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司馬季置身在一座涼亭之中,今天月光明亮,手中拿着一枚橘子對着空中的滿月比劃了一下,便不客氣的撥開皮,一瓣一瓣的扔進嘴裡,酸爽!這就是他習慣吃橘子的原因,不多時,石桌上已經出現不少橘子皮。
安撫好這些住進來的將校,何龍纔有些疲憊的出來,正好看到燕王正在賞月,吃橘子賞月?也許是一種新鮮的方式,走過來見禮道,“殿下,似乎心情不錯。”
“談不上不錯,不錯是一天,錯了也是一天。坐!”司馬季笑的很是燦爛伸手示意道。
何龍坐下看着司馬季自得其樂,也就開口道,“殿下,激勵士氣的方式有些特別,和一般的名士說話不一樣。”
“要是換成一些大名士,從天道扯到華夷之防!很沒意思!不切實際主要是沒有效率。所以本王也就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我就是爲了自己的封地安全,所以一直在請示朝廷,滅掉高句麗!”司馬季呵呵一笑歪着頭問道,“你和本王實話實說,以你守邊多年的經驗邊界是不是時常衝突?有對方的人殺我們的人,而我們的人也殺過對方的人。是不是每月都有?”
何龍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是的,殿下,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這就對了,那本王說的就是實話。我就是要帶着他們去搶劫、用高句麗的血把自己洗乾淨,這就是目的,所以也不願意編一些場面話。”司馬季一點不覺得羞恥的道,“然而所有見過本王的胡人都知道,本王從來不歧視胡人,不像是那些大名士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我要打高句麗,僅僅是我要打,沒有特別的原因。”
難道對高句麗掠邊進行一番哭天搶地的控訴,然後像是死了親爹一樣出兵,在表明自己多麼愛民,多麼與衆不同?這種事司馬季做不出來,哪怕知道後世的蒙古、女真戰力強大、在多種原因的綜合下佔了整個天下。
他是一個王朝的王侯,並不是一個巨嬰,這個民族也不是巨嬰。輸了沒關係,打回來就是了,連這點心態都沒有還活着幹嗎,也幸虧是投胎到了中國,投胎到其他國家看完歷史書不直接上吊?有獨立發展一直沒外敵的國家麼?在滅亡之前有,印第安人。可印第安人只是一個統稱,人家自己每天互砍挺開心呢。
“殿下對高句麗一直都重視,何龍明白了,一定幫助殿下攻克高句麗。”何龍還是領會錯了意思,以爲司馬季對高句麗格外重視。
“它還算不上,好好謀劃吧,出兵第一戰一定要贏得漂漂亮亮的。”司馬季拍了拍何龍的肩膀起身準備休息,高句麗也值得重視?
要說能夠對中國形成致命威脅的,它自己首先要有能替代中國的文化,實際上一直到近代就沒碰上過,真有這種能力還付之於行動的,只有島國。七千萬識字人口已經改革完成的國家,面對四億中國人,其中包括了三億多文盲。島國要是贏了,中國會首次面對同化不過的對手,可它輸了。
對於被關在東夷校尉府的平州軍將校來說,這種日子就和蹲監獄沒有一點區別。可他們不敢對鎮東大將軍或者東夷校尉發泄,還要陪着笑臉,表示區區高句麗不在話下。忍着心中的窩火情緒,發誓一旦出去一定要給高句麗一個好看。
然後繼續度日如年,所以幾日以來請戰情緒強烈,狠狠表現了一把什麼叫軍心可用。
司馬季不爲所動,談進攻計劃是可以的,想要出去絕對不行,他都爲了打高句麗裝死多長時間了,這幫將校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關一段時間好,還能積累士氣,這段時間何龍倒是把糧草調配都處理完了,本來就是一直在做的東西,幽州那邊也傳來消息,幽州軍可以隨時出動。
“其實大將軍,我一直都一個建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何龍得到司馬季的許可之後開口道,“在武帝時期,扶餘國曾經被慕容氏所滅,然後武帝命令幫助扶餘國復國,至於當時領兵的將領真是在下,可否聯絡扶餘國進攻高句麗?扶餘國一直對我們恭順,可爲外援。”
“哦,是八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本王還小。”何龍剛一出口,司馬季就想起來了,但是微微搖頭道,“扶餘國和高句麗脣齒相依,十分不便隱藏,再者扶餘國的戰力實在是不高,如果我們成功了,讓扶餘國追繳餘孽倒是可以。”
和歷史慕容恪進攻高句麗不同,現在高句麗的防線主要在南部,而當時面對慕容氏的時候,那時候的高句麗主要是防守北部,這也難怪,那時候的東夷校尉府早就是空殼子了,誰會在意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勢力威脅自己。
現在則是不同,雖然北方平坦而南方崎嶇,但高句麗確實是把主要軍力放在南方的。這不是平州軍太招搖的結果,換做誰是現在的高句麗的王,他都會這麼做。
時間一晃進入八月底,這一天司馬季帶領早就消失十幾天的平州軍將校出現在大營當中,整個平州軍一萬四千餘人被集結起來,所部旌旗招展,不過這種景象在今年已經出現了多次,就算是傳出去,高句麗人可能都不會在意。
中軍大帳的商討直至深夜,夜半三更之時,整個大營驟然熱鬧起來,已經熟睡數個時辰的士卒被紛紛叫起來,在恍如夢幻的時候被告知,大軍開拔進攻高句麗。衆多將校、對着各級軍士進行號令,表示這不是演習,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大營當中人馬嘶鳴,軍士們手握刀槍身着甲冑,在將校們的催促之下上路。大軍開拔直奔北方,燕王帶領的兩百護衛也在大軍當中。
“本王喜歡夜間行軍!”看着何龍有些腫脹的眼睛,司馬季不好意思的開口道。隨後一揚馬鞭,號令大軍加速,正式出兵試試高句麗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