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們拜訪完孔院長之後,等到走出去老遠,戚源還對那些小孩戀戀不捨,時不時回頭望上幾眼,看着他的樣子我不禁調侃他以後會是個好保姆,戚源卻斂起笑直直望向我低聲說道:“這個福利院有古怪。”
古怪?我倒是覺得除了有點破舊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說,慕林那小子也不知道查到哪一步了。”戚源收回視線,再次扭頭往福利院的方向望了一眼。
我也順着他的視線回頭,那裡似乎變了一個模樣,儘管建築沒有任何變化,但我總感覺那個福利院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福利院了。
破舊的福利院籠罩在一大片黑暗中,因爲距離太遠,我只能看見院長和大概六個個孩子站在那裡,看不清臉,但我恍惚中看見他們在對我笑,我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回頭時背後傳來數十道視線,一時間令我毛骨悚然。
我和戚源坐上車就立馬離開了這個地方,一路上我都在默唸着驅鬼的咒語,我想,福利院裡應該有鬼,在臨走時那裡的陰氣猛地爆發,實在是太反常了。
身邊的戚源一直沒有出聲,車內瀰漫着一種詭異的氣氛,司機沒有回頭,那雙手搭在轉盤上,顯得青白,我擡眼往前窗看去,那裡卻是一片黑。
心下一緊,我連忙四處掃視,每個車窗外面都是黑的!
這不可能!即使現在是夜晚,但外面也不可能除了黑暗什麼都看不見,我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卻被戚源按住,那雙手是慘白的。
看來我這是撞鬼了,但好在我有隨身攜帶驅鬼工具的習慣,定下心來咬破中指血往那雙手上一抹,那手便虛化起來,一陣掙扎後消失了,我再次擡頭車內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也許是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憑着感覺摸出兜裡的黃符持於面前,往那陰氣最重的地方貼去,如此反覆,掐指念訣,也將這鬼陣破了,戚源依然倚在一旁,司機還在轉動方向盤。
我的心情卻更加沉重,剛纔那些鬼魂沒有形體,陰氣雖重但缺少凝聚,看來是剛死沒多久的小鬼們在這裡徘徊。
或許他們是爲了阻擾我們前進也說不定,總之這個地方還是少來的好。
雖然鬼怪的事情看上去跟案件沒有聯繫,但我依然隱隱覺得這些鬼怪跟福利院有些牽扯。
剛纔那些鬼魂都是小孩形態,而福利院收養的也全部都是小孩,在路上出現這麼多的鬼魂怎麼着也跟福利院脫不了干係。
難不成福利院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屠殺?我心下一緊,不敢再繼續想下去,現在還是案件重要,畢竟那些小鬼的能力還沒有達到可以傷人的程度,也不必掛心。
等到我和戚源回到房間時,慕林還在電腦前面噼裡啪啦的敲擊着鍵盤,戚源輕手輕腳走近他然後猛地往他肩上一拍,慕林立馬驚叫一聲跳了起來,電腦也黑屏了。
“天啊!戚哥你真是……!”慕林被氣的語無倫次,最後還是坐了下來把電腦重啓:“還好我機智,有備案,要不然早被人黑了。”
戚源只是聳肩,然後一個翻身就躺進了沙發,我也在沙發上坐好,把路上發生的那起靈異事件告訴了戚源,戚源聽後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眼神深邃的望着我緩緩說道:“我就說那個福利院不對勁,裡面的小孩太少了,而且每個都目光呆滯,不是被下了藥就是被洗腦,再加上那麼多死去小孩的鬼魂,基本可以斷定那個福利院實際上是一個屠殺地點!而孔院長就是包庇這一切罪行的存在,或者她本身就是主導者,這樣的人我們不得不把她列入嫌疑人列表裡……”
這怎麼可能?我跟孔院長聊了那麼多,她看上去完全是一個知書達禮並且對小孩們充滿愛意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幫助別人殘殺那些天真的兒童?又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
而且就算我在和那些鬼魂接觸時也覺得不對勁,也沒有這麼果斷的作出決定,鬼魂的事誰都說不準。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戚源沉聲道,一雙眼睛即使是在燈光下也顯得格外明亮,“總之我們現在也要把這個僞善的孔院長列入嫌疑人列表裡,明天我們再去一趟,就算她不是殺害李夏的兇手,也是之前那一起兒童失蹤案的一個突破口,可以帶上一些警察去。”
之前那一起兒童案我隱隱有些印象,但是很快就拋到腦後了,現在想想那個案子一直是個懸案,據說調查到一半好像是觸及到什麼政治問題了,然後就被暫時封進了檔案室。
戚源只是擺了擺手說那個兒童失蹤案想想就好了,不用管,反正就是哪個高官把這件事壓下來了,管了也是吃力不討好,現在重要的是李夏這個案子。
我點點頭,孔院長如果也是嫌疑人的話,那麼她說的話我到底還該不該信?
