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宗室,把你們殺了當肥料養花,花都

噗噗噗!

箭矢刺入身體的聲音,陡然傳來。

尹輝淒厲慘叫,本以爲吃屎是最壞的結局,如今才知道,死亡纔是最終結局。

怎麼掙扎都是死,爲什麼還要吃屎呢!

關鍵要殺他的是自己親二叔啊。

“別叫喚了!”

陳舞陽忽然厲喝,尹輝哭着回頭:“射的不是你,你當然沒事了!都要死了,你就讓我喊幾聲又怎麼了?”

啪!

陳舞陽一巴掌抽他腦袋上:“伱瞎啊!看看誰倒了!”

尹輝吃痛之下,回頭一看,發現尹玉帶來的弓弩手,詭異地倒在了地上。

納悶之時。

卻見一夥人從監牢門口進來,舉着弓弩。

是這些人射死了尹玉帶來的殺手。

“欽差大人到,誰敢造次!”範青抽出腰刀,護佑王竑左右。

東廠番子魚貫而入。

舉起弓弩,對準所有人。

尹玉目瞪口呆,指着王竑:“誰、誰敢冒充欽差?”

其實,欽差制度尚未成型,出京執行皇命的人都可稱爲欽差。

但王竑這個欽差卻不一樣,他手裡有皇帝的聖旨,持有天子劍,還有調兵權。

啪!

東廠一個番子,揚手一個耳光抽在尹玉的臉上:“見着欽差大人,還不跪下?”

尹玉還要說話。

那東廠番子直接把箭弩頂在他腦門上。

森寒的箭尖扎在尹玉的頭上。

尹玉嚇到了,身體軟軟地跪在地上。

“欽差大人?欽差大人?”

陳舞陽一把推開尹輝,也顧不得地上的屎,踉蹌着走過來:“可是皇爺派來的欽差?”

“你是?”那番子問。

範青撥開他:“可是陳舞陽?”

“範大人,是我啊,是我啊!”終於見到親人了,陳舞陽淚如雨下。

他雖在都知監,但和東廠有過協同辦差經歷。

是以認識範青,彼此還有些交情。

範青看着陳舞陽的慘狀,難以置信道:“陳舞陽?你是陳舞陽?你怎麼會被折磨成這副模樣啊?”

故人重逢,陳舞陽眼淚止不住地流,慢慢滑跪在地上。

看到範青的那一刻,他支撐全身的最後一絲力量,徹底消散,身體軟塌塌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苦啊!

被關起來整整三十四天!

受到非人的折磨,靠驚人的意志,苦苦支撐!

就是他心中有信仰,相信皇爺一定會派人來救他的,一定會的!

果然,皇爺派人來了!

這34天的苦等,沒有白費。

終於等到了!

範青哭個沒完。

“把門打開!”

範青厲吼。

他出京之前,許感求皇帝恩准出宮,親自拜訪,乞求他將陳舞陽活着帶回來。

當時他還以爲,許感能送出情報來,安全無憂。

可到了南京城一打聽,才知道陳舞陽被扣押在應天府監牢裡,但以爲應天府府尹會好吃好喝的供着。

完全沒想到,堂堂都知監副指揮使,竟被折磨成這般模樣!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估計看到的只是陳舞陽的屍體了。

這南直隸,已經無法無天了!

連都知監都不放在眼裡,會把朝堂放在眼裡?會把皇帝放在眼裡嗎?

“鑰、鑰匙在裡面!”差役瑟瑟發抖。

啪嚓!

範青直接把刀刃架在他脖子上:“他是朝廷命官,你知道嗎?”

差役被嚇傻了,傻傻地點頭。

“既然知道,那爲何要毒打他?”

“他犯了何罪?”

“你們敢這樣毒害他?”

“回答本官!”範青厲喝。

“大人,不關小人的事啊,不關小人的事啊……”

噗!

話音未落,範青一刀割喉!

