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小區的其他居民給的都是一些重複的線索,唯一一個令人覺得可疑的就是住在李夏隔壁的一個瞎子老爺爺,他是獨居,也極其不喜歡李夏,但沒有王婆婆那麼表現的明顯,他偶爾也會做出一些小報復的行爲,但根據小區攝像頭調查,他也是沒有作案時間的。
我們把李夏交往的幾個男性一一進行排查,結果依舊不樂觀,他們都紛紛表示自己是一次*易,要麼就是玩玩,對於李夏的死也有惋惜的,但很快就忘掉了,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像這樣能夠一塊玩的人多的是,死了一個算什麼?”
對於他們這種心態我不知道該抱有何種行爲,一時間有些複雜,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不可能改變一個人的三觀。
他們在案發當天沒有跟李夏聯繫,因爲當天李夏說自己有約了,所以推掉了約會,我們現在的調查毫無進展。
我們幾個回到賓館後就開始列起表來。
現在的嫌疑人有:孫經理和那個不知名的案發前一晚跟李夏來往過的網友。
孫經理提供的內容有一個很關鍵的地方,那就是他提到李夏說自己會穿上那條紅裙子去見她,而正巧李夏在死的時候就穿着那條孫經理送的裙子,這說明李夏是來赴約的,要知道如果不是赴約,哪個女人會大半夜的去廢棄工廠?
但也可能是孫經理沒有去,那麼李夏也不該在那裡呆到十一點,法醫鑑定的結果顯示李夏最早受到的臉部的傷是十一點造成的。
也許是有人留住了李夏,李夏出門肯定會帶上手機,她又等的無聊,拿出手機玩正好會和網友聊起來,然後兩人要見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個網友的身份還得讓警局裡的偵查組查,所以先不分析身份。
“嫌疑人暫時只有這兩個,李夏的手機不見了我們能查到的記錄也只有短信和電話記錄,現在女的都愛用聊天軟件,手機沒了,裡面的記錄也沒了,真是麻煩。”戚源徑直躺到沙發上,長嘆了一口氣。
“詳細的事情我們還是得去警局查。”我端起桌上剛燒開的熱水喝了一口。
現在案情已經逐漸清晰了,只是兇手的身份還無法鎖定而已。
慕林忽然出聲道:“我們不妨先從那個失蹤的男人開始找起,我總覺得那個男的有古怪,怎麼可能被偷窺那麼久還沒發現?而且在許北自首的節骨眼上就失蹤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你說是不是,戚哥?”
戚源隨意應了一聲,然後就起身望向我道:“泠泠,我們兩個去警局查查那個福利院的院長還有那個孫經理,慕林你就留着在這裡查那個男人和那個網友吧,記得查到什麼先別慌,保存好之後就乖乖等我們倆回來。”
慕林只好點了點頭,我和戚源就這樣去警局拿到了那家福利院的地址以及關於孫經理孫易的資料。
福利院在市區外,挺偏僻的一個地方,來到了福利院,我和戚源只看見那破舊的門,裡面也沒有幾個小孩,僅剩下的幾個也是營養不良,看見他們一個個耷拉着腦袋的模樣,我不禁有些心酸。
等到我們見到院長時,已經到了晚上孩子們開飯的時候了,院長姓孔,年齡大概六十多的樣子,整個福利院面積很小,只有她一個大人,孔院長給小孩們發碗然後給他們盛飯,並且端出了一個大鍋,裡面都是一些青菜,而且看上去都蔫了。
其中一個白白的小女孩低着頭抱着碗,偷偷扯着孔院長的衣角怯怯的問道:“院長,他們是不是壞人呀?還有院長,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的爸爸媽媽呀?這裡的飯不好吃……”
孔院長低身把她抱起來,哄着她,我有些複雜的望着那個小女孩,她長的白淨,穿的裙子卻髒了,從她剛纔的話來看,她應該是被遺棄的孩子了。
孔院長身上更是穿着劣質布料的衣服,腳下一雙破布鞋,看的令人惋惜,我從揹包裡摸出錢來塞給了孔院長,幾番推拒下,孔院長終於收下了。
戚源在一旁和小孩們玩耍,看得出來他還挺受孩子歡迎的,一副笑臉跟平時的痞笑和傻笑完全不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進了屋裡後,我才發現這裡的簡陋,但案情也同樣重要,我開口問道:“孔院長您應該記得李夏吧?”
