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聯這一局算我輸了。江夏大大方方地說道。
雖然他用第二個對聯嘲諷了一下銀面女子,但終究還是沒能對出一個真正一語雙意的下聯。所以江夏乾脆大大方方的認輸了。
“好,那我們比試第二局。”銀面女子道。
話剛說出口,突然一個人穿過人羣來到了江夏身旁,此人正是鍾彬。鍾彬看了那銀面女子一眼,然後低聲對江夏說道:“不好了,三里河街那邊和二元裡街的人打起來了。”
“嗯?”江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其實心裡是想說這麼一點兒小事,幹嘛還專門來通知他。
但江夏相信鍾彬是個知輕重的人,他既然特意跑過來對自己說這件事,那肯定這件事裡面還有其它的隱情。
江夏對着那銀面女子抱了一拳,道:“姑娘,今日的比試就算是我江夏敗了。若是姑娘有興趣繼續找我比下去,可以去逍遙山莊找在下。眼下我有些許小事需要處理,可能得先行一步。“
銀面女子擺了擺手,“去吧,恰好我也有事要處理。你逍遙山莊那個髒地方我沒興趣去,想要扳回一城的話,來二元裡街找我吧。”
說完,銀面女子把手中的布幡一扔,轉身離開了。
“二元裡街?”江夏微微唸了一句,然後驚訝地看着鍾彬。難不成三里河街的人和二元裡街的人打起來,是因爲這個女人?
鍾彬道:“先上馬車,邊走邊說。”
“好。”江夏和鍾彬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上,鍾彬對江夏說道:“五個月前,二元裡街那邊被人大手筆買下了半條街的鋪面,你知不知道他們專門賣什麼?”
“賣什麼?不會是壯陽藥和養顏藥吧?”江夏揚了揚眉道,心裡全都是那銀面女人一口標準的牛津口音英語,緣何而來。
“沒錯。”鍾彬淡淡地回答。
“嗯?”江夏猛地扭頭看向鍾彬,試着問道:“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那賣壯陽藥和養顏藥的人,是剛纔那個戴面具的女人吧?”
“沒錯。”鍾彬再次淡淡地回答。他這傢伙,一輩子也改不了這死人臉的爛毛病了。
“這麼說來,這個女人是在故意針對我啊。”江夏自言自語道,他想了想後問鍾彬:“她賣的壯陽藥和養顏藥分別叫什麼名字?售價幾何,對我們的影響大不大?”
“壯陽藥叫‘威猛先生’,養顏藥叫‘女人最美’。”
“噗!”江夏被那直白的“威猛先生”給雷到了,話說威猛先生不是用來洗廁所的嗎?
鍾彬沒有理會他,繼續回答者江夏的問題:“他們售價比我們低一半,並且兩種丹藥都是買五顆送兩顆。”
“然後兩種丹藥實際都是五顆一個療程對吧?”江夏問。
“對。”鍾彬點頭。
“孃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不僅會說英語,居然還會這麼超前的營銷手段。”買五顆送兩顆,而藥又是五顆一個療程,那原本只准備買一個療程的人,逼不得已就會買兩個療程。
雖然第二個療程只會花三顆丹藥的銀子,但實際上賣家售出了更多的貨物,得到了更高的利潤。
“藥效呢,如何?”江夏追問道。
“據說藥性不如九陽丹,但是效果也很不錯。相比較起來,威猛先生比九陽丹更划算。九陽丹的生意被搶佔了不少,飛鳳丹的情況則要好一些,兩者的藥效區別非常顯著。”
“這麼說來,對方還是競爭不過我們嘛。那幹嘛這麼緊張?竟然最後還打起來了。”
“因爲對方出高價錢挖了我們製藥工廠的人,一共挖了十三個。”鍾彬道。
“十三個?”江夏腦子裡回憶了一遍,忍不住笑了笑:“我們飛鳳丹的流水線一共十三道工序,所以她挖了我們十三個工人就能從中得知我們飛鳳丹的秘密。”
“哈哈哈哈……”江夏搖了搖頭,“想的也太天真了,飛鳳丹豈止十三道工序?實際上是有十五道工序,只不過有兩道工序是螃蟹叔在把持而已。就算她挖我們十三個工人,也不會知道飛鳳丹的秘密。況且就算她找到另外的兩道工序也沒什麼用,不知道下藥的順序,也不可能煉出飛鳳丹。”
“是不會知道,可是她卻派人到處宣傳,說飛鳳丹的成本最多隻需要五兩銀子。”
“瞎說!”江夏嚴肅地駁斥道:“明明就是三兩銀子都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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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鳳丹賣到現在,所有的藥材都已經是自己種植,自己採取,成本已經降到了最低,所以纔會三兩銀子的成本都不到。
江夏說話間,已經和鍾彬一起到了三里河街。
從鍾彬的話裡江夏算是聽出來了,那個銀面女子就是專門來和自己作對的。而關鍵是她採取的每一個手段,都十分的直接有效。
