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說大明錦衣衛權力大,囂張跋扈。東廠權力更在錦衣衛之上,比之錦衣衛更加囂張跋扈。以往李錢順不相信,但是現在他是真的信了。
他好歹是個從八品的朝廷命官,又在順天府任職,怎麼說在順天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小小的東廠小檔頭居然敢煽他耳光,這讓李錢順又驚又懼。
東廠雖然只對皇帝負責,不經司法機關批准,可隨意監督緝拿臣民。但是手下的廠衛倒也沒有囂張到隨便敢煽朝廷命官耳光的地步,既然他煽了,那肯定有他煽的道理。
李錢順猜測江夏的身份必然不同凡響,恐怕他背後得有個大人物庇佑着。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是羣芳閣的幕後有一個大人物撐腰,而這個大人物恐怕還和東廠有幾分關係。
想到這裡李錢順全身打了一個激靈,他注意到這次來他這知事衙門的四個東廠廠衛居然全都是公公。
要知道東廠雖然是由太監執掌大權,但是裡面的辦事人員並不全身公公,反而多數是從錦衣衛裡面挑選的骨幹精英充當。而爲數不多的一些東廠裡的公公,那基本上就全是......廠公劉瑾的親信。
劉瑾?李錢順心裡有一個猜測,莫不是羣芳閣的幕後之人就是劉瑾劉公公吧?
不得不說李錢順久在官場混跡,心思也通竅玲瓏。他這胡亂猜測幾下,竟然將所有真想都猜的個八九不離十了。想到此處,李錢順再也不敢拿捏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架子,接着又猛煽了自己幾個耳光道:“下官一時糊塗,以公報私犯了王法,下官知錯,知錯了。”
見到李錢順如此識趣,東廠的這四位廠衛也不願意再爲難他。畢竟都是在順天府行走的人,何苦將人往死裡得罪。其中一名廠衛看向江夏道:“如何?說法已經給你了,如果再不識趣恐怕就有些僭越了吧?”
江夏微微一笑,他對着四位廠衛躬身行禮道:“多謝四位大人,四位的恩德在下沒齒難忘。”
聽見江夏記自己的恩情,四位廠衛也很高興。畢竟是廠公交代要小心照顧的人,身份必然不同凡響,能記自己一個情,說不定哪日就能得到回報。四位廠衛也齊齊拱手還了一禮,說了聲:“職責份內之事,公子不必客氣,快快離去吧。”
“是。”江夏點點頭後離開了知事衙門。
眼見江夏走後,四位廠衛中的其中一人對李錢順道:“大人,方纔多有得罪還望海涵。不過此人乃是廠公親自交待要好生照顧之人,所以方纔所做作爲也是迫不得已。不過廠公也說了,切不可透露他有刻意照顧他之意,所以這事還望大人給予保密。另外奉勸大人一聲,羣芳閣不想大人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大人別想着去輕舉妄動,另外約束一下家妹,讓她少去羣芳閣吵鬧。”
四位廠衛如此說話李錢順哪裡還不明白羣芳閣與東廠的關係不一般,李錢順一邊用衣袖擦着額頭上的冷汗,一邊點着頭道:“下官省得,省得。各位公公放心,下官再不敢如此了,再也不敢了。”
“嗯。”四位廠衛點點頭後對着李錢順抱拳行了一禮後離開,李錢順也立刻躬身還禮,恭敬地說道:“公公慢走。”
被人當衆煽了一巴掌還得對人點頭哈腰,這就是權力的力量。目送四位廠衛離開以後,李錢順憤怒地叫了一聲:“李菊花,老子跟你沒完。”
李菊花也就是春意樓李媽媽的名字。
從知事衙門出來以後江夏立刻看見韓於以及另外兩名羣芳閣裡的護衛正在坐在一輛馬車旁邊等他,見到江夏出來,韓於和他兩名護衛立刻迎上來。兩名護衛對着江夏叫了一聲“江爺”,韓於則關心地問道:“江兄弟怎麼樣?你沒事吧?”
江夏搖搖頭:“我沒事,是康媽媽叫你們來的嗎?”
“嗯。”韓於點頭道:“你一走我就去胭脂閣找到了康媽媽,康媽媽一聽你被抓走了立刻坐着馬車往城北去了。等她從城北迴來以後她說你不會有事的,讓我駕着馬車來這裡等你。”
江夏聽後點了點頭,康媽媽的表現和剛纔知事衙門裡的那四個人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羣芳閣絕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不用多猜羣芳閣的幕後肯定還有一個能量極大的後臺。不過江夏搞不懂,如此有能力的羣芳閣爲什麼要將一半的股份轉讓給自己?
