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燕王殿下送來的一批貢品,還有給公主的玩具。內宮已經收下了,當然還有一件奏疏,是給皇后的!”見到賈南風有大發雷霆的徵兆,董猛眼睛一轉就說起一點開心的事情,同時把幽州轉來的奏疏呈上來。
“燕王倒是有心了!”賈南風胸口連續幾個起伏才緩過來這口氣,稍稍結了心中的鬱結之氣,不管怎麼說宗室當中有一個藩王,還記得自己。對於本身面對楊氏高壓的賈南風來說,這也是一件聊以**的事情。
“陛下以及皇嫂萬安,臣弟在幽州無時不刻感懷陛下聖恩,每每念此必謹記守土有責,平州地廣人稀氣候寒冷,臣弟令鎮東將軍之後剛從平州歸來,對此深有感觸。平州北接高句麗以及鮮卑各部,對我大晉北疆至關重要。然而戶籍過少,條件艱苦。反而面對塞外部落不佔優勢,一旦諸部聯合起來恐不美。”
“高句麗自被毌丘儉文欽重創之後,漸漸已經在休養生息當中恢復,臣弟恐將生禍患,準備從春耕之後重整軍備,讓高句麗人不敢犯境。”
“臣弟甚是想念陛下和皇嫂,從鮮卑部落之處見到一些小東西,想起宣華公主正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就製作了一批玩具送入內宮。幽州不以錦緞聞名,皇嫂不要嫌棄纔好。”
“司馬青玄!”賈南風的臉上扯出一絲苦笑,當然以賈后的面容,不論是做出什麼表情都和好看不沾邊,“我去找陛下,把他想要得到的首肯都答應了吧。”
奏疏當中的很多用詞,賈南風認爲都很有意思,司馬季都督平州本屬分內之事,賈南風也知道平州氣候寒冷,是晉朝人認爲的苦寒之地,每每出現株連重罪,纔會想起來這麼一個流放地點。
就算如賈后也不能知道,整個大晉還有這麼一個怪胎,覺得平州的氣候還算湊合,根本算不上什麼苦寒之地。
賈南風同時心中也暗自嘆息,如果燕王不這麼遠,而且手中有兵權就好了。這個兵權不是指出鎮地方的兵權,而是封國本身的兵權。如果調動地方軍進入洛陽,洛陽的十幾萬禁軍可不是吃素的,而且這等於是造反。
燕國好像在剛剛準備建立藩軍,聽說還是準備用孩子充數,這顯然不能依靠的。所以司馬季不能依仗,賈南風還必須另想辦法。
冬去春來,過去一年對於幽州百姓來說,應該算是酸爽難忍的一年。老王故去,新王繼任上來就是一陣眼花繚亂的操作,最終結果就是導致大半個幽州百姓,一年到頭都沒有得到休息,爲幽州的建設重任添磚加瓦。
連軸轉了一年,但是看到的新房子和明顯提升的安全,不少百姓還是覺得不錯,不枉費一年的辛苦,燕王府發下了一些新種子,讓一些佃戶種植新作物。不少佃戶心中是拒絕的,但燕王府的人說,新作物不管收成如何都免罪,就算是絕收,種植的佃戶也可以領糧食,同時免除稅務,這才讓領新種子的佃戶放了心。
然而封國百姓辛勤的勞作,還是不能阻止萬惡的封建主,將罪惡的魔爪伸向可憐無辜的孩子,司馬季已經完全適應了角色,既然封國男女老幼的所有權都在於自己,那還可以什麼?
司馬季就坐在燕王府的內河邊上,裝模作樣的釣魚,顯然他的釣魚技術還有待練習,至少沒有彈琴熟練,在先王司馬機還沒大問題之前,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態度,司馬季還練習過彈琴,持續時間長達五年,終於練成了一首曲子。
“被徵召的孩子父母,可有怨言?”本來就是過來裝一下願者上鉤的逼,釣不釣得到魚司馬季不在乎,故作深沉的詢問着藩軍的事情。
當然司馬季也就是問問,不管那些孩子的父母同意還是不同意,結果都不會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階層,做韭菜就要做韭菜的覺悟。
這就讓候在一邊的記事顏嚴很尷尬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據實上報還是潤色一下,只得道,“山民無知,有些村婦害怕孩子一去數年回來就不認識了。”
要不學學宋朝在軍人臉上刺字?不行,宋朝軍隊是出了名的戰鬥力低,面對敵人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司馬季想了一下道,“這簡單,找人問問孩子的名字,然後把名字寫下來,讓母親將名字繡在貼身衣物上。如果連這點布料都拿不出來,你就發一點,燕王府還不會吝嗇一點布帛。”
“臣下馬上去辦!”顏嚴躬身退下後,司馬季也不用在玩願者上鉤的遊戲了,把張達和一衆護衛招呼過來,一行人走到一座庫房,打開大門之後則是浩如煙海的書籍,指着這些書籍道,“把這些東西都搬到燕山大營去!”
他怎麼可能一個冬天屁事不幹呢,就天天對着侍女紅潤的小嘴使勁?
這些書籍被印刷出來可廢了他不少功夫,這個年代紙也不便宜,洛陽紙貴纔過去多少年?從博物志裡面分出來的有用之處,加上司馬季往裡面添加私貨,最終分成了歷史、地理、數學加上一堆法家著作。
至於這批童子軍的用紙就暫時別想了,好好拿沙盒木棍對付吧。供五千孩子每天的學習用紙,這個成本燕王府暫時不想負擔。
大營建在燕山當中,四處都是山坳密林,環境優美,主要是便於隱蔽。不缺乏水源,這些孩子將要在這裡度過四五年的時間。春耕開始之時,也是燕王府全體出動挨家挨戶敲門的時候,將早已經登記在案的孩子從家裡拎出來。
“好了別哭了,殿下幫你們把孩子養大成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一名護衛一把把孩子搶過來道,“難道你想要你兒子,長大之後還在徵發徭役的名單裡面麼?”
“女人不懂事,這位軍士說得對!”男人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老婆不斷的道歉道。
“你還算懂事,女子都是婦人之仁。”護衛點頭在保長的引領下進入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