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不用做與我何干?”王公子冷哼了一聲後說道:“這次這事可不怪我,是你們羣芳閣的人做事不地道。拿少爺我當猴耍是吧?我告訴你,少爺我不吃這一套。今天你羣芳閣要是不把崔念奴給交出來,我定叫你羣芳閣雞犬不寧。”
聽見王公子這樣說,康輕煙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最後消失不見,換上的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康輕煙低聲對高衙內說道:“王少爺您要鬧我羣芳閣我康輕煙不會阻攔,也不敢阻攔。但是在鬧之前我斗膽請高少爺你移一移尊駕,跟我去見一個人再說。見了這個人如果王少爺你還準備鬧,那我悉聽尊便。”
“見一個人?”王公子眉頭微微一皺,他雖然是個好色無度的紈絝少爺,但也絕不是一無是處的草包。聽見康輕煙讓自己去見一個人,王公子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羣芳閣位於順天府城最繁華的地段,這裡寸土寸金,如此大一家青樓要開起來靠着康輕煙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開的起來。況且順天府是個什麼地方?天子腳下,權貴橫行。說句開玩笑的話,在順天府裡隨便扔出一塊磚頭砸中的可能就是一個四品往上的大人。
羣芳閣能夠安然無恙的在順天府開這麼多年,其幕後要是沒人撐腰絕不可能。
不過王公子心中卻也不懼,他父親乃是順天府通判,正兒八經正六品的實職。
順天府中等閒不居要職的四品官看見他父親都還得客客氣氣的。
王公子輕哼了一聲,甩了甩衣袖道:“見見就見見,本少爺倒要看看你羣芳閣後面究竟隱藏了一個何方神聖。”
“好,王少爺這邊請。”康輕煙右手一引,帶着王公子往二樓走去。
推開二樓的婉君閣,康輕煙站在門口道:“王少爺裡面請吧。”
看康輕煙那樣子是不準備跟着進去了,王公子想了想後對身後的兩個家丁說道:“你們兩個在門口守着,我進去看看。”
說着王公子走進房內,康輕煙順手將門關過來。王公子進去以後小心翼翼地探着頭看了看,只見房間的屏風後面坐着一個人,此人大約三十歲左右,面白無鬚眼睛有些細長。
初一看此人王公子只是覺得有些眼熟,而當這個人轉過身來叫了一聲:“王賢侄。”
王公子頓時嚇了一個激靈。
“劉……劉公公?”王公子後背冒出冷汗來。
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廠公,皇帝近臣劉瑾。每一個頭銜拿出來都是可以在順天府橫着走的倚仗,更別提三個頭銜加在一起了。
別說王公子的父親還只是小小順天府六品通判,就算是順天府正三品的府尹大人見到劉瑾恐怕都得跪地行禮吧。
此刻看見劉瑾,王公子自然已經猜到這羣芳閣的幕後大老闆實際上就是劉瑾。如此一尊大佛,王公子怎麼可能不害怕。他雙腿一軟便跪在地上帶着哭腔說道:“哎呀,劉公公,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這羣芳閣乃是您的生意,小人這……”
劉瑾笑着走過來將王公子扶起來,他拉着他的手輕輕拍着說道:“無妨無妨,不知者不罪嘛。賢侄既然已經知道了此處乃是我的產業,今後還莫要忘記多多關照纔是啊。”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王公子不斷地點頭說道。
劉瑾點了點頭道:“我賢侄就是懂事討人喜愛,記得替我向你爹爹問好,沒事的時候與你爹爹一起來我府內閒坐,同在順天府爲官,大家平日裡就得多多相互走動,否則情分就生疏了,賢侄說是吧?”
“是的是的,小侄回府以後一定將都都的話轉達給爹爹,他日若有閒暇一定到都都府上拜訪。還望都都屆時不要怪小侄叨擾纔好。”
“這話是怎麼說起的,我又怎麼會嫌賢侄叨擾呢。以後且莫再說這樣的話了。”劉瑾笑着說道,“好了,今日就到這兒吧,賢侄也早些回府歇息。記得今天在此處與我相見之事且勿泄露出去,賢侄可否記得?”
