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穩固住現在的營盤,在想想辦法。”伽列裡烏斯本想要一鼓作氣,卻在臨下決定之前腦海當中一個閃念改了口。此次過來是兩路大軍,他還不知道君士坦提烏斯那邊的情況,雖然能夠獨立收復埃及,將會在未來的羅馬內部取得對君士坦提烏斯的優勢,可事關重大,還是不要太着急比較好。
伽列裡烏斯並非是戰場菜鳥,和波斯帝國交戰多年的他,對戰場有敏銳的判斷力。並沒有因爲司馬季下令後退就選擇壓上,而是在佔據優勢之後求穩。最後哪怕是像當年圍攻泰西封那樣贏得並不容易,但好歹是贏了。
處於這種考慮,伽列裡烏斯最後剋制住了心中冒險的想法,選擇紮好營盤。對亞歷山大採取了半包圍的模式,之所以是半包圍,濱海城市無法完全包圍。
這種舉動讓司馬季滋滋稱奇,這種同等級的帝國打仗就是如此混蛋,這要是草原遊牧早就全軍壓上推過來了,“真令本王失望,學學日耳曼人啊,人家多勇敢。”
司馬季不住地吐槽,只能讓龍雀營回到城內,第一天的戰鬥顯得有些虎頭蛇尾。伽列裡烏斯這邊死了一羣日耳曼人,司馬季這邊陣亡了一批埃及人。相反兩人本身的嫡系部隊並沒有承受什麼損失。
“這位凱撒不一般啊!”亞歷山大城內,司馬季長吁短嘆但沒有愁眉不展。雖然沒有一戰定勝負,可局勢也談不上惡劣到哪去。
只是隨便感嘆兩句便不放在心上,只是道,“你們都是知道的,本王最欣賞的敵人就是全軍壓上一決雌雄那種,準確的說是胡人那種自負勇氣的敵人。一直以來沒和羅馬人交手過,現在應該是埃及之前七個羅馬軍團的覆滅,讓伽列裡烏斯謹慎了許多。真是煩惱啊。”
“不過本王雖然不喜歡這樣的敵人,可要是有人覺得本王不會慢慢磨,那就錯了。”司馬季開口鼓勵着眼前的學生們道,“本王其實最擅長的就是,在時間的掩護下擊敗對手。”
快有快的打法,慢有慢的打法,伽列裡烏斯要是覺得可以持久戰決勝。那他可選錯人了,司馬季覺得自己有宣皇帝五成功力,足以對付伽列裡烏斯,讓對方知道什麼才叫持久戰。
聽着司馬季略帶自黑的安慰,有些覺得今日不順的衆將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笑容,其實他們心裡是想要笑的,就是不敢。
“要說今天唯一的隱患,就是本王賣了埃及人,你們要好好注意這方面。不過本王對伽列裡烏斯的瞭解,對方應該不會再這上面下功夫,但有備無患小心一些總是好的。”司馬季覆盤今天的戰鬥,覺得只有這一處留下了隱患,如何合理合法的解釋,就是這些學生操心的事情了,不能每次都是他親自進行洗腦指導。
戴克裡先之所以在近幾年一直對基督徒進行法律上的鎮壓,主要原因就是伽列裡烏斯這個副手在旁邊影響的,整個羅馬帝國的基督徒都知道這一點。要是伽列裡烏斯想要通過今天的事情玩策反,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伽列裡烏斯在羅馬基督徒心中的地位是如此的崇高,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簡直和燕王在大晉士族眼中的地位分毫不差。燕王能夠策反士族麼,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挑選出來一兩個也不難,但想要得到大批士族的愛戴,根本不可能。
伽列裡烏斯這個人,似乎從各種流傳下來的書籍當中,都是以反面形象出現,主要原因就是伽列裡烏斯在位的時候,對羅馬基督徒的殘酷鎮壓。伽列裡烏斯是一個手腕強硬的人,對任何妨礙他的人,特別是基督徒,他從來都是心狠手辣、殘酷無比。他與自己的愷撒馬克西米努斯?達亞發動了對基督徒的大規模迫害。死的時候,令整個羅馬的基督徒欣喜若狂,
只能說好人不長命,伽列裡烏斯沒有把歐洲從滑入中世紀的命運當中拯救出來。
事到如今,司馬季直接就擺出一副固守的樣子,也不把龍雀營派出去了。和伽列裡烏斯打着一樣的主意,先觀望觀望再說。
“三日內,伽列裡烏斯要是不動的話,就派人去和羅馬人講和,不是真的講和,試探試探對方。”在衆將校要離開之前,司馬季又加上了一句。
第二天,一羣日耳曼人來到城下叫囂,“膽小如鼠的縮頭烏龜們,是否有什麼口信要託我們帶女人們啊?要知道,她們很快就會投入我們的懷抱了呀!”
