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預料的話,兩天時間雙方就會迎面撞上,到時候叔王就會知道,他那支所謂的鄴城大軍比本王的大軍到底差在哪裡了。此戰和幷州大戰不同,本王已經不需要屠軍來證明什麼,主要是打垮對手,這也是爲了減少咱們幽州軍的損失,逼着對方死戰,會造成我們不必要的損失。”笑完之後,司馬季不屑一顧的表情還沒有馬上消失,但卻一改之前的兇狠。
“燕王說的是,我方大軍士卒可不是那些徵召的農夫,損失多了,對薊城的百姓也無法交代。”衆將都是點頭,現在再來一場死戰,已經沒有這麼必要了。
既然出城北上就說明司馬顒覺得自己佔優勢,司馬季比任何人都知道這是個錯覺。在他這支大軍面前,鄴城大軍不會比農民造反強多少,看起來雙方都屬於大晉的軍隊,可這之間的成色差得很遠。
把鄴城大軍和他的大軍相比,就如同把三星和蘋果相比。在後世某些韓吹的眼中,大雜燴一般的三星集團都快上天了,什麼手機業務只是三星電子的一部分,類似三星電子只是真正三星集團一個部門等等,這些都對,但很多三星集團的業務是幹賠錢的。
大雜燴集團裡面必然有弱勢部門,三星的前輩島國住友、三井都已經證明過這種模式有弊端,什麼都幹必然有做不好的地方。三星電子的利潤佔據了整個三星集團的大半,可以說以手機爲核心的業務一旦倒塌,三星集團最大的盈利業務也就完了。
不瞭解的人才對把三星和蘋果相比,三星能和蘋果相比的除了銷量,什麼都比不上。蘋果在銷量上沒得過世界第一,之前是諾基亞,後來是三星。可蘋果最厲害的時候以一成五的銷量,佔據了全世界手機利潤的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五的利潤是三星,除了這兩個公司,其他手機公司全部賠錢,佔據了其他百分之負五。
蘋果光是買手機儲備的現金,比整個三星集團的所有公司加起來還要多。在蘋果面前,三星集團不過是一個更強的韓國版聯想。
司馬顒的鄴城大軍除了人數之外,剩下任何一個地方都和他的幽州軍相差一大截。所以在司馬季眼中,對方只要敢出鄴城決戰,他就死定了,關鍵是司馬顒真的出兵了。
“末將其實真想不到,司馬顒爲何要和燕王決戰呢,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曹乾摸着身上紅色的戰袍,百思不得其解的自語。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司馬季揮手招呼衆將道,“今天好好休息,沒到時候因爲睡眠不足陰溝翻船,本王可不想戰後給你們收屍,好好照顧本王的戰馬,金貴着呢。”
最後司馬季還不忘對馬廄當中的戰馬錶達關心,他都沒空表達對晉衛的關心。看起來一個晉衛需要多年培養,怎麼也應該比同樣養大的戰馬值錢。不能這麼算賬,人會自救但戰馬不會,他多年在幽州軍灌輸的自救知識是白普及的麼?
再者人其實遠遠比戰馬更有耐力,人要和戰馬一樣以高速行軍,戰馬肯定會死在人前面,全負重高速行軍之下戰馬很容易累死,只不過這個年代的古人還沒發現這一點,後世的人明白。
如若所料不錯,戰鬥必然在野外爆發,而不會出現攻城戰。戰爭當中攻城戰本身就是少數,如若司馬顒有依託城池的想法,就不會離開鄴城,離開鄴城就說明他想野外決戰。要知道司馬顒可佔據了兵力優勢,不打一場就守城太說不過去了。
要是司馬顒用十六萬大軍守鄴城,司馬季想了半天他還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進行圍城戰,騎兵固然攻城很腦殘,但用來圍城可是事半功倍的。這也是他斷定司馬顒會野外決戰的原因之一,固守城池本身就是拱手讓出主動權,要是他縮在鄴城不動,就等着司馬季把他圍起來。
這是對司馬顒不利的地方,有利的地方就是他真的縮在鄴城不動,短時間司馬季還沒什麼好辦法,現在是枯水期,之前司馬季水淹鄴城的設想,好歹需要水。現在掘堤對鄴城的影響不大,要是戰爭晚打幾個月就好。
通盤考慮之下在這個時間點,兩個藩王爆發戰爭都是有利有弊,不可能什麼有利的條件都在司馬季這邊,要是水量真大了,他的船隊更容易發揮,可步軍過運河就不容易了。
