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眼下已經沒有外人了,是不是應該說了”朱鬆看了看牢房之中僅剩的幾人,問道。
“王爺,根據我們錦衣衛查到的消息來看,這些人有八成的可能出自山.東匹夫樓。”穆肅看了看那還在慘叫着的壯漢,“匹夫樓在江湖中可是個一流門派,當年萬歲起兵靖難之時,這匹夫樓的樓主還曾經幫過萬歲爺,是以在萬歲爺繼承大統之後,匹夫樓未曾被萬歲爺清洗。”
“照你這麼說,匹夫樓還是我大大明的功臣嘍”朱鬆一挑眉毛,“那你們還懷疑這些人是匹夫樓的人”
“此一時彼一時了。”穆肅還沒來得急說話,盧忠率先說道:“新一任的匹夫樓的樓主是老樓主的義子,相比起老樓主來,這位老樓主的義子可是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主兒。”
朱鬆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什麼老樓主就沒有子女嗎用得着一義子繼承匹夫樓”
“王爺,您有所不知。”盧忠冷笑了一聲,道:“現任匹夫樓的樓主,是殺了老樓主和他的子女們,以鐵血手段登上了樓主之位!”
“嘿,還真是心狠手辣啊!”朱鬆摸了摸下巴,“不過,據本王所知,這些曾經幫助過萬歲的江湖門派,似乎都被賜予了一枚丹書鐵卷吧一枚丹書鐵卷可以使一人獲罪之後而免罪,同時丹書鐵卷也會被收回,不知道匹夫樓的那一枚……”
“王爺,丹書鐵卷只適用於匹夫樓老樓主鄭氏一脈,只要不是其子嗣,縱然是義子亦不可用。”穆肅知道這一密辛,連忙爲朱鬆結實了起來。
“哦!”朱鬆點點頭,道:“那這匹夫樓的現任樓主是個傻子嗎不過是一個江湖門派罷了,如果查實確實是他們對本王動手的話,朝廷要滅了他們,豈不是易如反掌”
“王爺,小的此次前來就是審訊這些賊人的。”盧忠很老實地上前一步,道:“我們水滸門在齊魯之地算是有些勢力,對於匹夫樓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若是這黑衣賊人們小的不認識的話,自然有手段,讓這些傢伙們開口說實話。”
“哦”朱鬆看了盧忠一眼,道:“冷月、寒星,你們倆可是六扇門的神捕,一個六扇門之外的人說能讓這賊人開口說實話,你們倆覺不覺得羞愧”
朱鬆的話,讓冷月和寒星苦笑了起來,同時兩人心中也很是不服,或者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夠強過他們六扇門的刑訊手段。
“王爺,不是小的不相信,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小的真的很想知道這位盧兄是如何讓他開口說實話的。”冷月很是不服地說道。
“這位公子應該是出身蜀中唐門吧”盧忠接過了話茬,“在下知道,蜀中唐門暗器、毒可以說是冠絕天下,或許這兩樣東西對於刑訊有些幫助,可是畢竟有限。”
聽到有人讚美蜀中唐門,冷月自然是高興的,但是後面那兩句話讓他有點心頭火起啊!
“盧公子,你什麼意思”冷月怒道。
“我水滸門脫身於水滸英雄,我水滸英雄之中有多人擅使短匕,短匕之道中,有一法名曰凌遲。”
說到這裡的時候,盧忠特意頓了頓,笑道:“這凌遲又名剮,不過是先斷其支體,乃抉其吭。後,我派中先祖將凌遲發展至‘千刀萬剮’,即處死人時將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當然,這凌遲在施展之時,被施刑的人並不會死亡,而是處於一種極其清醒的狀態,直到最後一刀下完之後,被施刑之人才會死亡。不才,在下學藝不精,但單單這凌遲之法,派中無人可及。”
對於這個產生於五代十國,但是卻盛行於清朝之時的刑罰,朱鬆還是很感興趣的,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能動多少刀,保證被施刑人不死?”
盧忠很是謙虛地咧了咧嘴,道:“不才,五百零六刀!”
“五百零六刀”朱鬆眼睛猛然一亮,拍手道:“哈哈哈,好好好,那你就趕緊動手吧,本王還從未見過凌遲呢!”
