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大明“綱鹽制”的規定。持有鹽引的商人按地區分爲十個綱,每綱鹽引爲二十萬引,每引折鹽三百斤,或銀六錢四釐,稱爲“窩本”,另稅銀三兩,公使銀三兩。每年鹽產量是六萬萬斤。
那麼我大明的鹽稅收入應該是每引得銀六兩六錢四分,總共應得白銀一千三百二十八萬兩白銀!但實際上我大明朝每年的鹽稅收入尚且不足兩百萬兩白銀。
這裡面每年流失的鹽稅足足佔據了整個大明鹽稅的十中九餘,臣上官正得君上信任,出任雲南鹽顆提舉司提舉一職,心感皇恩浩蕩,故立志爲朝廷清明鹽務。
但無奈臣有心殺賊無力迴天,雲南上至承宣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下至永寧府知府知州知縣全都與雲南鹽務揪扯不清,臣啓皇上能派一忠正廉明大公無私之重臣前往雲南徹查鹽務,如此雲南鹽務方始有清明的一天。
呼看完上官正最後一封沒能抵到皇上手中的奏摺後,江夏微微呼出一口氣。此刻他的就已經全醒了,剩下的完全是凝重的心情。
難怪上官正要死。江夏心中不由得感嘆,這上官正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一封奏摺竟然把整個雲南行省的官員全都囊括在了裡面。如此一來雲南的官員還不羣策羣力將他整死?一人一口唾沫恐怕也能淹死他吧。
不過雖然江夏感嘆上官正膽兒肥,但是他心中又不得不承認兩個事實。第一上官正基本是被冤枉的,他是個好官。第二上官正令人欽佩。
江夏將手中的奏摺一合,他看向臉上梨花帶雨的上官紫月。
上官紫月一臉緊張,她不是不明白這裡面牽扯究竟有多大。曾經有一個從三品的大員看中了她,上官紫月只不過剛剛提起幾句那個大員便立刻託詞離開,從此再也沒有找過她。上官紫月也明白,她和江夏萍水相逢,若是希望他就這樣摻合到這裡面來機率太小了,微乎其微。
江夏對上官紫月說道:“紫月,我實話告訴你,這件事牽連太廣,涉及的官員太多,我可能沒有能力幫你。”
上官紫月美目一眨,眼淚立刻流了出來。她點點頭,微微帶着哽咽道:“紫月明白,謝謝大人實言相告。”
江夏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我說我沒能力幫你,但是我可沒說不幫你哦。這份奏摺你交給我,我想辦法幫你遞到皇上那裡去。至於事後他會如何決斷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希望你能明白。”
聽見江夏願意幫忙將奏摺遞到皇上手中,上官紫月興奮不已,她使勁兒地點着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江夏搖搖頭,站起身來說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是。”上官紫月點頭應道。
江夏對她微微頷首後道了一聲:“告辭。”,然後轉身走到房門那裡,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在樓下江夏向雪意、蘭蕙心等人道別以後離開了教樂樓。走出大門時江夏第一眼便見到坐在馬車上等他的韓慕楓,江夏笑着走過去,對韓慕楓說道:“辛苦了韓大哥。”
韓慕楓微微一笑,“跟我客氣就是拿我當外人咯。”
“哦,那好吧,爲了不讓你誤會我把你當外人,這個月的月例銀子就不給了。”江夏道。
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此刻天已經黑盡了,韓慕楓問江夏準備去哪兒,江夏想了一會兒後讓韓慕楓送自己去豹房。他想着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幫助上官紫月,那無論如何也得出一點力,所以想去豹房碰碰運氣,看看朱厚照有沒有在那裡。
來到豹房門口,江夏亮出“天字一號”令牌後他問護衛朱厚照有沒有在裡面。護衛回答皇上正在練功房練武,江夏知道後點點頭。原本護衛準備去通報,但是江夏制止了,他直接進入豹房往練功房走去。
練功房的房門虛掩着,江夏剛剛靠近就聽見朱厚照的聲音大聲喊道:“都不準動,你們‘這羣江夏’,看朕今天怎麼收拾你們。”
這羣江夏?江夏心中一凜,他推開一點房門往裡面看。只見一羣豹衛臉上帶着畫了自己畫像的面具,額頭上還寫着“江夏壹號”“江夏貳號”的字樣,果然是“一羣江夏”。
然後“那羣江夏”就像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任憑朱厚照左一拳右一拳的打着,朱厚照一邊打嘴裡還一邊唸唸有詞:“叫你教朕童子功!叫你誣陷朕看中了那個掃地老婦人!叫你有事兒沒事打朕的頭!我打得你吃下飯,我打得你睡不着覺,我打得你無法近女色”
等等,就是此處。江夏的怒氣值頓時上升了一百點,不能吃飯不能睡覺就算了,竟然還想自己無法近女色?真是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砰!”江夏一腳將門踢開,然後看着一臉驚愕地朱厚照獰笑着說道:“皇上,打那些假的江夏有什麼意思?不如來打一打我這個真人吧。”
“嗯?”朱厚照明顯嚇了一跳。
江夏大手一揮對那些護衛道:“全都退下!”
