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駿甚至連妻子生前的房間也每天保持着整潔,衣服也是每隔兩三天就洗一次,他完美的把自己的生活狀態保持在妻子生前的時候,但姜駿卻比誰都要清楚,他的妻子已經死了。
他爲了自己心中的那點執念開始網羅世界各地的能夠起死回生的古物,包括碧玉簪——碧玉簪在我起初到山頂的時候就已經給了姜駿。
除了碧玉簪,要起死回生的東西還要準備很多,其中就包括商女墓裡的極盡惡毒的蠍子,至於姜駿起初在行動前說的去商女墓是爲了幫段復找東西也只是一個幌子,實際上只是他一個人的私心。
段復也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變得不正常,也百般勸告他,卻依舊無用,更是被姜駿安排支走我和戚源,一起去尋找碧玉簪,段復拒絕卻被威脅說斷掉他的藥品供給,段復體質虛弱是大家都知道的,雖然他之前說過自己患的病是很特殊的病,但實際上不然。
段復說,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得過病,也沒有什麼特製的藥,因爲他吸毒。
我震驚的望向段復,他苦笑一聲便緩緩說道:“我也不是一個好人。”
我知道毒品的厲害,一旦吸上一口就會陷入萬劫不復,至於段復這些天一直沒有表現出不正常,那只是因爲他現在正在戒毒。
但是在我們一行人去找碧玉簪之前的半個月,他還是在毒品的掌控下的,姜駿以斷掉毒品供給爲要挾,要求他帶着我和戚源去找碧玉簪,而姜駿的目的也不僅僅是爲了尋找碧玉簪,更是隻爲了隱瞞我們暗地進行着不爲人知的準備。
看着段復低着頭向個認錯的孩子,我不禁想出聲安慰他,但是我知道如果這時候我來安慰他的話,無疑是把他拉的更近,所以我什麼都沒說。
戚源伸手拍了拍段復的肩,然後繼續回答着我起初提出的問題。
組織裡其他人之所以那麼聽姜駿的話,是因爲段復藥罐裡的藥,那是姜駿叫段復每天都要好好研製的藥,讓人服下可以控制他的心靈,讓他們聽從藥丸裡含有血液的主人的命令,也就是姜駿的命令。
而除了那些和姜駿一起踏入那道門的人服有這些藥之外,趙青伊、吳沁、徐家姐妹和其他很多很多人都服下過這種藥,段復是製藥的人,但是對於藥理也不懂,他只是按照姜駿給他的方子和方法來製藥的,甚至在幾個月前他還不知道這些藥有控制人的作用。
姜駿領導能力優秀,再加上那些人又被餵了藥,更是事事聽從於他,但自從段復知道藥的作用後就已經在分析解藥了,或者在發藥的時候減少劑量甚至不發,所幸這種藥沒有讓人上癮的功效。
我問道:“青伊姐她知不知道這些事?”
段復點頭:“這些事除了我、戚源、趙青伊還有你,就沒有人知道了。”
“吳沁和徐家姐妹她們又去哪裡了?”我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起初在會合時我還看見了她們,但是在開啓那道門時卻又沒了人影,她們究竟是好是壞我一時也分不清楚。
“吳沁她就是來隨便玩玩的,不知道爲什麼那藥壓根對她沒用,不過看她那副天真樣,吃不吃藥都差不多,至於去哪裡了我還真不知道。”戚源伸手拿了桌上擺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呸,這什麼爛蘋果,真難吃!”