第二天一早,司馬季很早就醒來,走出軍帳看着昏沉的天空良久,伸手測試了一下風向,微微搖頭自語,“這天怎麼一晚上變得這麼陰沉?幸虧本王的糧草大部分都在船上。”
“傳令,各軍拔營,行軍距離運河二十里、女真騎兵在前,步卒居中、晉衛騎兵在後,兵分三路相距五里,遙相呼應南下。”看了一會,司馬季不改原計劃下令,他確實是一個喜歡朝令夕改的人,可這一次例外。
該吩咐的他都已經吩咐過了,區區的陰天不能改變什麼,燕王又不迷信。再說了,就算是下雨也不可能只下到自己的頭上,五月份下雪他都不是見過一次兩次,何況只是可能下雨,氣候再差,也不可能比黑龍江更差。
這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不到小半個時辰已是雲收雨歇,天色重新開始放睛,只是給整個大軍卻帶來極大的煩惱,被雨淋溼衣服的士卒和民夫都冷的直打哆嗦,石超也是連打了數個噴嚏。這還不是最大的麻煩,春雨過後,原本乾燥的道路被雨一淋,一腳踩下去就會帶起一大塊泥巴,車輛一壓更是一道深深的痕跡,一不小心就要陷入泥中,好在地面還沒有完全澆透,車輪陷入不深,卻是大大減緩了車隊的速度。
“不知道燕王現在到底如何了,先生,超有些擔憂啊。”石超念及張賓是一個文人,還是找來了一輛馬車讓張賓在其中,現在也擠進來暖和一下。
“鷹揚將軍,我們面對的是張方所部!”張賓不慌不忙的提醒着,“張方被燕王多次提及,我們不要拖後腿就行了,至於燕王親率的大軍,不是我們能關心的,衆所周知,燕王不聽勸,佈置上也並非十全十美,可他最後總能贏……”
說到最後張賓也有些泄氣,似乎也在想着司馬季怎麼能夠最後取勝,而且已經多次了。
張賓還是不太瞭解燕王,司馬季這個人並不是多能打仗,完全是善於尋找對手,司馬顒多大的水平他是太知道了,他看兵力更少的張方、劉淵覺得都比司馬顒厲害。很乾脆的把東西兩面的威脅全部推出去,自己專門盯着長輩揍。
他根本就不需要證明自己多麼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自己不蠢不拖後腿,手下的兵將比對方的厲害,這就行了,贏了之後大可以動員一切所能動用的力量,把自己吹上天,你看燕王又贏了。
“我軍還是要立足於守,鷹揚將軍,其實我軍的壓力並不大,雖然張方所部是我軍的兩倍,但是河間國西進還是沒這麼快的,將軍還有不少時間可以佈置。”張方不在惦記的主公,開口幫着石超分析眼前面對的局勢。
石超鄭重的點頭,河間國在冀州最東面,而趙國是冀州西面,就算是全速行軍來的也不會這麼快,如同張賓所說,他有充分的時間佈置。
第一戰爆發的地方,既不是石超所部,也不是南下的司馬季,而是一場屬於草原純爺們的對決,草原新貴和原草原霸主的廝殺。
張達沒有接到燕王準備如何微操的指令,但是一看地圖就知道在冀州的突出部,不知死活的主公所在位置很容易受到三面夾擊,一旦此事發生,燕王的處境便岌岌可危。於是直接策動拓跋氏的騎兵南下再次進攻上黨。
司馬季倒不是不想親自微操,完全是因爲張達那邊太遠了,他夠不着而已。這個年代要是有電報,他非要讓自己部下的大將,嚐嚐如何在常公手下做指揮官的待遇。
武鄉是上黨北方的門戶,拓跋氏大軍南下必然經過的地方,張達驅使着拓跋氏大軍氣勢洶洶而來,在自己的安危和司馬顒的指令面前,劉淵果斷的選擇了自保,把司馬顒的指令當成放屁。
劉淵的大軍也駐守武鄉,正見到了拓跋氏剛剛抵達,頓時大喜,指揮軍隊和拓跋氏交戰,雙方激戰一整天,拓跋氏軍隊雖然多,卻沒有沾到任何便宜。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隨着拓跋氏大軍的主帥尉連波到來,劉淵在武鄉的守軍漸漸感受到了壓力,漫山遍野都是拓跋氏的大軍,這些剛進中原的草原人雖然還不是很熟悉這裡,但人多勢衆一條就足夠武鄉的劉淵軍緊張,尉連波交戰,只是仗着馬快,一直避實就虛,能佔一點便宜就佔一點便宜,死纏爛打,頗有當年匈奴還在草原的風範。這下已經居住中原多年的匈奴人受不了了,頻頻對着接到司馬顒指令的劉淵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