那些護衛如逢大赦立刻準備離開,朱厚照趕緊叫道:“不準走,沒朕命令誰離開朕就砍誰腦袋。”
朱厚照這樣一說那些護衛自然不敢離開了,江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他將雙手捏着“砰砰”作響,一步一步地靠近着朱厚照道:“皇上,微臣陪你練幾招吧。”
說完,江夏猛地衝向朱厚照。
朱厚照大驚,幸好最近他聯繫童子功身體靈活了很多,所以一下躲開。江夏一腳踢向了朱厚照身後的木人樁,原本他沒有真的用真氣,但是見朱厚照躲開了江夏乾脆將真氣灌入右腿。
只聽見“咔嚓”一聲,木人樁竟然被江夏一腳踢斷了兩截。
“天啊,你來真的。”朱厚照立刻抱着頭到處跑,他一邊跑一邊嚷道:“我是開玩笑的,我我下次不敢了,你消消氣,息怒息怒”
房間裡的護衛們驚呆了。
先前的半個時辰裡他們心中全都在詛咒那個叫“江夏”的人,心中都在念叨究竟此人怎麼惹着皇上了,竟然讓皇上如此惱怒還讓他們跟着受罰,真是該死。不過他們也猜測可能那個江夏早就已經死了,惹着了皇上的人還能活?
哪裡知道現在江夏來了,而他居然敢對皇上出手,並且皇上還向他認錯求饒了。
江夏停住腳步沒有再去追朱厚照,他道:“好了,我來找你真的是有事兒,你讓他們先退下。”
朱厚照狐疑地看着江夏,他仍舊有些不信任他,於是說道:“不行,除非你先發個誓。”
江夏頓時無語,他舉起右手三根手指頭髮誓道:“好了,我發誓。”
朱厚照這才放下心來,他擺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護衛們立刻跪在地上行禮道:“屬下告退。”
朱厚照“嗯”了一聲,然後他道:“你們給朕記着,今天在這練功房裡發生地一切誰要是說出去,你們所有人全都得陪葬,明白沒有?”
“屬下明白。”護衛們齊聲道,朱厚照這才擺擺手讓護衛們退下。
很快護衛們全都離開,房間裡就只剩下江夏和朱厚照兩個人。朱厚照問江夏:“怎麼?這麼晚了還來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兒?”
江夏點點頭,他看向朱厚照道:“老二,一直以來我很少主動和你談國事,因爲我不想我們的關係會對你的江山社稷有什麼影響。不過今天我可能會跟你談一件大事。”
聽見江夏說起“國事”“大事”朱厚照立刻坐直身形,他點點頭道:“好,你說吧。”
江夏從懷中取出上官紫月交給他的那份奏摺遞給朱厚照。
朱厚照接過去打開看了看,一開始他還滿不在乎,可是掃了兩眼以後他臉色立刻凝重起來,眉頭也皺的很緊。
突然,朱厚照將奏摺一合,他目光銳利地看向江夏問道:“這奏摺上所說的都是真的?”
江夏搖頭:“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受人之託將這份奏摺轉交給你。而至於奏摺裡面的內容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就要你自己去查了。”
朱厚照微微吸了口氣,道:“大明鹽稅極其重要,父皇當初還在位時鹽稅一年不過一百七八十萬兩,而朕即位以後還略有增加。朕一直以爲朕的鹽稅收入還算不錯,但是若這奏摺上所說的是真的,那麼朕可能連十中之一的鹽稅都沒有收到。”
江夏輕笑了一聲,他搖搖頭道:“當大哥的說句話你別介意,若是真要說起來,大明朝有很多律法都定的十分不符合情理。無論是商稅、農稅、鹽稅都定的十分古怪,反正我是搞不懂爲什麼要這麼做。”
“舉個簡單的例子,我記得咱們大明朝的商稅是三十稅一。農稅是每畝四鬥,一旦遇到打仗還得增加農稅,而官員的......”
江夏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他一看朱厚照,只見他漲紅了臉正看着自己。
江夏弱弱地說道:“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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