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是溼潤的泥土,如果用水的話肯定不行,可是也不能硬生生拉他出來。
臨走時老爸給了我很多東西,讓我記住這些東西的用法,我當時還嫌多,現在想想的確是派上了用場。
“於泠!”譚宥勝咬牙,“你怎麼還不走?”
我二話不說就把揹包裡的五行符摸了出來,指間夾着火符就閉上眼輕唸咒語,將符甩出,火焰便從那張符中竄動出來,涌入沼澤池裡,在譚宥勝周身繞出一個圈分散開來,瀰漫整片沼澤的火焰越來越旺。
我隱隱還看得見譚宥勝臉上浮現出驚訝,那張臉被火光描摹的染上了紅,讓我看的一時有些恍惚。
所幸,很快整個沼澤都變成了堅硬的黃土。
我又拿出鏟子將譚宥勝腿邊的黃土敲開,這才把他拉出來。
他此時身上已經很狼狽,手撐着膝蓋擡頭望着我笑起來,酒窩浮現:“於泠,看來這次我是欠你人情了。”
我只是低頭查看他的雙腿:“有事沒有?”
譚宥勝搖了搖頭,我便起身往前走去,卻沒想到他卻腳下一崴,倒在地上,我不禁笑起來,然後伸手扶起他。
譚宥勝乾笑道:“幹嘛啊?我剛纔是覺得這地上挺舒服的。”
“譚大師,你可就別逞能了,要不然我馬上就把你要找的流光古鏡給砸了。”我打斷他,就把他給一把扯了起來。
原本還抗拒的譚宥勝哼唧了一聲又嘆氣這才把手放到了我肩膀上,我就扶着他往前走去。
這裡既然已經有沼澤了,前面一定也有機關,至於石頭,我搖搖頭啞然失笑,看來有時候用石頭試機關也不是什麼好法子。
就這樣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着,很快就到了盡頭,我不禁慶幸只有那一個沼澤,可是當我看清盡頭前面就是一道懸在黑暗中的斷橋時,希望就被打下萬丈深淵,沒辦法過去。
而四周環顧,也沒有別的可以進去的地方了,沒辦法,我只好把繩索拿出來,譚宥勝立馬回絕道:“如果要用繩子過去的話,那你就一個人去吧。”
無奈之下,我只好找其他的辦法,難不成硬生生的走過去嗎?
因爲前面的橋看的不清楚,我便開了慧眼,纔看見那斷橋中間的木塊缺了七米左右,跳是不能跳過去了,繩子到了那橋上也沒辦法用。
我又不會飛。
正當我苦惱怎麼過去時,譚宥勝忽然把熒光棒往底下扔,我剛想問他什麼,低頭就看見下面是一片空地,並且有樓梯。
譚宥勝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我們還真是太聰明瞭,這麼傻的辦法都沒有想到。”
我聳了聳肩,揚起嘴角就跟着走了下去,不得不說走樓梯可輕鬆多了。
樓梯倒不長,下面的空間很大,但是氧氣也很少,畢竟這裡是密封的,並且是地底。
事不宜遲,我就問譚宥勝那面古鏡所在的位置,他只是指向遠處的一個洞窟並說了一大串專業術語,反正我停下來就是一個字,走!
我扶着他就往那洞窟走,上面卻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浩浩蕩蕩估計有東西要來了。
譚宥勝臉色一變,催促我趕緊進去去拿古鏡,並告訴我那應該是要挖古墓的公司來人了。
我不禁暗歎,這我們這樣豈不是真的跟個盜墓賊似的?
但是如果真的被發現了的話,估計不僅譚宥勝的名譽會受到損傷,就連我們兩個人都會死在這裡也說不定。
要知道電影上那些公司的狠戾做法可不是空穴來風。
我三步做兩步,背上也爬上緊張,洞窟裡很黑,但我也來不及照明,往裡面奔去,裡面是一棵巨大的樹,譚宥勝鬆開手一瘸一拐的往那樹前走去,伸手往上面一摸,整個洞窟瞬間亮了起來,我一時間被刺的閉上眼睛,耳邊的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時間也越來越緊迫。
我甚至能聽見幾個男人在大喊大罵,聲音迴盪在偌大的地下空間裡,我更是心跳如擂鼓,譚宥勝趁着光芒褪去伸手抓住樹洞裡的一面鏡子,便對我道:“到手了!快走吧。”
這面鏡子倒是比想象中的容易到手,只不過真正棘手的是那些人,我趕緊站起來往外面跑卻被譚宥勝抓住,我不解的望向他,現在都已經是危機了,他爲什麼還不走?
譚宥勝只是伸手把我扯進樹後,我這才發現這樹後有個出口,不禁望着面前的人暗歎他觀察力的確很好。
在黑暗的洞口裡穿梭的確是沒有了那些聲音,但我越往前走卻越覺得不安,這個洞口似乎是弧形的。
但願我的不安只是虛妄。
可是等我們從洞口裡逃出來時,四處環顧上面還是有着斷橋,又回到了原本的那個地方,也就是說我們只是繞了一圈而已,現在還能看見那個洞窟,只不過多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都是黑衣人的標準裝扮,看見我們出現就直接跑上來,嘴裡大聲嚷着,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我連忙扯起譚宥勝就準備往樓梯上跑,周圍卻已經被霧氣迅速侵佔,寒氣瀰漫,我心下警鈴大起,難不成這個所謂的公司還和鬼魂聯手了?