總之現在的嫌疑人根據去了福利院一趟多了三位,現在嫌疑人有五位:孔院長、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被李夏備註爲殺人犯的人以及孫經理和那個網友。
其中也不排除孔院長在撒謊,那個“殺人犯”和迷彩服是否真的在福利院鬧過,這兩件事還需要進一步證實。
慕林的效率雖然很快,但需要查的東西也多,從我們離開一直到現在他一直沒從電腦前離開過,除了戚源進來時的那一下,怎麼着慕林也花了兩個小時。
慕林把電腦的那些資料保存後就示意我們來看,上面已經把李夏的那個網友找出來了,並且兩人的聊天記錄也完整的呈現在我們眼前。
他們兩人聊的內容無非就是最近的好看的書和電視劇,看來受害人李夏在緊迫的生活中還有些情趣,從他們兩人聊天內容我們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李夏把自己去看心理醫生以及確診抑鬱症的事情告訴了這位網名叫作夜晚的飛鳥的網友,並且幾次提到自己想要自殺,夜晚的飛鳥一直在勸告她不要多想,好好工作,李夏也表示自己會想開點,後來因爲李夏要上班的緣故,兩人告別。
中間隔了一個星期兩人都沒有再聯繫,最後一次聯繫正好是案發當天晚上九點,“夜晚的飛鳥”先發起了會話,問她最近在幹什麼,李夏說自己正在準備約會,語氣間滿是少女般的欣喜,也許是心情好的緣故,她發了一張自拍照給這位網友,背景是廢棄工廠,她一身紅裙格外亮眼,嘴上沒有塗口紅。
夜晚的飛鳥沉默了很久,才發來一行字:你相信在夜晚會飛過一隻紅色的飛鳥嗎?
李夏似乎已經沉浸在期待和喜悅中,說自己已經看到了有人過來,匆匆道了別,而“夜晚的飛鳥”又發了幾行字,沒有撤回。
第一句是:有些緣分是很特別的,我在夜晚徘徊,就那麼一眼,正好看見了你,你的紅裙是那麼美麗,像只在夜晚孤獨飛翔的鳥兒。
第二句是:我在很久之前就很喜歡很喜歡這隻鳥,但是這隻鳥卻怎麼也注意不到我,我想,我是時候該飛上天空去尋找那隻鳥了。
最後一句是:我已經找到你了,屬於我的紅色小鳥,我就在你身邊。
我們對這些話進行了談論,戚源說這個紅色的鳥兒極大可能指的就是李夏,而李夏也在之前說看見有人來了,網友也說找到了紅鳥,那麼兩人相遇了也說不定,但是案發時間卻對不上去。
李夏說看見有人來的時候才九點十二分,而網友發完所有字時纔到九點二十分,我相信兇手不可能那麼無聊陪受害人在廢棄工廠聊兩個小時左右。
所以說這個網友有可能不是兇手,但也許跟兇手有某些關聯,就在慕林把關於失蹤的那個男人的錄像打開時,屏幕下方忽然出現一個小喇叭,慕林興奮的說道:“那個飛鳥登錄了!”
登錄了?要知道黑客是可以查到IP地址的,對方這麼一登錄,毫無疑問他已經暴露在了我們眼前。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找到突破口,但願這個網友能夠提供給我們一些有用的信息。
夜晚的飛鳥頭像亮了一下,然後又灰了,不過這並不妨礙慕林查到他的地址,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張地圖和兩個光點,而那個“夜晚的飛鳥”居然和我們在同一家賓館!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拿上必備的東西就跑去那個方向,四樓的401房裡就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我平復好呼吸就伸手往門上敲了敲,隨着門把手的轉動,我們三人的視線也越來越強烈,很快,門後就出來一個身上穿着睡衣的男人,大概三十上下,鬍子是剛剃的,下巴上面還有青痕。
還未等他出聲說話,我們幾人就擠進了房間,並且迅速關緊了門,男人一臉茫然的問道:“你們這是?”
把準備好的*拿出來給他看了一眼,我就毫不客氣的坐上了沙發,畢竟我們現在是警察。
四處打量後才發現這個房間是VIP房間,看來這個男人很有錢,至少不是打工的。
戚源直接覈對身份,問他是不是“夜晚的飛鳥”,男人愣了一下隨後無奈的點頭,緩緩說道:“我大概知道你們來的原因,是李夏吧?最近她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我也很替她惋惜,多麼好的一個女孩……”
我打斷他道:“我們不是來聽你的評價的,接下來的問題你都要照實回答。”
男人點了點頭,然後也坐在了沙發上,他面對警察似乎遊刃有餘,神態和姿勢都很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