首先用同類型產品,低價銷售分流自己的客戶。然後再發放對自己產品不利的消息,引發客戶對產品的不滿。
雖然事到如今江夏已經不是特別在乎九陽飛鳳丹替自己賺的銀子,但這有人開始用商業手段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不還以顏色他就不是江夏了。
來到了三里河街的街口以後,韓慕楓停下馬車,江夏和鍾彬一下從馬車上下去。
既然鍾彬都已經知道了消息,那肯定雙方的羣毆已經停止了。
三里河街和二元裡街是相鄰的,所以此刻在街口處,仍然有十幾個人跪在地上,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用刀架着脖子。
江夏往五城兵馬司那些人走過去,還未走到地方就聽見有人帶着濃濃的嘲諷意味兒說道:“都說咱們大明的輔國大人是千古罕見的好官,沒想到也不外如是。明明是輔國大人的人主動到二元裡鬧的事,結果官府來了卻只讓我二元裡的人跪在地上。”
五城兵馬司的人一看江夏身上還穿着仙鶴補子繡紋的朝服,繫着玉帶,身旁還跟着穿有虎豹補子的錦衣衛。哪裡可能還沒猜到眼前這人就是江夏。
五城兵馬司的人齊齊對着江夏下跪行禮道:“參見輔國大人。”
江夏擺了擺手,也沒多問,直言道:“把他們都放了吧,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全都散去。”
“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齊齊應了一聲,然後離開。
江夏對剛纔跪着的那些人道:“我會查清楚這件事的,如果真是我手下人的錯,我會補償你們的。”
說完,江夏對銀面女子抱了一拳,道了句:“再會。”
銀面女子點了點頭,對着她的人道:“走吧,都回去。凡是今天表現英勇的,賞銀五十。”
“多謝東家!”銀面女子手下的人興奮地喊道。
江夏看着銀面女子的背影,突然放聲喊了一句:“聞月驚鴻!”
銀面女子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微微的一個停頓都沒表現出來。江夏滿臉的失望,自言自語道:“我把事情想的也太美了,看來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來招惹江爺爺,江爺爺就會讓你知道不是誰你都能隨便惹的。不撅起屁股讓我抽幾鞭子,江爺爺豈能輕饒了你。”
說完,江夏往三里河街走去。
到了九陽飛鳳的總店,江夏見到了何其輔。
何其輔是紹興到京師的老掌櫃了,對於在京師經商十分有經驗,並且職業素養也很不錯,所以江夏聘用其專門爲自己打理九陽飛鳳丹的銷售事宜。
一進入店鋪,何其輔就立刻憤慨地對江夏說道:“大人,他們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他們……”
江夏擺了擺右手,說道:“好了,具體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們愛怎麼鬧就任由他們怎麼鬧去,只要九陽丹和飛鳳丹的藥方還在我們手中,客人最後對比藥效不如,最終還是會到我們這店裡來的。要記住,產品好纔是硬道理。”
說完,江夏沉吟了一下,道:“爲了防止對手再來挖我們的人,我把九陽丹和飛鳳丹的丹方寫給你,你看過以後下去調整一下工序,務必讓我們的工人不知道藥材的具體下藥順序。這樣,就算對手挖了我們的人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丹方……寫……寫給我?”何其輔激動的上下牙關都在打顫,這九陽丹和飛鳳丹的丹方簡直就是兩顆搖錢樹啊,江夏居然如此輕描淡寫的就說寫給他。
如此的信任,讓何其輔大有一種士爲知己者死的感覺。
江夏拍了拍何其輔的肩膀,說道:“你都在我手下做六年事了,我對你是絕對信任的。”
說完,江夏命人送上了紙筆,就在店裡寫下了九陽丹和飛鳳丹的丹方。寫完以後,江夏小心翼翼的把墨跡吹乾,然後把丹方摺疊好遞給何其輔道:“記住,要小心保存,且不能遺失,更加不能外傳。”
何其輔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大人放心,我何其輔保證,人在,丹方就在。這丹方我何其輔看過以後,若是向第二個人透露半個字,就叫我天……”
“好了好了,不用發毒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江夏連忙拍着何其輔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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