話音剛落,戚源就隨手把蘋果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繼續給我講解關於那些我不知道的被掩蓋的事情。
徐家姐妹兩個人是真心喜歡戚源的,但是她們兩個同時也是姜駿派來的臥底,負責觀察戚源的一舉一動,因爲戚源和姜駿可以說早就鬧開了,只不過沒有擺在明面上,現在想想,當時他們兩個人也的確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再說段復,他起初在和張寧談話中提到的心愛的人其實是段復的母親,因爲段復也很喜歡自己的母親,但是他比起想要母親再次回到自己身邊,更希望能夠順其自然。
青伊姐不來這次的商女墓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捲進這趟洪水,但更多的原因是她公司真的有緊急事務要處理,估計等到我們幾個人回到F城的時候就能再次見到她了。
我也有很多問題要問青伊姐。
大略把整件事情瞭解透徹後,我的頭腦也清醒了很多,所以現在我們是一盤散沙,沒有目標了。
姜駿現在生死不明,所以我們暫時也無法採取什麼對策,至於那些服過藥的已經離開的人,我們也不可能一個個的去找,而且那些藥效也只能維持一個星期,沒有人再給他們發藥,他們也是沒有可能再次被姜駿操縱的了。
“你們接下來準備幹嘛?”我起身準備燒水,卻發現熱水壺有些髒,就只好再次坐回沙發上,整個房間裡也就沙發舒服點,甚至連衛生間都沒有。
段復幾乎是瞬間接上了我的話頭:“我們是同伴,接下來我和戚源還會幫你找剩下的東西。”
看着段復拉過戚源,露出笑臉的模樣,我心裡有些複雜,畢竟我要找的東西也不是很容易找到的,他們沒有理由來幫我找東西救一個他們完全不認識的人,我歉意性的笑着說:“不用了,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戚源卻正色道:“泠泠,你可別這麼說,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去踏入險境,這個忙我幫定了,而且段復說的對,我們是同伴,也是朋友,爲朋友兩肋插刀,這沒有什麼。”
我有些猶豫,這是他們的好意,我不接不是,接了也不是,最終我還是決定接受他們的好意,因爲我的確是需要幫忙的,而且我打心底信任他們。
眼看着離老爸說的半年還有四個多月了,我也得抓緊時間準備了,段復把千年水靈芝放進了一個水盒裡面養着,我看着那水靈芝倒是跟普通的靈芝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體型要小上許多,而且根部還發散着淡淡的藍光。
至於慕林,他對於我們找那些東西有很大的作用,畢竟他的情報網很強大,如果把他留下並且納爲己用的話,無論是現在找東西救譚宥勝還是以後的活動,都是有利的。
就這樣決定好後,第二天天還矇矇亮,我們就齊刷刷的醒來,匆匆吃完早飯就拖上了慕林準備往公路上走,所幸那旅館有幾輛三輪車,戚源掏起買了一輛就開始蹬起三輪,我們幾個就在後面坐着。
慕林已經醒了,又是一陣破口大罵,任何解釋都對他沒用,看他豎眉張口就是髒話連篇,真是沒有半點富家子弟的模樣。
“你們以爲能騙過我?我告訴你們,就算那個老不死死了,你們也是罪人!這麼多年,我一直以來的努力究竟是爲了什麼,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說着說着,慕林就像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肩膀一顫一顫的,我伸手想拍他的肩膀,他卻只是側過身躲過,繼續嚎啕大哭。
段復出聲道:“不要管他,讓他哭。”
我只好放棄了再用什麼方法安慰他,擡頭就開始望着景色,沿路的草原很美,戚源身上穿的是短袖但背後還是滲出了汗來,我要求替換,一開始戚源還連連搖頭說怎麼能讓女的帶這麼多人,我卻只是給他展現了一下以前練出來的些許肌肉。
看見他無奈的聳肩,我就哈哈大笑坐上了前面,雙腿就開始賣力的蹬着。
不得不說這帶着三個男人還有那麼多包真的不容易,但慢慢的就適應了,而且我也享受這種蹬着車吹着風的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在鄉下幫奶奶騎三輪車一樣。
當然,那個奶奶不是我的親奶奶,我的家人除了老爸就沒有別人了。
一想到老爸,我的心情就有些變味了,老爸他現在怎麼樣了……?
天空中的灰色漸漸消散,天快亮了,微風夾雜着泥土的香味,我千里傳音給老爸,對面依然是很快就給出了迴應,老爸是他沒事,譚宥勝也沒事,讓我不要急,除非有什麼危機時刻再來找他。
我知道老爸也是不想給我添麻煩,但我真的很想老爸,這一個半月我都快忘了老爸做的飯是什麼味道的了。
勉強跟老爸寒暄着說了些我最近發生的事,但是避開了關於姜駿的事情,只說是他遇難了,我和段復他們幸運的逃脫。
畢竟姜駿是老爸的好友,我怕說出來會讓老爸傷心,但讓我所料不及的是老爸的下一句話:“老薑是不是對你做什麼了?”
我支支吾吾還是不敵老爸的咄咄逼人,還是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老爸說他並沒有我想的那麼脆弱,讓我不要太顧忌他,還說姜駿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已經發展成這麼嚴重的地步,同時他也爲姜駿惋惜。
和老爸說完後,我就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公路上,從三輪車下來後打車就往F城進發,剩下的東西還有四樣:清心香、子母劍、千年殭屍的血液以及人魚淚。
清心香我倒是聽老爸說過,是一種可以助人驅散魔氣的一種稀有的香,雖然稀有,但是隻要有足夠的錢還是可以在拍賣會等地買到。
真正讓我覺得棘手的是千年殭屍的血還有人魚淚,我也向老爸抱怨過現在哪裡有人魚,又哪裡有什麼人魚淚,但老爸只是淡淡笑着說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就像你在之前覺得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