總之這絕對不可能是人爲的。
我轉身想把譚宥勝給背起來,卻被他反推一把:“我不需要你幫忙。”
我皺起眉看着他,然後一個手刀把他打暈,迅速接住他背在身上,可是那幾個黑衣人卻不會給我逃跑的機會,周圍的寒氣越來越重,我打了一個寒噤,上下牙也開始打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來的時候可沒有鬼怪的出現。
上方傳來猛烈的風聲,陣陣像是鬼怪在低吼,我幾個閃身躲過黑衣人的攻擊卻不想又因爲腳下被橫踢而栽倒在地上。
現在也只能我一個人拼命了。
我咬牙,把譚宥勝在一旁放下,拳擊和腳法都深深的印入我的腦海,似乎不用我特意使招出來,這些攻擊就自然而然的化作一拳一腳將那些黑衣人擊飛。
身後又被一個黑衣人給緊緊扼住脖子,我順勢下滑一個直拳打中他下巴,又是在地上挺身而起腿在地上橫掃便是拉起譚宥勝往樓梯處跑,耳邊卻傳來一聲嘶鳴,像是要穿刺耳膜的聲納一樣,大腦一陣共鳴。
我捂住耳朵下意識的眯起眼睛,卻隱隱看見那幾個黑衣人像是滿血復活了一樣朝我撲來,我一個旋身大腦昏黑,癱倒在地上,耳邊的聲音還在不停扎進心窩。
我又是一陣嘔吐,眼前發黑什麼都看不見,後背更是冒冷汗,就當其中一個黑衣人摸出西裝裡的槍時,一陣白光乍現,但是那重重嘶鳴聲卻消失了,我捂嘴蹲在地上一陣嘔吐,胃裡翻雲覆雨。
等到那道突如其來的白光褪去,我纔看見站在我面前的人——譚宥勝。
他看上去似乎腳上的傷好了,手裡拿着那面鏡子,而他面前的黑衣人則是七孔流血倒在地上,兩隻眼睛裡的血涓涓流出。
我踉踉蹌蹌起身想拉起譚宥勝就走,卻被他一手揮開,他怎麼了?
我連忙望向他,卻沒想到他正一臉癡迷的抱着那面鏡子,嘴裡嚷嚷自語,眼睛裡更是沒有了神采。
看來他也是中了流光古鏡的魔了,我抽出黃符朝他劈下,卻不想被白光震開,上方緩緩落下來一具屍體,準確的來說那是腐屍。
我回身便是銅錢砍去,卻被一掌揮出老遠,在地上翻滾幾圈才停下,我心口更是泛起一陣噁心,剛纔那聲納般的嘶鳴還是有着餘震。
吐出幾口酸水,我晃晃悠悠起身卻又被譚宥勝掐住脖子,我反手抽出背後的木劍被打落在地。
我想,這下完了,栽在自己人手裡了。
正當我大腦缺氧,眼前開始回放起走馬燈時,脖子上卻忽然沒了束縛,我連忙大口呼吸,卻看見譚宥勝捂住腦袋跪在地上一陣低吼,而後摸出腰包裡的小刀就要往自己身上插。
我連忙撲向他,搶過他手中的刀,卻被一陣黑色霧氣裹住往上回旋着,我隱隱還能看見那面古鏡裡的萬鬼揚起詭異的笑容。
果然是這面鏡子鬧的鬼!
那些滲入的笑聲迴盪在我的腦海,我連忙拔掉頭上的簪子就要擊碎那面鏡子,卻被譚宥勝一把推翻在地,黑色的霧氣也隨之消失。
儘管不知道操縱黑色霧氣的鬼物究竟是什麼心思,但我現在只想把譚宥勝平安無事的從這個地方帶出去。
可是腐屍卻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佝僂着脊背一邊走一邊掉落着身上的腐肉,我扯住譚宥勝後退,沒想到譚宥勝冷着臉卻對我說:“多管閒事,你滾吧。”
我咬牙伸手就朝他後腦勺打去,又是擰住他一隻胳膊往後別去,我知道他現在還沒有完全被古鏡吞噬意識。
要不然就不會在剛纔鬆開手了。
譚宥勝臉上的表情來回切換,憂傷,難過,憤怒和欣喜一一浮現,而後他兩眼一翻就暈厥在地。
我把身上的銅錢朝腐屍擲去,卻如同碰撞到堅硬的牆壁一樣反彈回來。
這個古墓究竟還有什麼?我想這個古墓一定不簡單。
腐屍和鬼怪都有,甚至還有一家公司盯上,簡直是臥虎藏龍。
我來的時候對這裡不熟悉,所有的事情都不知道,我只是深呼吸,調整好呼吸後靜下心來就背起譚宥勝拿起地上的木劍往樓上跑去,身後的腐屍儘管厲害,但行動奇慢。
但是我也兩腿發軟,剛纔連續被打壓,我更是渾身難受的作嘔。
我掏出兜裡的一粒藥丸塞進嘴裡,身上的傷痛才恢復了一點,卻不想在我繼續邁上樓梯時,腳下一空,樓梯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