順勢一剁。

大好的頭顱飛上天去。

刀鋒染血,範青凝目冷喝:“應天府府尹,死哪去了?滾出去來!”

陳舞陽看着範青幫他報仇,瞬間淚崩。

而尹輝則徹底嚇傻了。

何人敢在監牢裡殺死差役?

又大喊應天府府尹的名字?

能是誰?

看着範青一身打扮就知道,這位官職比陳舞陽還要高,而穿着東廠官袍,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東廠指揮使。

而東廠指揮使,只有一位,就是以偵探著稱的範青。

那可是皇帝的心腹。

那麼被他擁簇着的欽差,究竟又是哪位大能?

“範指揮使稍安勿躁。”

王竑緩緩開口:“把牢門打開,請陳副指揮使出來。”

又指着尹輝問:“他是誰?”

陳舞陽有氣無力道:“卑職有傷在身,不能給大人見禮了。”

他是認識王竑的。

內閣閣臣王竑,皇爺派他來南直隸,說明對這份情報的重視,他這份苦,受得值了。

“他是含山公主的嫡長孫,尹輝!”

而尹輝卻用衣服遮着臉,甚至還往衣服上抹糞,嘴裡發出嘿嘿嘿的笑容,像是瘋了。

“他是裝瘋的!”陳舞陽十分確定。

尹輝卻朝着拍手笑,將手指頭含在嘴裡,笑着笑着,竟然用手指頭蘸了下屎,然後放進嘴裡。

吧嗒吧嗒的品嚐。

彷彿像是吃糖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他是裝瘋的!”尹輝的親二叔,尹玉,和陳舞陽一樣,卻指正親侄子裝瘋。

“你閉嘴!”

陳舞陽恨透了這個尹家。

“陳兄莫急。”

打開鎖頭,範青忍着臭味進了監牢,扶着陳舞陽。

同時,打量着尹輝:“瘋了?”

陳舞陽被人攙着,放在臨時做的簡易擔架上,想說話,但範青卻衝他搖搖頭,笑道:“尹公子,別裝了。”

“你的破綻太多了。”

“瘋子是聽不懂人話的,陳副指揮使說你瘋了,你卻吃屎,來證明自己瘋了,”

“你覺得,瘋子會自我證明嗎?”

“看看,你的眼神在思考,是不是在想着,往本官身上撲啊?”

“你太嫩了,別裝了,走吧!”

範青一眼就看穿尹輝在裝瘋。

尹輝神色一怔,含在嘴裡的手指頭,竟顯得不知所措。

裝不下去了,崩潰大哭:“跟我沒關係啊!”

“帶走!”

王竑懶得在監牢裡廢話。

走出監牢,範青卻躬身道:“卑職認爲應天府府尹有問題,請欽差大人允准,許卑職調查!”

王竑看了眼範青。

當務之急是查清尹家。

而不是節外生枝。

應天府府尹就在這裡,也跑不了,何必對他窮追不捨呢?

“請大人成全!”

範青的思維方式,和常人不一樣。

直接去查尹家,恐怕竹籃打水。

採用迂迴方式,從應天府府尹入手,尋找蛛絲馬跡,比直接殺上尹家效果更佳。

“罷了,你去吧!”王竑也覺得,他沒必要帶這麼多人。

範青有自己的想法,就讓他去嘗試。

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謝大人恩准!”