“記得,記得記得。”王公子點點頭後道:“那小侄告辭了,告辭。”
說着,王公子再三對劉瑾行禮以後這才退走出去。出了婉君閣高衙內重重地舒了口氣,他轉身對康輕煙行了一禮道:“康媽媽,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王公子客氣了。”康輕煙微微拂了一禮後笑着說道。
王公子點了點頭道對身旁的人說道:“好,我們走!”
“是!”兩名家丁也沒敢多嘴問什麼,跟着王公子就離開了。
眼見王公子離開,朱厚照突然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搖搖頭笑着說道:“這羣芳閣還有點意思,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現身竟然將王師從的獨子直接給嚇跑了。”
聽見朱厚照提起這個,張永心中頓時一喜。這羣芳閣的幕後大老闆是誰別人不知道他張永還是十分清楚的。他也想讓朱厚照知道,但是他又不能主動告訴朱厚照。
之所以如此這裡面有學問。張永乃是御書執筆,主管出外傳導御旨。這可是個肥缺,所有御書號令都經他手傳出來,頒命天下。再加上朱厚照一旦玩耍起來就甚少過問朝政,所以張永完全可以自己僞造聖旨,外廷的人根本就無法看出來。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張永才能和劉瑾鬥個旗鼓相當。
但是不管怎麼說起來他也始終被劉瑾這個“立皇帝”給壓了一頭,畢竟劉瑾纔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同時又督掌東緝事廠,所以張永眼紅不已。
只有扳倒劉瑾,他張永才能是這宮中太監第一人。故而張永想要向朱厚照捅破這羣芳閣幕後老闆是劉瑾,讓朱厚照對劉瑾不喜。
但是他若自己主動說出來會有三個壞處,第一是缺乏強有力的證據去支持,有構陷劉瑾之嫌。第二是如此打劉瑾的小報告會讓朱厚照感覺到他有心奪權,會給朱厚照心中留下他貪圖權勢的不良印象,從而令朱厚照對他有所防備。這第三嘛,張永也害怕當真把劉瑾給得罪狠了,最後引起劉瑾的強勢反擊自己不一定抵擋得住。
如今聽見朱厚照主動提起,張永趕緊說道:“皇上,要不要奴婢去打探一下,看看那能嚇跑王公子的神聖究竟是誰。”
朱厚照看了張永一眼,想了一下後搖搖頭道:“算了,你去讓人重新安排一個房間,然後準備上等文房四寶。再然後你讓人去把那叫做江夏的年輕人叫過來。”
“江夏?”張永微微愣了一下後點點頭道了聲“是!”,在起身離開的那一瞬間張永心中忍不住暗自嘟囔了一句:“狗屎運好極了的傢伙。”
什麼叫做帝王?一言以定生死,一念以定榮辱的存在。一個人如果得到皇上的惦記,那麼只要這個人把握好機會,說不定便可以藉此機會扶搖直上成就一番榮華富貴也說不定。
而此時此刻江夏也剛剛回到屋中,走進屋裡一看見崔念奴江夏就笑着說道:“走了,那王公子已經走了,你不用害怕了。”
崔念奴手中捧着一杯熱茶,經過這麼半天心中的恐懼總算是平復了很多。她擡頭看向江夏,一雙美目竟慢慢泛起晶瑩。
然後崔念奴雙目一眨,整個人便流出眼淚來。
江夏平生最看不得的便是女人流淚了,特別是美麗的女人流淚,他更更是看不得。
見到崔念奴流淚,江夏趕緊勸道:“誒,你怎麼哭了?不是沒事了嗎?”
“砰!”江夏話音剛落門便被人推開來,江夏回頭一看,竟然是康輕煙走進了屋內。康輕煙看着崔念奴冷冷說道:“躲得過初一又怎麼躲得過十五,今天讓你們兩個僥倖矇混過去了。明天我看你們怎麼做,難道……還當真準備把我這羣芳閣給燒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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