林邑國。
東南亞國家真出現相當高度的文明至少要從唐朝開始,現階段的東南亞文明程度並不比北方的鮮卑強,說不定還更差。也就是說除了氣候原因,想要擊敗東南亞的土著,其實比擊敗胡人容易的多。
如果選擇擴張釋放對晉朝內部的高壓,士族這個階層就更加安穩了。要是某一天士族見到了婆羅門教的話?整個東南亞至少能裝下不次於本土的人口,如果那個時候婆羅門教開始往外傳播,而且那時候士族還存在的話?
“我真是沒想到,我都到了晉朝,有一天還得操這麼遠的心。費心惦記有聲有色的大國!”司馬季暗自苦笑,就算是通過東南亞,婆羅門教傳到中國和士族合流的可能性也不大,可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啊,誰願意和種姓制度有關係?
總不能司馬季沒來晉朝,晉朝還獲得去,來了一趟改變歷史,死後中國變得和印度差不多,他到底是過來改變祖國,還是專門過來坑祖國的?
至於士族碰到婆羅門教,守護國家敵視外來宗教,這玩意想都不要想。士族盛行的南北朝,中國都快成佛國了,碰到更符合自己階級利益的婆羅門教,這些士族還不得上天?
“世子,范陽王來訪。”木馨遠處輕聲呼喚,把司馬季從推演中拉出來。
怎麼又是他?肯定是爲了幽州刺史來的,司馬季翻白眼,懷念燕王府的安靜。至少沒人敢在自己思考的時候打擾自己。
果然這個猜測一點錯都沒有,司馬虓強忍怒氣的神色,和司馬季面色呆滯,直勾勾的目光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只能安慰范陽王,一個幽州刺史不算什麼,兩個封國長史也不算大事。
“楊駿真是欺人太甚,真不把我們宗室放在眼裡。汝南王在朝的話,他敢這麼對我們?”司馬虓還是憤憤不平,但也只能痛快痛快嘴。
就那個當機立斷跑路,連武帝國葬都不參加的司馬亮?他還是算了吧。楊駿還有兩個弟弟幫襯,司馬亮身邊有誰?
“叔王稍安勿躁,楊駿跋扈,未來必然有人收拾他。”司馬季不鹹不淡的敷衍着。又是一陣長篇大論,總算把范陽王送走。
“青玄,雖然年輕,但還是要節制一下!”司馬虓臨走之前,用一種男人都懂的神色提醒着,把司馬季精神萎靡不振歸結到女人身上。
我特麼……司馬季剛想反駁,一想到現在都已經收了七十多個侍女,張了張嘴一咬牙承認道,“叔王說得對,青玄一時貪戀美色,以後一定改。”
“倒是不用改,只是別把自己累着就行了。”司馬虓一臉壞笑,隨後衝着不遠處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這個分寸嘛,還要青玄你自己拿捏。”
“嗯!”司馬季表面笑嘻嘻,忍者內心的臥槽目送對方離開,轉身剎那間笑容無影無蹤。
晚上用飯的時候,司馬季身上多了一個帶着體香,放在香囊中的護身符,嘀咕道“這玩意是中國特色,還是佛教本身就有?”
“世子,聽人家說白馬寺的大師佛法高深,很受一些人敬仰。”巧惜看着司馬季擺弄着護身符,按耐住喜色心道,世子應該不會總往宮裡跑了吧?
這才西晉,佛教就已經有影響力了?司馬季雖說心中不愉,還是把香囊掛在自己身上,不斷往嘴裡扒飯,不知道在侍女眼中,自己沒事進宮在別人眼裡是看上了宮裡的美色。
要是知道的話,一定狠狠揍她們的屁股,他見到最多的就是賈南風和司馬宣華,賈南風的容貌就不必說了,司馬宣華才六歲。
第二天,這座府邸在司馬季來到洛陽之後,終於來了幾個客人。這幾個人來自於太史局,研究天文曆法,司馬季和這些古代天文人才扯扯淡。
“世子的大人、一週,都是什麼意思?”一名文士抽空離開,正好見到巧惜在外面便打聽道,幾個人和司馬季說話相當不自在,一些司馬季的話他們根本聽不懂,身爲天文曆法的官員又不好意思張口問。
“世子口中的一週是七天,至於大人,那是世子對封國官員的稱呼,燕國都知道的,可能來到洛陽,世子一時忘記改口了。”巧惜輕聲細語的解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