東廠卻被文官管制着,從東廠建立以來,還是第一次呢。

王竑也覺得怪異,他好好的文官,卻帶着番子招搖過市。

一世英名肯定是沒了,只能圖一世富貴了。

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南直隸。

“範兄,我還能動,能不能帶着我!”陳舞陽撐着想站起來。

“先讓醫者給你治傷。”

“本官先調查,等報仇的時候。”

“自然會請你親自去!”範青拍拍他的肩膀。

“謝了範兄,我陳舞陽欠你一個人情。”陳舞陽滿臉感動。

最後一絲精氣神耗盡,昏厥過去。

而在宮中。

早朝時,禮部放榜,進士名單是閣部擬定的,朱祁鈺倒是看一眼,並沒有參與決策。

擬定進士名單,是文官的權力。

皇帝的權力是殿試時點前三甲。

朱祁鈺倒也不學太祖皇帝,事事幹涉,他畢竟精力有限,只做該做的事情即可。

今日早朝,主要討論三件事,治水司的規章;京畿種樹所需的樹苗問題;春耕的問題。

“去年天幸,京師沒有發生災疫。”

朱祁鈺認真道:“今年中樞聯合太醫院,務必提前防好災疫,太醫院繼續編寫防災手冊,爭取做到全國一個村一本。”

“臣等遵旨!”

甘肅、寧夏督撫寇深,請求中樞調配物料,欲圖大肆修建蘭州城、西寧城和銀川城,三座大城。

“陛下,三座大城不夠!”

于謙躬身道:“陛下欲收海西之地,要在此再建造一座大城。”

他手指指着岷州。

岷州,在新劃分裡,屬於甘肅,下接西川,西接朵思,屬於三省通衢的要地。

“邢國公的意思是,在此囤積軍械,以此爲基地,向西俯闊?”懂軍事的儀銘皺眉。

于謙輕輕點頭:“一旦兵勢向西,欲收回海西之地。”

“可用兩路夾擊之策,兵分兩路,從岷州和西寧同時出兵。”

“而岷州此地,雖是邊陲,卻是三省通衢,如此通衢重地,必須建造大城,進可攻退可守。”

“哪怕僅派西寧兵出兵,也可用岷州之兵,彈壓朵思。”

“允!”

朱祁鈺答應:“修建最堅固的城池,耗時十年也在所不惜!”

見皇帝答應下來,儀銘卻道:“陛下,不如再修建一座巨城,轄制西北。”

儀銘指着慶陽府和鳳翔府道:“陛下,微臣以爲可在慶陽或寶雞,建造巨城,挾制西北。”

若建在寶雞,就有轄制四川之意。

若放在慶陽城,則把慶陽當做陝甘寧的中心。

“建!”

朱祁鈺直接定下來:“就建五座大城,銀川、慶陽、蘭州、西寧、岷州五座大城,外加西安、漢中,西北有七座大城,足夠應對未來的西征了。”

這件事就定下來。

下了朝。

朱祁鈺登上奉天門。

門外,跪着兩萬多人,全是被逐出宗室的宗室。

朝臣得了恩許,走側門,從東華門出宮。

當皇帝露頭,宗室匍匐在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最不希望朕萬歲的,就是你們吧?

“起來吧。”

太監搬來龍椅,朱祁鈺端坐上面:“春暖花開了,也到了你們離京的時候了,爾等可選好地方?”

皇帝大手一揮,兩萬多人被革除宗室。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皇帝一刀,三世就給砍了。

卻給他們恩科,逼他們科舉,還讓他們去種地,哪有這樣的宗長?他心裡有親戚們嗎?

這大明江山,是祖宗打下來的!

是你祖宗,也是我們祖宗!

憑什麼就你一個人享受江山,我們卻要貶爲庶民?憑什麼?

“陛下,請讓吾等苟活在京師,吾等願爲陛下效力!”一個宗室匍匐在地哭訴。

朱祁鈺打眼一看,這是晉藩的呀。

晉藩最能生兒子。

被貶出宗室的人超級多。

“在京師,你們能爲朕效什麼力啊?”

朱祁鈺問:“幫朕花銀子嗎?”

那晉藩宗室立刻閉嘴。

“朕自己的錢,自己不會花嗎?非得用你們幫着花?啊?”

提起來朱祁鈺就生氣。

百萬兩銀子啊,夠建多少座城池了?

夠打幾次仗了?