城頭上的晉軍將士充耳不聞,白白讓這些日耳曼人浪費了口水,整個晉軍連懂羅馬語言的人都找不到,還是從波斯帝國借的,怎麼可能聽懂這些日耳曼人喊些什麼。
既然聽不懂對方說話,晉軍將士自然就充耳不聞,反正對方覺得自己嗓門大,那就喊。
“連叫陣都讓日耳曼人來?伽列裡烏斯是不是太無恥了一點?”司馬季聽完回報直接被氣笑了,他一直以爲自己在卑鄙無恥上,應該是天下罕逢敵手。原來還這有人能和他五五開。
其實兩人的軌跡倒是有些類似,司馬季出身在大晉帝國的邊州。而伽列裡烏斯出身在塞爾維亞。司馬季在大晉境內臭名遠揚,伽列裡烏斯在這點上絲毫不差。司馬季南征北討,伽列裡烏斯也攻破過波斯帝國的首都,兩人本質上是一種人。
“不用理他們,看最後的結果!”司馬季不鹹不淡的開口,對這種小伎倆根本不上心。
“是不是很艱難?”阿塔婭有些侷促的看着司馬季,雙眸當中閃過一抹擔憂。
“本王是一個樂觀的人,除了餓了,不覺得什麼時候會很艱難。”司馬季伸手輕撫着小毛妹的髮絲,爲何有人喜歡金色的頭髮這是一個問題,想來想去從概率上來說,司馬季覺得可能是物以稀爲貴的原因,金髮羣體在人類當中屬於很少的部分,輕聲道,“伽列裡烏斯可能以爲自己是屋大維,可本王和你,不是安東尼和埃及豔后,一場海戰之後就自殺,本王絕對做不出來這事。”
現在的局勢進行了詭異的對峙當中,在埃及西部,慕容翰拉開了一個巨大的包圍網,實踐着敵進我退。而亞歷山大城這裡,伽列裡烏斯似乎採取同樣的手段對付司馬季,整個局勢進行了一種詭異的平衡當中。
而且對峙的雙方實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到了對彼此都毫不瞭解,這一點上司馬季還算佔了一點便宜,而羅馬人對他們則真是毫無認識。
接下來的幾天當中,對峙的雙方大戰沒有,小戰不停,每天例行的叫陣,然後就是在城外相互獵殺,就連獵殺都不是晉人和羅馬人的對陣,而是日耳曼人和女真人的對壘。
但對於女真人和日耳曼人來說,埃及這種環境讓他們兩個居住在森林環境當中的羣體,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客場作戰。比起物產豐富的大森林,埃及這裡的環境對雙方來說,完全屬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如此的酷熱。
早已經是深夜時分了,伽列裡烏斯的軍帳裡卻仍是通火通明,他正在苦思冥想如何取得此戰的勝利,事到如今他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看來一場惡戰已經在所難免。哪怕就是付出巨大的傷亡也在所不惜?
“凱撒,亞歷山大城當中的統帥派出幾個人過來想要見你。”伽列裡烏斯的從官在賬外進來稟告道,“現在人已經被我們截獲。”
“我不會在一個人面前顯示權威,讓人進來。”伽列裡烏斯點頭,想要知道對方的統帥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這自然是議和啊,司馬季早就定下了章程,自然就會進行下去。日子到了自然就會派人過來,在伽列裡烏斯面前,過來議和的使者顯示出來對羅馬驚人的瞭解。
“尊敬的羅馬凱撒,首先代燕王向你問好,其實你的心裡很清楚,我們大軍是遲早離開的,埃及只不過是我們暫時的駐地。而你不同,我們燕王知道羅馬帝國現在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時間點上,奧古斯都要退位了,你是其中一個候選者。”
“另外一個候選者也同樣在埃及西邊和我們的軍隊對峙,但是本質上你們是競爭對手。一路西行我們大軍戰無不勝,連波斯帝國也不能阻止我們哪怕一天,相信對此凱撒也應該有所瞭解。不要說你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就算是你們能贏,這個損失誰來承擔呢,是凱撒你呢?還是君士坦提烏斯呢?如果你的大軍損失過大,會不會在以後的羅馬帝國處在不利的地位。”
“凱撒你不要生氣,想想以前的三巨頭,最後不也戰場相見了麼?相信你心中也準備做屋大維,而不是想做安東尼吧?”
“你們的統帥對羅馬的事情非常瞭解!”伽列裡烏斯直勾勾的看着使者良久纔開口道。
“幾個月前,波斯人也這麼評價過燕王。”使者不卑不亢的開口道,“他們很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