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現在我們上路麼?”直到船順流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內,在有晉衛小心的請示道,“選擇什麼路線北返?”
“上路?”司馬季自顧自的唸叨一句,話鋒一轉道,“誰說上路的,本王覺得後面有追兵,正好想要試試禁軍的成色,要是沒有追兵,在上路也不遲。傳令,慢慢行軍找可設下埋伏處隱蔽,如若半日之內沒有追兵,我們再上路。”
雖說一追一逃司馬季也不覺得自己就不行,可要是有機會給對方一個厲害,誰會說不呢?難道還有嫌贏得太輕鬆的將軍?
司馬季估計如果要是有追兵,人數肯定不過萬,中央禁軍一直自視甚高,這一點曾經兩次統領禁軍出征的司馬季一清二楚,至少在將校層面,這種想法是普遍的。如果追擊一股人數在三千左右,還似乎是以胡人爲主的騎兵,中央禁軍的追擊兵力絕對不會太多。
更何況這是大晉的腹地,在十幾萬禁軍的眼皮子底下把公主救走,領兵的將校肯定心裡窩火,輕兵追擊的可能性很大,對司馬季是十分有利的。
相反不論追擊的是誰,都不會想到司馬季會準備施展回首掏,要知道司馬季的兵力肯定不如自己,戰鬥力禁軍也認爲比不上自己。
恰好,領兵追擊的還是受到羞辱的孫會,一路上孫會一刻不敢停歇,不斷催促身後的禁軍跟上,順着路上的蛛絲馬跡,狠狠咬住了司馬季北返的隊伍,一連就是好幾個時辰,馬這個動物其實耐力並不算出衆,早已經到了人困馬乏之時。
而就在這時,變故突生,只見左右兩邊的山坳上射出無數箭矢,頓時間使毫無防備的禁軍傷亡慘重。“殺!”燕王的軍旗高高飄揚,一支裝備精良埋伏于山林中的司馬季騎兵殺了出來,打了禁軍一個措手不及。
在無盡弓弩箭矢的壓制掩護下,數以千計的騎兵從兩邊殺了出來,一下子便衝入了禁軍大隊伍的中央,將這支隊伍攔腰截斷。而面對着驟然降臨的戰事,所有禁軍都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要知道,他們根本沒有防備,因爲在禁軍的印象當中,就從來沒有人敢伏擊自己?更何況是人數不如自己的對手,禁軍號稱天下第一的戰力,在這個時候屁用沒有。
追擊過來的禁軍士卒沒幾個人知道,對面的統帥曾經兩次統領禁軍出征,對於洛陽這些中央禁軍的臭毛病,那是在瞭解不過了。恨不得一個個一雙眼睛都長在腦門上,讓他們把眼睛放下來看看有無陷阱,那是多難的事情。
正面對陣司馬季的軍隊所裝備的是重弓,不但需要的力量更大,只有熟練的弓手才能射準,而且還射不遠,真要是結成戰陣,面對面的和中原弓的箭陣對射,說不定還會吃大虧。短兵相接之時纔是重弓最好的發揮場所,可短兵相接的時候,長槍馬刀又比重弓更重要。
要知道這種重弓一直就在東北地區存在,如果一點優點都沒有應該早就被淘汰了,可事實上最後這種重弓以清弓之名成了最晚登上舞臺的弓,卻很快就一統天下,將其他幾乎所有弓種全部淘汰,這和發展不相符。
就在這次伏擊戰,司馬季見到了重弓可怕的一面,在距離合適位置,這玩意的威力太特麼變態了,射出的箭簇在這種密集隊伍的場合,甚至起到了清場一般的效果。燕王上輩子割水稻都沒有這麼痛快。
“聽說那些深山的獵戶,一箭下去,數百斤的野豬都能射穿,箭頭插進地面,果然不同凡響。”司馬季聽着人馬慘嚎的叫聲,就算是洛陽禁軍也沒奢侈到以鐵甲作爲甲冑,面對這種箭簇覆蓋,幾乎就是非死即傷的下場。
箭頭威力其實是一個很玄學的東西,要是用熱武器對比的話,最好的對比就是魚雷。魚雷是既可以對戰列艦一發入魂,也可以圍攻驅逐艦一頓狂揍,還讓人拍拍屁股走人的玄學武器。就算是威力最強的重弓,也不能代替其他兵種的作用。
從伏擊剛剛開始,司馬季就知道自己贏了,他不但猜到了後面有追兵,還提早進行了防備,一方是以逸待勞、嚴正以待的自己,一方是自己白白追趕了一宿,非但疲倦而且戰意全無的禁軍,哪怕後者的兵力比前者多,那又能如何?
黑夜當中最忌諱伏擊,從伏擊成功的瞬間,戰鬥就呈現一邊倒的效果。哪怕是中央禁軍,有夜盲症的禁軍士卒也比比皆是,一旦黑夜降臨就看不清楚,這也是爲何古代戰場屢屢出現偷營的事情,司馬季的騎兵都是吃肉的,沒有幾個有夜盲症。
中央禁軍就算是戰鬥力很強,眼睛看不清楚也發揮不出來戰鬥力,這不是禁軍的榮譽就能解決的問題,地廣人稀挨着塞外牧民,換一個場合來看也不全是壞處,至少現在就表現出來好的一面。
這一場伏擊實際上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當禁軍的追兵出現混亂的一刻,司馬季便下令不要追擊,放任對方四下逃跑,他沒有空在大晉的腹地爲自己立威。
“本王已經手下留情了,要是換成以前,殺俘套餐早就在路上了,本王還沒下令對傷者補刀呢。”司馬季不陰不陽的對着身邊的晉衛道,“傳令大軍北返,不要去追擊逃兵,對了問問領兵追擊的是誰?”
至於這些被伏擊還沒死的士卒,他們就自求多福吧,司馬季還沒大方到對要殺自己的人展開救治,哪怕名義上對方也是大晉的一員。
“領兵追擊的是孫秀之子,射聲校尉孫會,我們應該沒有攻擊到他所在的位置,現在也不知道對方的去向。”不一會,晉衛就回來稟報道。
特麼的,司馬季心中有點後悔了,剛剛還是手下留情纔給了對方逃脫的機會,以後可不能再犯這種錯誤,語氣很差的道,“走吧,早晚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