“遵命,王爺!”盧忠恭敬地應了一聲,直接走到了冷月和寒星身側,道:“兩位公子,接下來的事情您就交給在下吧!”
“好,在下倒是要好好瞧瞧,你是如何施展這凌遲的!”冷月和寒星相互對視了一眼,還是從桌子旁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了他。
“謝兩位公子了!”盧忠向兩人行了一禮,隨後解開了自己的上衣,將上衣鋪在了一張長桌子上。
唰!
寬大的衣服鋪開在長桌上,便見那衣服的內襯上縫着一個造型奇特,長得有一尺多長,寬也近半尺的皮質袋子。
盧忠到時沒在乎衆人的好奇表情,直接掀開了那皮質袋子的上半截,頓時一把把形狀各異的刀具顯出了原形。
他娘地,這小子也是個人才了,這袋子竟然是一個刀具袋子,而且刀具齊全,怎麼看想怎麼專業!
“你,你這是準備做甚?”寒星看着刀具袋子中那一把把看起來造型奇特,卻無一不閃爍着寒芒的,不下五十柄的大小刀具,頗有些眼花繚亂的感覺。
怕是宮裡的那些頂級廚娘們,恐怕都沒有這麼齊全的小刀吧?
盧忠扭過頭對寒星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閃亮的小鋼牙,道:“公子,在下共有六十七把刀,全都是用特製的金屬打造而成,這些刀,每一把的用處都不一樣,有的用來割肉,有的用來剔骨,還有的用來剖腹、割顱……總之,如果今日那些賊人能夠配合地很好的話。相信韓王殿下與兩位公子是可以看到這一幕的!”
“裝腔作勢。”冷月冷笑,始終看盧忠不順眼。
盧忠也不看冷月,直接取出了一把不過兩寸左右,一邊鋒銳無比,另外一邊卻是滿布着鋸齒的小刀。
持着刀柄走到只剩下一條手臂的那位所謂白老大的身邊,盧忠笑眯眯地說道:“白老大是吧既然你是匹夫樓的人,那應該是認得在下的吧”
別看這小子長得挺敦厚的,且不論他修爲如何,光憑着水滸門下一任掌門人的身份,大明江湖中人就沒誰不知道他的。
那獨臂壯漢扭頭看了盧忠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驚詫卻是躲不過盧忠的眼睛。
“好吧,好吧,算我白問了。”盧忠自討了個沒趣,只能晃了晃手中的刀,說道:“你不認識我,那你應該認識它吧?”
此刻,連臉都已經被冷月他們給揍得腫成豬頭的白老大,有氣無力得看了盧忠一眼,終於說道:“哼,不,不過是一把刀罷了,要,要殺要剮,直接,直接來就是了,老子,老子要是哼一聲,就不是白,白靜軒!”
“白靜軒,白老大啊!”盧忠眨巴了眨巴眼睛,人畜無害地笑了笑,隨後捏着那把小刀來到了白靜軒僅剩的一條手臂邊上。
“你說你不哼是吧?”盧忠一隻手抓住了白靜軒的手掌,漫不經心地拉直了白靜軒的大拇指,道:“儘管你是齊魯之人,不過應該是不曉得這是什麼吧告訴你吧,這把刀叫做指刀,這個指可不是紙張的紙,而是手指的指!這指刀啊……”
噗!
正說到這裡的時候,盧忠突然之間下手,直接將那隻小巧的指刀,從白靜軒的大拇指甲蓋正中給插了進去。
“啊!”白靜軒嘶聲慘叫了起來,少量殷虹色的鮮血從那隻小刀插入的地方噴了出來,好在有這把指刀擋着,倒是沒噴個亂七八糟的。
“這指刀啊,插進去的時候毫無阻礙,也只會疼那麼一下下,可是這拔出來的時候呢?”盧忠臉上的表情很真摯,一邊爲其講解着,一邊猛然往外一拔指刀。
呲!
一瞬間,就好像是噴泉一樣,那指刀的鋸齒直接帶出了一絲絲的血肉,連帶着鮮血也狂噴而出,如果不是盧忠身手矯健躲了過去的話,怕是得濺地他滿臉渾身都是。
“嗷!!”
