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公公大吼大叫,太后微微皺了皺眉道:“發生什麼事了,如此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
剛剛摔倒在地上的李公公立刻爬起來,他從自己的衣服裡面取出一份今天早上剛剛發行的《大明日報》遞給太后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呀太后。江夏竟然指使人在《大明日報》上向你潑污水。”
太后猛然臉色一變,接過李公公手中的那份大明日報一看,只見頭版首頁寫着如此一個標題:“恩愛夫妻反目,妻子狠心毒殺丈夫——揭露孝宗皇帝駕崩真相。”
太后將手中的報紙一捏,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
太后沒有想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江夏竟然使出如此一招狠厲的釜底抽薪。此刻太后只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沒穿衣服在街上行走被人發現的人一般,羞辱、憤怒、懼怕,各種感受一起涌來。
劉瑾大着膽子從太后手中抽出那張《大明日報》看了一下,也是隻看了一個標題,劉瑾頓時大怒。他看了看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的太后,問道:“太后,要不讓屬下立刻帶人去查抄了皇娛司的《大明日報》?”
太后看了劉瑾一眼,說道:“兵分兩路,一路立刻去查抄《大明日報》,另外一路務必將江夏抓起來,不能讓文武百官見到他。”
“是!”劉瑾應了一聲後立刻退出去,與此同時太后擡頭對李公公說道:“快!去傳雪如沁和海大有來見哀家,快!”
話分兩頭,既然太后都已經拿到了大明日報的報紙,那麼文武百官,京師百姓自然也拿到了今早的大明日報。
這一下整個京師炸開了鍋,大明立朝以來最大的一個猛料恐怕就是這個了吧。
以往皇室的問題都是本着“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全部都低調處理了。比如某貴妃與人私通被處死,對外宣稱的便是貴妃突染重症,不治身亡等等......江夏這一次也是被逼的沒有了辦法,朱厚照不在,太后聯合劉瑾一再苦苦相逼。
若非是黃飛躍突然站在了他那一邊,可能現在江夏早就死了。
而壓倒江夏,逼得江夏出如此狠招的最後一根稻草則是昨天楊廷和的突然出現。自己和劉瑾這次的事件的確動作不小,楊廷和收到風聲出現阻止也無可厚非。
可是巧就巧合在楊廷和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就在自己要逆風翻盤抓捕太后和劉瑾的時候出現,並且帶來了兵部尚書以及內閣的幾個大臣前來震懾自己,楊廷和是忠是奸令得江夏看不清楚,所以江夏覺得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自己要面臨的很可能便是太后和劉瑾更加瘋狂的攻擊,以及朝中一些勢力的強勢介入。
關鍵還有劉瑾的那句話,他說如果江夏讓皇上知道了這件事,他就讓皇上回不來京師。這一點也令江夏擔憂,狗急跳牆以後說不定劉瑾他們也會對老二不利。
總之無論如何,現在江夏已經把事情給捅了出來。接下來的局面已經不是他江夏能夠控制的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防備着,然後根據局勢的變化順勢而爲。
如今的京師之中,各個層面的人都站成了兩派。一派認爲江夏肯定是在誣陷太后,具體什麼原因不清楚。另外一派則是覺得江夏讓大明日報爆出如此重大的一個消息,那麼肯定是手中握有鐵證,否則如此無的放矢不等於是找死嗎。
皇上不在,朝中文武百官自然以內閣幾個大臣以及六部的大臣們馬首是瞻。
又是在內閣的議政室內,幾名內閣大臣以及六部侍郎與尚書都聚齊了。他們坐在一起,每個人的手中幾乎都拿着一份今天的《大明日報》。
所有人都看着楊廷和,想要看看楊廷和就此事有什麼看法。
楊廷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以後這才說道:“今日的《大明日報》相信各位同僚已經看過,不知各位就此事有何看法?”