都被你們給禍害了!

“就你們這些廢物,殺了當肥料養花,花都不長!”

“花都嫌棄你們髒!”

“朕留着你們幹什麼?”

朱祁鈺大罵:“古人說,天生我材必有用。”

“但你們呢?有什麼用?”

“你,朱表草,你自己說,你有什麼用?”

朱表草是當代晉王朱鍾鉉的孫子輩的,太祖給晉藩定的字是濟美鍾奇表,朱表草是太祖皇帝的六世孫。

“請陛下恕罪!”朱表草害怕啊。

“看看你這個廢物樣,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半死不活還浪費朕的銀子!”

“滾後面去!”

“朕都怕自己再看多你一眼,把你殺了祭旗!”

朱祁鈺收斂怒容,掃視萬千宗室:“都自己想一想,決定去哪!”

“現在就做決定!”

“三月初就開始搬!”

“別在京師呆着,讓朕看着心煩!”

宗室裡傳來此起彼伏的哭聲。

雖然宗人府將他們革出了宗室,但畢竟都是血親,皇帝爲了顏面,總要照顧一二的。

這回皇帝徹底撕破臉了,不要顏面了。

那宗室只能用拖字訣。

就是不出京,想方設法不出京,拖個幾年,多快活幾年。

“把條陳公示出來,符淵,你去念!”

很快,一張紅紙貼在奉天門外。

上面列舉宗室可遷居的地方,北直隸、河南、山東、甘肅、寧夏、遼寧、熱河、吉林、漢州。

每個地方給的安置條件是不一樣的。

如北直隸,是一個銅板不給,只給發放民籍,往各村裡填充,和百姓一樣,分一樣的田畝,去種地,其他的福利待遇一樣不給。

河南和山東條件稍微放寬,給一處房產,照常分地。

去遼寧,除了房產、田畝外,還額外給一筆數目可觀的安置費,一百兩到二百兩。

甘肅、寧夏、熱河條件可就好了。

內帑出資,給建一處三進的宅子,賜耕讀傳家匾,給五百兩銀子安家費,二十隻羊,以及每人十傾耕地,一塊牧場(安置在長城外的)。

可謂是十分豐厚。

這些錢,都是朱祁鈺出的。

吉林和漢州並沒有列出條件,因爲不會有人願意去的。

“現在就做出選擇吧!”

“去符淵那登記,三月一號,立刻出京!”

朱祁鈺快刀斬亂麻:“朕今日不處置政務,就這陪着你們!”

宗室們直接就哭了。

誰不想留在京師這花花世界呀,誰想去塞外受苦去呀。

問題是皇帝對留在京師,可謂是苛刻至極,什麼都不給,讓宗室去要飯嗎?

無非是逼着宗室去填充邊陲省份。

壞心思昭然若揭。

我們就拖。

偏偏不上鉤。

“都磨磨蹭蹭幹什麼呢?快點!”朱祁鈺厲吼。

“陛下呀,微臣不想出京啊!”一個宗室從人羣中爬出來。

“朱表芸,不認字嗎?想留在京師,就留在京師,朕絕不強迫,去符淵那裡登記即可。”

又是晉藩的。

朱表芸卻哭泣道:“留在京師,什麼都不給發,微臣怎麼活啊!”

“活不了就去死!”

“想死還不容易?”

“用朕幫你嗎?”

朱祁鈺指着他:“符淵,剁了他的狗頭!收回朱姓!”

“將其家人,流放熱河!”

“革除族譜,永世不得姓朱!”

朱表芸嚇傻了,就因爲一句抱怨,皇帝就要殺他本人,流放他全家嗎?

難道就一點都不念親戚之情嗎?

噗!

朱表芸忽然覺得喉嚨劇痛,詭異地看着自己的身體,軟軟倒下,然後嘭的一聲,腦袋滾落在地上,什麼也看不到了。

這是晉藩的近支呀!

