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們就叫女真人,歸屬大晉之後,朝堂不會干涉各位內部的決策。”司馬季端起酒杯開口,在數十個部族首領的面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以後你們就是王臣了,並不是一方化外之人,久慕繁華之後,本王相信女真之地未來也和中原之地沒有不同。不過嗎,多學習一下語言,不然溝通不便也是不好。”
語言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旦語言失去,同化也好,民族融合也罷,這就成功了一半,語言消失可以說是標誌性事件,至於文字還可以先放放,晉朝周邊的這些勢力,還沒到大規模創造文字的時候,那是隋唐之後的事情。
對於這些部落而言,此時的大晉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高高在上的存在。作爲大晉王侯,他對這些部族首領就可以如指臂使,不要說是好言相勸,就是一言不合翻臉抽刀,也有的是人願意做他的手中刀。
按照後世的話來說,晉朝代表着先進的生產關係,這些女真首領自然自慚形穢,用本民族語言紛紛表示,願意和大晉學習,成爲忠實的藩屬。
小國和大國結盟那是聞所未聞的事情,這些女真部落和晉朝以後的關係是藩屬關係,而不是盟友,漢朝也只是在匈奴巔峰的時候,和西域烏孫結成過盟友關係。後來的事情人們都看到了,一旦匈奴衰落,這種結盟的關係就不復存在,漢宣帝之後漢朝便開始建立在西域的影響力,將以前的盟友關係變成藩屬關係。
現在晉朝是沒有匈奴那樣的大敵的,自然也不用去借勢,司馬季不用虛情假意的用盟友來安撫女真人,刻一堆金印,請洛陽下發聖旨,這件事就算是搞定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司馬季便開始自掏腰包的封賞,他帶來了一些銅錢,大概在五百萬錢左右,看起來數量很大,實際上對他而言確實屬於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漢朝鑄錢數量極大,乃至魏晉都不需要鑄錢,人口有大量減少,銅錢的購買力更加低下,要不晉朝怎麼會想到用白銀支撐貨幣呢。司馬季要是腦袋抽風把銅錢下發到民間,有兩種可能,銅錢會被一些士族門閥收走融成銅器,如果沒有家族這麼做,幽州民間就會通貨膨脹,這是有先例的。
上一次關中戰亂,一石米就曾經變成一萬錢一石,幾乎一下就把關中百姓全部弄破產,可想而知晉朝的貨幣是多麼的脆弱。而封賞給女真人就不同了,女真人現在是沒有貨幣的,可以說目前女真人的社會結構當中,還處在以物易物的階段,司馬季封賞給他們銅錢,也是在給晉朝海量的銅錢找一個宣泄口。
這雖然不能算是多麼高明,但肯定比一些士族門閥把銅錢埋地窖裡面高明得多。就算是女真人少,至少還有幾十個部落。女真人現在沒有鑄造錢幣的技術,鑄幣權就掌握在晉朝的手中,只要使用的時間長久,這還是佔便宜的事情。燕王這個散財童子做的很值。
這其中的關鍵要害,女真人的部族首領是肯定不明白的,他們只明白一件事,燕王是一個散財童子,竟然給了他們如此巨大的封賞,海量的銅錢讓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部族首領,一個個眼睛都直了,至於司馬季又說了什麼,點頭就是了,管他說什麼。
“這錢神論寫的真有道理。”司馬季心中暗笑,這收買的成本也太低了。五百萬錢,要是換成戰亂的地方,只能買五百石糧食,在這裡竟然能收買幾十個部族首領。
司馬季先是點頭,隨後停頓片刻才說道:“女真之地對大晉而言都是非同小可,非常之地自然要行非常之法,我大晉天子誠心懷柔女真,就是爲了讓這裡變得更加繁華,而不是三天兩日的刀兵相向。本王回去之後自會請旨,給予衆位正式的冊封,以後的好處還會陸續有來!”
“不要互相殘殺,也正是我大晉天子希望能看到了盛世。我朝天子其實甚是開明,並不在意毫無意義的藩屬虛名,天子要的是安定、繁榮,不再無休止、無意義的廝殺。”司馬季滿嘴謊言,忽悠這些淳樸的女真人。現在的當朝天子和開明沒什麼關係,可這有什麼關係?他說現在的大晉天子開明睿智,誰敢說不是?說不是的人頭落地。
此話一出,加上燕王稍稍的在之前顯示了一些財力,直接就讓衆多部族首領紛紛拜服,張着嘴哇哇一頓表忠心,司馬季也只能裝作自己精通女真話的樣子,頻頻點頭。
“我們勿……女真人願意生生世世成爲藩屬,侍奉大晉,不敢背叛。”一名已經美酒上頭的部族首領站起來表忠心,也接受了燕王對他們的稱呼。
“以後我們就是女真人,感謝上國的賜名。”其他人也紛紛開口表達忠心,其實改名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認可和接受,他們認可女真這種別人的賜名,心裡面便已經接受了司馬季的懷柔。
隨着燕王用言語勾勒出一片未來的藍圖,諸部族首領頭目都不由爲之嚮往,他們何嘗不想要一個這樣美好的日子,晉朝的東北原住民,和後世的東北人交鋒當中,司馬季取得了完勝,至少現在他能夠讓這裡暫時不添亂,等到中原安定之後,順勢就可以將這裡收入囊中,一次會盟不能解決問題,那就多來幾次。
“殿下,你這樣會不會引起洛陽的芥蒂?”慕容翰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擔心的提醒道,一個王侯來到塞外和其他部族的首領把酒言歡,不管是什麼目的,都是令人擔心的事情,這一點他這這個慕容氏的少主都能看出來。
“也是也不是,今天也可以理解爲一個私人的宴會,只不過地點不在薊城而已。”司馬季掐着腰打了一個酒嗝,醉醺醺的道,“現在本王已經擺平了所有隱患,只要慕容氏保持忠心,幽州的所有外患就全部清除了。”
用了幾年的時間,司馬季終於把大本營周圍的威脅都抹掉了,做到了幽州無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