這一下可真是鑽心地疼了,白靜軒這一聲慘叫幾乎是下意識地吼了出來,彷彿喊破了嗓子一般,狂叫着,不肯停歇下來。
在華夏吧,有一個成語叫做‘十指連心’,因爲指尖真皮層中有豐富的感覺神經末梢,平時針扎一下都疼得要命,就更不要說遭受到這樣的攻擊了。
“白老大,白爺,光是這第一根手指你就已經這樣了,方纔你的硬氣呢哦,不對,不對,現在不應該叫你白靜軒了!叫你,嗯,叫你獨臂好了!”
盧忠晃晃悠悠地走了回來,一臉輕鬆寫意地說道:“獨臂啊,雖說你短了一條手臂,但還有十四根指頭哦,你想第一刀就這麼疼了,你還是識相一些,交代了吧?”
“切,還不是老一套!”站在朱鬆邊上的冷月撇撇嘴,“這跟夾棍有什麼區別”
寒星倒是比冷月驚詫一些,可能是沒經歷過這樣的刑訊,嘴裡頭嘀嘀咕咕地說道:“這盧忠還是有些手段嘛,好血腥,好暴力,不過我喜歡!”
朱鬆擡頭看了這倆傢伙一眼,道:“你們倆別閒着,這刑訊室裡連個書吏都沒有,你們倆趕緊地磨墨記錄。”
兩人一愣神,這才反應過來,剛纔所有人都走了,書吏也跑了,這活計自然是羅落到了他們倆的手上。
得了,別想那麼多了,還是趕緊地幹活要緊。
盧忠幹起刑訊來倒是頗有一手,完全投入了進去,並沒有在意朱鬆他們在做什麼,而是直接捏住了白靜軒的左手食指,道:“來來來,咱們繼續方纔還沒有完成的工作,還別說,你這手指真不像是一個練武之人,這手指真白,真細啊,咱們……”
“噗!”
與之前一模一樣的一幕出現了,這邊還讚美着鮮血橫流,血肉橫飛,連帶着還有一道彷彿瀕死嚎叫的淒厲嘶吼。
“嘖嘖,獨臂……不不不,叫你獨臂大俠吧已經兩根手指了,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沒跟手指咱都可以重複進行剛纔的一幕,直到你手指裡的肉,全都被在下的指刀從手指裡撕扯出來。”
盧忠的表情平淡,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見多了各種刑訊手段的冷月和寒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這種話他們也常說,但是絕對做不到平淡如水。
“這傢伙不去六扇門真是可惜了。”朱鬆摸着下巴瞧着盧忠,那樣子像極了一個見到獵物的獵人。
“咱們接下來換腳趾頭如何”盧忠嘗試着和白靜軒商量,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都不慢,又是一刀扎進了白靜軒的手指頭。
噗!
鮮血直流,這一次白靜軒叫得更加悽慘了,他歪着腦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你,你,你不講,不講信用!不,不是腳趾嗎,爲何……”
“哦,不好意思,在下手滑了,你放心,絕對沒有下次了。”盧忠一臉的歉意,“什麼你想說了不不不,咱們還是再玩會吧,在下準備了好多見面禮,總得一件一件收吧”
白靜軒明顯有些意動了,盧忠可倒好,直接不給人開口說話的機會。
“盧……”冷月這就要讓盧忠問他話,這個時候朱鬆卻是一把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王爺,這眼看就要問出來了,您爲何要攔着我”冷月很不解。
“現在去問,等於是咱們落了下風。”朱鬆搖了搖頭,“等到這傢伙主動交代的時候,纔算是大事告成了。”
這兩個傢伙啊,光想着問了,卻不想想有些事情如果不佔據主動的話,根本就沒有審訊下去的必要。
“啊,你說什麼”就在朱鬆和冷月交談的事後,盧忠這邊終於出結果了,關鍵十個人就受不了這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啊!
“啊……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你這個惡鬼!”白靜軒整個人抽搐着,嘶吼了起來,“我是匹夫樓執事長老,此次乃是奉了樓主之命,前來嘉定刺殺朱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