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朕所言擬旨,要求江西境內所有官營糧店,開倉放糧,設置施粥點,不要給朕留糧食,全部拿出來賑災!”
“給湖廣行文!給朕調集所有能動彈的地方軍隊,開赴江西救災!”
“要求大明供銷局的謝子華,給朕搞快一點!玩砸了,朕要他謝子華的命來填!”
神情冷冽的朱由檢說完這番話後,默默的坐在宮中。
身後的周皇后正在不斷的用纖纖玉指爲朱由檢按摩,以緩解疲勞。
“陛下..最近國事很忙嗎?”周皇后說話的聲音很輕,似乎生怕再重一分就要攪擾到朱由檢一般。
眯着眼,朱由檢沒有說話:“還好..”
周皇后又緊接着說道:“陛下..江西不會出事吧?”
誰料,朱由檢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和周皇后說道:“江西自然是不會出事的,可這場暴雨卻會沖刷出別的東西。”
....
“所有人都有,留下一份乾糧,其他的全部發放給受災的百姓!”
“是!”
“所有人都有,解糧食袋!”
隨着越來越多的隨身軍糧被髮放給了沿途受災的百姓。
平南軍的名聲也逐步的在流民羣體中越傳越遠。
平南軍的身影最先出現在江西九江,作爲南昌以北的州府,這裡受災的情況也是最爲嚴重。
自打平南軍收到朱由檢准許進入江西的旨意後,霍維華一刻都沒有停歇。
立刻清點人馬奔赴江西賑災。
與傳統的旱災主要缺糧不同,這類洪澇造成的災害恢復起來的時間將會更加漫長。
只不過現如今大明的賦稅機制已經變得相當靈活,江西的災情發生後。
大明皇家稅務局就第一時間在請示朱由檢後在大明月報上刊發了關於今年江西農業賦稅全面免除的消息。
....
噗!
一名平南軍的士兵腳下一滑。
栽倒在了行軍的路上。
大雨造成的洪澇讓原本不少修繕的挺好的官道都已經無法使用。
所以都是走到哪裡,再想辦法解決。
“快!馬上就到九江府了,所有人都有,加快速度前進!”霍維華同樣在行軍的隊列之中。
泥濘的道路讓他的官袍已經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漿,顯得有些狼狽。
“全軍都有,目的地九江府城,加速前進!”
“是!所有人加速前進!”
霍維華的命令被不斷的士兵,接連吼出聲音,向行軍隊伍的後方傳遞。
儘管道路泥濘不堪,行軍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拖累,但平南軍還是很快就到達了九江府。
而在九江府內的田詠德,正一臉驚愕的聽着手下官員的彙報..
“你是說?朝廷的平南軍,來九江府賑災?”
田詠德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這世上真的有軍隊的將士會給地方的百姓賑災這種事情嗎?
但由不得他再多想。
“知府大人,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平南軍都已經快到了城外了,聽說是兵部尚書霍維華大人親自率軍來的九江府...”
“好啊!好啊!之前聽說平南軍因爲要去平定安南戰事,前往廣東休整本官還有些不理解...
但現在看來,皇上此舉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感慨萬千的田詠德的確沒有太多思考。
便起身前往城門外迎接前來賑災的平南軍。
經過了在京師的整體訓練之後。
平南軍內那些無法接受朝廷各類制度的老兵油子基本已經一個不剩的被摘了出去。
畢竟在朝廷的規劃之中,平南軍在訓練上應當與天虎軍沒有區別...
所以負責新兵訓練的老兵們也是沒有一個留手的。
再加之平南軍整體的軍隊面貌,其實也得益於比天虎軍更好的兵源質量。
甚至要略微高於剛剛經過訓練的天虎軍。
就是淘汰率有些高了..
不少進入平南軍的地方兵士都紛紛受不了苦,被遣散回了老家。
但更多留下來的將士,徹底成爲了平南軍的中堅力量。
“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王師前來九江府,本官...本官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霍維華沒有在隊列的最前面,但剛剛看到平南軍後,田詠德就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開口衝着那些平南軍士兵們說道。
大雨還在下。
不斷沖刷着這片土地。
田詠德的聲音很大,過了一會,支支吾吾的已經沙啞的說不出來話。
臉頰上也說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但當霍維華到了跟前的時候,他看見田詠德的眼睛是通紅色的。
佈滿血絲的眼睛上,帶着深深的疲憊。
“你是...田詠德?”
霍維華試探的開口問道。
“下官正是田詠德..”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再寒暄,當然主要也是因爲兩人現在的形象實在都好不到哪裡去。
若是換身衣服,丟到街頭。
說是兩個要飯的乞丐,都不爲過。
但眼下,正值大災之際,也就顧不得這麼多了,霍維華沒有多猶豫。
安置好九江府的賑災事宜之後,他還要着急趕路前往南昌。
“田大人,說說現在九江府的情況吧,百姓受災嚴重嗎?”霍維華剛一開口。
田詠德就忍不住脫口而出:“霍大人,相信您從河南一路走來,也看到了不少,如今九江的洪澇情況不爲樂觀啊..受災的百姓,恐怕有數十萬之巨。”
“爲何會有這麼多?”霍維華心中一驚。
“九江地處南昌之北,加上船運發達,多條內運航線在此處交匯...自然是人口衆多。”
田詠德說着還好,但霍維華聽着卻不是如此了。
“田大人,若按照你所說,九江府還有不少的船隻?”霍維華敏銳的想到了另外一方面的事情上。
田詠德也一下猶如反應了過來一般,連忙招呼身後的那人說道:“江上的船隻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去看過啊!”
身後的官員神色也是一愣。
田詠德見到這一幕,哪能猜不出來對方根本就沒有去管過江面上的那些貨船。
“你就沒有去管過!對不對!?”田詠德咬牙切齒的說道,憤怒的情緒瞬間被帶了起來。
那隨從的官員也是頓時慌張起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整話..
“田..田大人..我糊塗啊!我光顧着那幾個水壩了..沒能顧得上啊!我糊塗,我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