難道真是看出了本人天縱英才所以想籠絡我?唉,太優秀了就是不好,想低調都低調不下來啊。江夏在心中暗暗說道。
羣芳閣的後臺是誰,在康媽媽沒有向他明說之前他也不準備問,反正該他知道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不該他知道的時候他打破沙鍋問到底反倒令大家尷尬。
回到羣芳閣以後,羣芳閣裡的姑娘們立刻上來噓寒問暖。康媽媽也關心的問他有沒有什麼事,得知江夏沒事以後,大家都鬆了口氣。江夏當即宣佈今天晚飯加菜,以慶賀自己平安歸來,羣芳閣裡的人歡喜不已。
下午的時候江夏原本想跟韓於一起好好喝兩杯,畢竟他先前那麼夠義氣,不顧一切的維護自己。不過還未找到韓於是江夏就碰到了崔念奴的新丫鬟小晴。
小晴今年才十六歲,長得乖巧可愛,是康媽媽剛剛買進來的丫鬟。不得不說,康輕煙挑女人的目光還真心不錯。
見到江夏,小晴對他行了一禮道:“江爺。”
江夏笑着點了點頭:“是小晴啊,怎麼樣?在這裡工作的還習慣嗎?”
小晴點點頭道:“習慣,謝謝江爺關心。”
“江爺,小姐有請。”
“念奴找我?”江夏點點頭道:“好的,我知道,我這就過去。”
“那江爺跟小晴一起過去吧,小姐讓我把江爺叫去,我要是一個人回去豈不是沒有完成小姐的囑託。”
江夏頓時失笑,他點點頭道:“好,我跟你過去。”
剛走了兩步之後江夏突然一下停住腳步,他搖搖頭道:“不行,我不能你叫我去就去,要不這樣我考你一個問題,你答中了我就跟你過去,答錯了你就一個人過去如何?”
“啊?”小晴頓時傻眼了。
江夏笑着說道:“聽好題目哦。盆裡有六個饅頭,六個人每人分到一個,但盆裡最後還留着一個,這是爲什麼?”
小晴掰着手指頭在哪裡數,嘴裡嘟囔着:“六個饅頭六個人,每人分了一個盆裡應該沒有饅頭了呀。爲什麼會還有一個呢?難道是有神仙,變了一個出來?”
小晴還在犯迷糊的時候,江夏已將朝着樓上走去。小晴頓時焦急地問道:“江爺,你要去哪兒啊?”
江夏道:“我去見你們家小姐。”
小晴嘟着嘴道:“不是說我沒猜出問題你就不去的嗎?大騙子。”
說完,小晴又開始掰着手指頭在那裡想,六個人六個饅頭......
生活的美好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和美麗的姑娘玩玩曖昧打情罵俏,和要好的兄弟喝酒吃肉談天說地,然後沒事的時候再調戲一下可愛的小丫鬟,何其樂哉。
江夏上了四樓以後便直接去了念奴居,敲了敲念奴居的門,崔念奴走過來把門打開。
江夏走進屋裡說道:“聽小晴那丫頭說你找我,有事嗎?”
崔念奴搖搖頭道:“沒有,聽說先前有幾個衙差來把你給抓走了,我擔心你,想叫你來問問是不是那王公子知道了上次的事所以......”
江夏搖搖頭:“傻丫頭,你就放心吧你,不是王公子找我麻煩,而是春意樓的李媽媽。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所以不必再提此事。”
說着江夏牽着崔念奴的手到圓桌旁邊坐下,他說道:“念奴,現在我也是羣芳閣的老闆之一了,我想問問你,你想不想贖身?”
“贖身?”崔念奴神情一喜,然後又迅速黯淡下來,“我贖身得要八千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江夏搖搖頭道:“八千兩對於一般人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數目,不過我可是羣芳閣的老闆,你的贖身銀是多少我說了算。”說着江夏從懷中取出幾張紙遞給崔念奴。
崔念奴將那張紙展開一看頓時失聲叫道:“三千兩?”
江夏點點頭道:“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存錢幫你贖回賣身契,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爲一個自由人。到時候如果你喜歡可以暫時住在這羣芳閣,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再另外給你安排個住處。”
“江大哥......”崔念奴感動不已,整個人頓時靠到了江夏的懷中。
突然之間念奴居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一道清脆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最後那個人把饅頭和盆一起拿走了,所以盆裡還剩下一個......饅頭。”
小晴風風火火地破門而入,崔念奴早已經被嚇得坐直了身體。江夏終於明白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剛剛溫香軟玉在懷,還沒來得及享受呢就被這個小丫頭給破壞了。
江夏一臉怨念地看着小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