“匪夷所思,令人難以置信。”刑部尚書感嘆道。
不過他話剛說完,崔政義也跟着說道:“的確是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但想來江夏也並非是一個無的放矢之人,他借大明日報如此言語,恐怕也不會是一點依據都沒有。否則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換了失心瘋。”
崔政義的話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幾個大臣齊齊點頭。樑儲道:“當今最重要的不是討論對此事有何看法,當今最重要的恐怕是該如何處理此事。
現在京師之中議論紛紛,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再這樣下去事情只會越鬧越大,事後無論真假都會有損皇室顏面。所以當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找江夏弄清楚這件事的真假,然後再討論如何去應對。”
樑儲的話無疑一語點出了當前最緊急需要做的事,一衆大臣紛紛點頭。
楊廷和也點頭說道:“叔厚所言極是,不過我在多言一句。此事無論真假,事關的都是皇室的顏面,並且還牽涉到太后身上。若是假的倒還好辦,捉拿江夏問罪便是。但若是真的,我等身爲臣子如何僭越處理太后?所以首要需做的還是平復此事,將此事的影響降至最小。”
樑儲一聽,眉頭頓時微微皺起來。
假的就捉拿江夏,真的就平復掩蓋這件事,這不是擺明了要偏幫太后嗎?
樑儲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我等身爲臣子的確無法僭越處理,但是我等不可坐視不理。依我看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先將此事通知皇上,讓皇上回京處理。”
衆臣子聽後以後點點頭,當前最重要的的確是通知皇上。楊廷和點點頭應下,道:“那此事就由叔厚寫奏摺送到宣府交給皇上吧。”
叔厚是樑儲的字,樑儲聽後點了下頭,應了聲是。他可沒有忘記自己的孫子還在皇娛司呢,若是江夏真的遭殃了,他孫子恐怕也難逃干係,所以樑儲幫助江夏那可是盡心盡力。
緊接着,一衆大臣又商議了一下應對眼前局面的策略,而此刻內閣的一名小吏走進議政室內來向楊廷和稟報:“啓稟大人,外面有人自稱是皇族龍探的人,前來想要求見大人。”
“快請!”楊廷和點頭道。
“是!”
沒一會兒,一名中年男子走進議政室內,中年男子對一衆大臣抱拳道:“參見各位大人,在下皇族龍探耿中秋,奉我家大人之命前來跟各位大人商議。事關今日《大明日報》披露之事,我家大人手中握有鐵證能夠證其真假,但因爲事關重大,所以需要召集滿朝文武五品以上官員明日在太和殿等候,我家大人自會前來當面公佈證據。”
議政室內衆大臣聽後相互看了一眼,楊廷和點頭應下:“回去轉告江大人,就說明日往例早朝之時,文武百官會一起在太和殿等他出現,還望你家大人屆時準時到達。”
“是。”耿中秋應過一聲後退下。
知道了江夏明天會公佈證據,楊廷和他們也沒有再繼續議論下去,一切都等待明天看到證據以後再做討論。
而另外一邊,劉瑾原本準備帶着人按照太后交代的那樣兵分兩路,分別去查抄大明日報以及抓捕江夏。
但是剛剛點齊人馬還沒有離開東廠,壽寧宮的人便急忙趕來通知劉瑾立刻進壽寧宮面見太后。
劉瑾知道肯定事情有了新的變化,於是急急忙忙地進了皇宮。
走進壽寧宮中,劉瑾看見了海大有、雪如沁,同時還看見了兩名中年男子。
這兩名中年男子劉瑾並且還認得,劉瑾沒敢託大,當即單膝跪地對兩名中年男子行禮道:“奴婢劉瑾,參見才昌國公、建昌侯。”
兩名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走過去親自扶起劉瑾道:“劉公公這也太客氣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如此虛禮以後就不必再行了。”
扶劉瑾起來的便是昌國公張鶴齡,而另外坐着的那一位就是建昌侯張延齡。
太后對劉瑾道:“劉瑾,你來的正好。現在鶴齡和延齡都到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解決。”
“明日按往日早朝常例的時候,江夏會在太和殿上公佈哀家毒殺先帝的證據。若是真讓他辦成此事,哀家也就離死不遠了。所以此事絕不能讓他辦成,這一次鶴齡和延齡都帶了不少人馬過來,今晚你們就去圍住錦衣衛黃飛躍的府邸、逍遙山莊江夏的府邸、以及皇族龍探的衙門。另外再守住了皇宮所有入口,務必不能讓他們進入皇宮,與文武百官見面。”
“是!屬下立刻去安排。”劉瑾道。
太后看了海大有和雪如沁二人一眼,太后道:“如沁帶人去幫劉瑾,海大有留下。”
海大有神色微微一變,不過沒有說什麼。
雪如沁跟隨劉瑾離開,太后的房裡就剩下張鶴齡和張延齡二人。
太后悠悠說道:“聽劉瑾說,前日夜裡他原本已經圍困住了江夏,但是江夏最終卻被一名高手救走了。能夠在那麼多人的手下救走江夏,有這份武功的京師之中可能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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