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到時候對本侯的依賴,會比對沈家強?”張鶴齡在劉瑾的提點下,微微皺眉的說道。
誠然,此時的張鶴齡非常的心動。
覺得劉瑾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十分在理的。
若是此事能成,說不定他還能介入西山煤炭衙門中,爲自己獲取更多的利益。
“以奴婢的推斷,侯爺到時候的重要性,不比沈家弱。”
劉瑾點頭,繼續說道:“到時候侯爺在太子爺心中舉足輕重,想要分一杯其他賺錢的門道,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侯爺怎麼去做。”
說完,劉瑾舉起冰涼的酒杯:“奴婢言盡於此,希望侯爺以後富甲天下時,能賞奴婢一處安身之所,讓奴婢這副殘軀不再受苦。”
躬身行禮,一杯飲盡杯中酒。
“公公放心,本侯定不忘公公今日提點之恩。”張鶴齡見此,神情鄭重的拿起酒杯飲下。
合該自己發財!
對於劉瑾今日的言語,張鶴齡是真的內心感激,而且對增加銀錢入股一事,已經有了計較。
本來想要露出歡喜之色,但看到劉瑾滿臉的悲愁時,強忍住了歡喜,不能讓劉瑾覺得隔應不是?
畢竟他正在悲愁,想來也是爲重回朱厚照身邊感到艱難。
“公公,本侯……”
張鶴齡正準備安慰劉瑾,徹底拉攏到自己麾下時,耳邊卻傳來了欠抽的聲音:“大哥好雅興。”
“小弟找尋了整個西山集鎮,沒想到大哥卻是在和一個閹人喝酒。”
“你怎麼來了!”張鶴齡回頭,看向被侍衛攙扶的張延齡,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我這裡不歡迎你,有什麼事等我喝完了酒再說!”
真是一張臭嘴,沒有一點謙遜恭良!
劉瑾好歹也是朱厚照身邊的內侍,雖然現在被打入了冷宮,但也要給予對方三分面子。
張口就罵別人閹人,這豈不是揭人短嗎?!
要是因此,劉瑾心中有怨,後面不肯幫自己怎麼辦!
誰不知道,哪方面殘缺的人,心裡多少都有點暗黑?
內心將張延齡痛罵了一番,張鶴齡回頭,笑着對劉瑾道:“公公,我家小弟就這樣的性子,來來,我們繼續喝酒吃菜。”
“大哥,這可由不得你。”張延齡輕哼一聲,在侍衛攙扶下,坐在了兩人左右手一方的空位上。
不屑的看了一眼劉瑾,然後看向張鶴齡說道:“大哥,這次我可是奉了姐姐之命來找你的。”
“你確定要趕我走嗎。”
“有話快說。”張鶴齡臉色沉了下去。
而劉瑾則是瞄了瞄趾高氣揚的張延齡,雙眸之中閃過一絲陰狠,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起了菜。
看來太子爺給予張延齡的教訓還不夠。
真是作死!
儘管內心對張延齡生起了怨恨,但劉瑾知道,要想搞死張延齡還得按太子爺的計劃來。
現在也不是他硬氣的時候,畢竟張延齡背後站着的是張皇后,不是此時的劉瑾敢得罪的。
“這位是姐姐派來的內侍,有一封書信要交給你,你看了之後就明白了。”張延齡擡手指向自己的身側,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如今他不敢得罪朱厚照,但對張鶴齡可沒半點畏懼之心,還怨恨着張鶴齡在朱厚照面前打他一事。
讓他在西山面前,丟盡了顏面。
誰不知道壽寧侯張鶴齡揮掌打了其弟張延齡?
這事都快傳遍京城了,那些文武百官看見自己,都是一副玩味的表情,着實讓張延齡羞惱。
哪怕是其姐張皇后,再三勸解他,要與張鶴齡兄弟齊心,好好的守住張家,也未能散去張延齡心中的怨氣。
總之張家兩兄弟,已經心生間隙。
“侯爺,皇后娘娘的書信在此。”傳旨太監靠近張鶴齡,將一封未曾封口的書信遞上。
“皇后娘娘還交代奴婢,希望侯爺要以大局爲重,切莫意氣用事,脣齒有時候都會磕碰,何況是兄弟兩人。”
“公公,回去回稟娘娘,弟心中明白,讓娘娘費心了。”張鶴齡接過書信嘆了口氣。
傳旨太監聞言,恭敬的退了下去。
然後轉身走出了有客酒館,回去向張皇后覆命。
這邊張鶴齡也打開了書信,大致了掃了一眼,便將書信放入懷中,看向張延齡道:“小弟,想必你已經去過太子爺那裡。”
“入股西山煤炭衙門一事,只要太子爺沒有意見,我這當兄長的自然是沒有意見。”
“不過你這性子以後要改,爲兄也只好去找娘娘評理。”
書信的內容,大部分是張皇后在闡述利害關係,如今張家即將面臨的局勢,不容張鶴齡與張延齡兩兄弟不合。
也承諾了張鶴齡,待朱厚照成爲皇帝后,會想辦法讓朱厚照封他爲大公,最好不要跟朱厚照鬧的不愉快。
說實話,要是沒這封書信,就傳旨太監帶的話,張鶴齡依舊不會給予張延齡好臉色。
“你這閹人,還不離去!”
然而張延齡並沒有迴應張鶴齡,卻將目光移到劉瑾身上,見其落魄之相,滿臉嫌棄的對其呵斥。
“爵爺罵的是,是奴婢礙了你的眼。”劉瑾也不怒,當即站起身謙卑的行禮。
欲要轉身離去時,只見張鶴齡瞬間起身,急切的說道:“公公別走,本侯還有許多疑惑想要請教。”
說完,又惡狠狠地瞪向張延齡:“你若是不想呆在這裡,不想入股西山煤炭衙門,現在就給爲兄滾出西山!!”
“混蛋玩意,在錦衣衛受了刑,都沒讓你長點教訓嗎!”
劉瑾如今對他張鶴齡很重要,豈是張延齡能隨意呵斥辱罵的?
張家怎麼出了這個愚蠢的東西!
“張鶴齡,他不就是個閹人嗎,你居然爲了他罵我?!”張延齡聽到張鶴齡的話,積怨直衝腦子,拍桌瞪向張鶴齡。
要不是身上還有傷,張延齡都想站起身擼袖,跟張鶴齡做過一場,別以爲比他大了幾歲,就可以隨意罵他!
“你懂個錘子!”張鶴齡也是氣急,但也知道這裡不是教訓張延齡的時候,盡力剋制住自己的惱怒說道:“劉公公對我倆是貴人,你我想要賺取更多的銀錢,還得靠劉公公指點。”
“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能幫助我們賺錢?”張延齡驚愕,顯然是不相信張鶴齡的話,一個落魄的閹人有多大的能力。
“你個眼瞎的玩意,你好生看看劉公公是誰!”張延齡的無知,讓張鶴齡腦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