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丸與花花木託相比,阿骨朵選擇了阿骨丸。
無他!
皆因花花木託對阿骨朵來說,雙方之間沒有任何情感交錯,雖然都是韃靼人,卻猶如陌生人。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花花木託平淡的看着阿骨朵,似乎絲毫沒有將阿骨朵的威脅放在眼裡。
繼續說道:“你身份尊貴,但別忘記,我除了是韃靼在大明的暗探首領之外,本身還有另外的身份。”
阿骨朵聞言,不禁嗤笑道:“花花不脫的子孫,這層身份在韃靼已經落寞了而已。”
“韃靼突降暴風雪,你族之人能否渡過,尚未可知,你又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提及你的身份!”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之所以救我,就是想借此機會,讓你一族之人,重新迴歸到王庭之中。”
顯然阿骨朵不是愚蠢的女人,在花花木託將她從朱厚照的眼皮底下救出,已經猜測到了他的目的。
之所以一直裝作不知道,是因爲阿骨朵也想依靠花花木託的幫助,回到韃靼去。
若是在這個初冬,她無法嫁入瓦剌,韃靼所謀劃的計策,將不能徹底的去實施。
穩不住瓦剌,屆時偷襲他們韃靼的王庭,韃靼又將衰敗下去,反過來被瓦剌統治。
否則……
她也不會在花花木託亮出身份後,跟着花花木托出逃,躲進這漆黑的地洞中,忍受着黑暗與孤寂。
更不會丟下阿骨丸,讓她陷入危難之中。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花花木託平靜的神情,又了一絲波動,冷眼的看着阿骨朵,說道:“你如果想走出這個地洞,不想回韃靼去跟瓦剌王子成親,我花花木託也不會攔你。”
“但醜話說在前,你縱使是被明朝太子斬殺,我也不會因你,選擇暴露自己的身份。”
“韃靼的女人不多,漂亮的也不多,但也不在少數,想要爲了你的族人着想,我勸你還是選擇活下去。”
說完,花花木託轉身就要離去。
他出來的時間不能太長,不然被人發現了些許異常,所面臨的只有死亡一條路。
特別是今日,明朝太子朱厚照,將兵部的特殊軍隊悍卒營將士,給調過來了二十名。
可別小看這二十名悍卒。
他們一打五個錦衣衛,絲毫不成問題。
其軍隊內的某些特殊手段,就連錦衣衛也不敢與之對比,不得不低下頭甘拜下風。
“站住。”
阿骨朵叫住花花木託,說道:“我什麼時候能走出西山,越過大明長城,回到韃靼。”
“就在這幾天。”花花木託眉頭微皺:“明朝太子要修什麼水泥路,到時候運往西山的沙石,以及其他東西非常之多,也更加的混亂,我可以將你僞裝一番,藉機帶你走出西山。”
“至於什麼越過長城,出了西山後,會有人告訴你的,他們同樣是我韃靼最忠勇的戰士。”
花花木託比阿骨朵還要着急,很想早日的將阿骨朵送出西山,這樣他就越安全。
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
而沒有隱瞞,將自己的計劃告知給阿骨朵,也是希望她能夠在地洞煎熬下去,別胡思亂想的瞎琢磨。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果然。
在聽了花花木託話的阿骨朵,雙眸中閃爍着一抹激動,同時也收回了指着花花木託的匕首。
不過,在花花木託掀開地洞蓋子時,阿骨朵面容不忍的說道:“請不要讓她太痛苦。”
“告訴她,回到韃靼後,我會好生對待他的父母,消除奴隸身份,恢復韃靼人的身份。”
阿骨朵最終還是妥協了,放棄了阿骨丸。
私情與大局,她選擇了後者!
“知道了……”花花木託頷首。
緊接着,掀開地洞蓋子,縱身跳出了地洞。
隨着蓋子的重新合閉。
沉悶的地洞中,只剩下阿骨朵,依靠着一處隱藏的洞口,仰望着外面的稀疏的星空。
洞口不大,直通中空的枯樹。
看着看着,阿骨朵想起了大明的一句話。
坐井觀天。
……
時間悄然過去。
當太陽的第一縷陽光照入書房,趴在書房桌子上睡覺的朱厚照動彈了兩下,隨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昨夜去西山學堂上課。
大概的數字化統計,給西山煤炭衙門各署各司講解了一番,比跟劉大夏單獨解釋時,詳細了那麼一點。
其效果不能說不錯,只能說一般般。
聽懂一兩分的佔據總人數的九成,懂得三四分的只有小半成,還有大半成是聽不懂的,純屬智商不在線。
也讓朱厚照知道了,想象都是美好的,現實確實很殘酷的,所以讓聽課的人,將他所寫所話記在帶來的紙上,先慢慢的琢磨。
告訴他們,只要記好小筆記,你就是下一個鐵大力。
你沒聽錯,就是鐵大力。
這黑塔一般的漢子,也來到了西山學堂學習。
那認真記筆記的模樣,讓朱厚照都覺得汗顏,這貨要是在他的夢中世界,絕對是個超級學霸。
也沒辜負朱厚照對他的誇讚,是第一個聽懂了數字化統計六成的人,頭腦跟他的身軀一樣,皆是天賦異稟。
高興之下,當場給了鐵大力千兩銀票,以資鼓勵。
成爲各署各司的學習榜樣。
而回到張二河府上的朱厚照,並沒有休息。
知曉這些人底子差,接觸新的知識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便連夜着手書寫教材,由簡到繁。
只要將教材印刷出來,分階段發給各署各司的人,再加上他每夜上課講解,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初步的掌握數字化統計。
“來人!”朱厚照撐着懶腰喊道。
很快就有悍卒營將士,推門進入書房。
手上託着洗漱之物。
朱厚照起身,吩咐道:“將書案上的東西交給劉大夏,讓他安排人儘快抄錄下來,儘可能的在今夜上課前,人人一份。”
活字印刷,朱厚照不是沒想過。
但那玩意需要用泥石,或者木塊刻印,需要的時間太長,他可沒那個時間等待。
聽說還有一種銅模,需要的時間更長。
如今他需要的不多,還不如讓人抄錄的快,等以後有時間了,再讓人去刻印,教導給更多的人。
“遵命。”悍卒營將士應聲,小心翼翼的拿起書案上的紙章,快步的踏出書房。
對此朱厚照只是搖頭一笑。
挽起袖子,開始洗漱起來,用簡易的牙刷,沾上細鹽刷牙。
不一會兒,收拾完畢的朱厚照,走出書房,拿起在門外準備好的大肉包子,邊吃邊向府外走去。
他要去看看鐵大力,有沒有將水泥的燒熟之法解決。
否則沒有大量的水泥燒熟,西山的水泥路將會變得很漫長,這不是朱厚照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