孔院長點頭,雙手緊緊抓住杯子,滿臉愧疚的低下頭說道:“她是一個多麼好的孩子,只可惜被我拖累了,如果不是我老伴欠債,她也不用去幹那些骯髒的事情來幫我們還債了……現在她不來了,我反而是慶幸,這些年我實在是……”
說着說着,孔院長便哭了起來,抱着那個杯子許久才擦乾眼淚,擡頭望着我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的。”
我動了動嘴脣還是把李夏死去的事情告訴了她,孔院長倒是沒有再哭了,只是沉默着,抱住杯子的雙手出現了幾道青筋。
孔院長說李夏的情感生活不檢點是因爲這樣可以拿到錢幫她和丈夫還錢,就在李夏第一次幹這種事時兩人還爭吵了一番,最終院長還是妥協了,畢竟她已經老了,管不動李夏,只是囑咐她不要太傷身體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每次來到福利院的李夏變得越來越有錢,越來越漂亮,但卻也越來越沉默,整日鬱鬱寡歡。
此後李夏每兩個星期來福利院一次就匆匆離開,有一次孔院長找她談話,卻發現李夏有些不對勁,像是患上了抑鬱症——精神病的一種。
聽到這時我忽然明白了很多,李夏爲什麼時而被人誇時而被人罵,但同時也覺得案子複雜了起來,一個精神病人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的,我們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判斷他們的行爲。
我向孔院長打了一個招呼,出門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慕林,讓他查查李夏去醫院的記錄以及主治醫師。
掛掉電話後,我就繼續拋出了幾個問題:“李夏她有沒有跟什麼可疑的人來往?福利院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李夏除了精神恍惚還有什麼不對勁的?”
孔院長皺起眉,過了一會兒才作出解答。
李夏每次來到福利院似乎都要打上好幾個電話,語氣都是比較親暱的,但有一次李夏卻破口大罵,提到了血緣之類的字眼,孔院長出於好心問,李夏只是說對方是老闆,催她工作,但孔院長覺得事情並非那麼簡單,就偷看了李夏的通訊錄,那通令李夏痛恨的電話號碼的備註是:殺人犯。
聽到這時我猛地擡頭望着孔院長,心想這個備註爲殺人犯的人說不定對案情會起很大的作用,而且李夏對這個人破口大罵,兩人的關係一定不好,那麼這個“殺人犯”也有着嫌疑。
我連忙問孔院長有沒有記下那個號碼,但轉念一想普通人應該都不會記下,畢竟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你又不撥出去爲什麼要記下?
但是孔院長明顯給了我一個驚喜,她記下了那個“殺人犯”的號碼!
我連連道謝,把號碼存進了通訊錄,等到會合時再撥出去。
而孔院長只是笑了笑接着解答了我的第二個問題,福利院裡的確發生過不尋常的事,那是一天晚上,孔院長記的特別清楚,因爲當時孩子們都被嚇壞了。
那一天深夜外面忽然闖進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這個男人滿嘴髒話,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拿着棒球棍,把門和窗子都砸的稀巴爛,伴隨着辱罵一起把屋裡的人們驚醒。
孔院長第一時間報了警,卻沒想到那個男人揮起酒瓶就往孔院長身上砸,所幸他喝醉了沒有砸中,但也讓孔院長受到了驚嚇。
那個男人身上穿的是迷彩服,帽子遮住了臉,只有嘴裡喊的李夏兩個字令孔院長熟悉,但是那個男人忽然像是清醒了,把酒瓶和棒球棍一起撿走,落荒而逃。
“您還記得那個男人具體喊的是什麼內容嗎?”我望向孔院長,這個回答將是一個重大的突破點,畢竟穿迷彩服的這個男人跟那個偷走了項鍊的男人有關,說不定就是同一個人,而且這個男人還認識李夏,可以初步確定這個人就是嫌疑人。
“他喊的大概就是讓小夏回心轉意,不然他就會自殺,現在這樣的年輕人真是太多了,真希望他們能夠理智一些。”孔院長說着伸手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她是基督教。
據孔院長所說,那個男人闖來的日期正好是盜竊案的那一天晚上,時間一前一後,也就是說這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先是來到福利院,酒醒後就去偷了項鍊,大概是爲了討受害人李夏的歡心。
那麼這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大概就是兇手了,他完全有作案動機,極大的可能是他讓李夏回心轉意不成起了殺心,而且他偷的項鍊就在現場,並且被鑲嵌進了李夏的脖子裡,不排除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太愛李夏,爲了要讓她戴上自己送的項鍊永遠不摘下就鑲了進去的可能性。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究竟是誰?
我從孔院長這裡得到了很多有利的信息,但同時這個案子的疑點也越來越多,但我相信,案子遲早會水落石出。
臨走時孔院長握着我的手道:“小夏那孩子很好,所以希望你們一定要找到殺人兇手,拜託了……”
我點頭,心裡更堅定了找出兇手的信念,但前面的路也許並不是那麼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