說殺就殺了?

宗室們驚恐地看着皇帝,近來皇帝優容,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他們以爲皇帝要收買人心呢。

卻不想,皇帝還是那個皇帝,只是沒有舉起屠刀罷了。

“還有誰想討價還價?”

朱祁鈺面容兇厲:“都是太祖子孫,卻一點骨氣都沒有!”

“太祖年輕時候只有一隻碗,卻打下這偌大的大明江山!”

“你們呢?”

“連做花肥都不配!花朵都嫌你們髒!”

“朕已經開出最優渥的條件,給你們最好的安置了!”

“你們還不滿足!”

“還在這裡跟朕討價還價?”

“好啊,朕就只給你們半個時辰時間,沒有做出選擇的,統統流放吉林!沒有商量的餘地!”

朱祁鈺就討厭這幫廢物。

什麼都不是。

浪費錢糧的廢物,要不是會說幾句漢話,全都拉出去當畜生用。

宗室們崩潰大哭。

皇帝兇厲,不顧名聲,他們還能怎麼樣?

更多人選擇去山東、河南。

這兩地,起碼位於中原,沒有外敵。

像熱河、甘肅、寧夏這樣的邊陲省份,鬼知道哪天外敵打進來了,給再多銀子有什麼用?有命拿沒命花。

但是!

名單是有限的!

安置北直隸、山東、河南的人員是有限的。

每個地方,僅安置一千五百人。

剛開始大家左思右想,忸忸怩怩的不願意選擇,想跟皇帝耍心眼。

但有聰明人,立刻做出選擇。

很快名額就滿了。

後面的人,發現名額滿了之後,開始後悔。

然後欲哭無淚的想跟皇帝哭訴。

但看了眼朱表芸的腦袋,覺得還是算了吧。

第二輪選擇開始。

猶豫的繼續在猶豫,吸取教訓的開始選擇。

但選甘肅的居多,因爲可以去蘭州府。

不去邊陲省份。

像秦藩、肅藩、岷藩等西北諸王家裡的,也願意去甘肅,甘肅和寧夏、熱河相比,甘肅是最安全的。

其次是遼寧,遼寧也在長城內,起碼人身安全。

很快,甘肅、遼寧的各三千人,也滿員了。

現在只剩下兩個選擇,寧夏和熱河。

各限制五千人。 一個魯藩宗室爬過來:“求求陛下,放開甘肅人員,臣等想去甘肅,想去甘肅啊!”

“你之前想什麼呢?”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廢物!”

“怪朕罵你嗎?”

朱祁鈺掃視一眼,發現剩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放開甘肅管制,進入甘肅。

寧夏和熱河,都是新佔之地,這些地方以前都是瓦剌、韃靼的地盤。

鬼知道明天會不會打仗。

又沒有長城可守。

他們可不去呀!

“罷了。”

“朕就隨了爾等的心思。”

“再放開三千人,入甘肅。”

“但這三千人,俱爲軍戶!”

朱祁鈺加了這樣一句話,宗室直接就哭了,瘋了似的往寧夏跑。

誰他孃的去當軍戶啊。

去甘肅上戰場,傻了吧?

寧夏還有銀川呢,只要安置在銀川府,長城內,也算是安全的。

可是,眼尖的人發現了,寧夏長城內僅限制三千人!

眨眼之間,就被搶空了。

剩下的一萬餘人,全都傻眼了。

我們去哪啊?

不想去寧夏和熱河啊!不想去呀!

當人分成三六九等之後,心裡的不公平感反而被衝散,因爲下面還有比他更差的。

那些搶到了山東、河南的宗室們,忽然不怨皇帝了。

覺得自己命挺好,搶到了好地方。

去了甘肅的,也有了階級感,鄙視去寧夏的。

去寧夏長城內的,鄙視去長城外的。

而朱祁鈺這個始作俑者,反而沒人恨了,反而有人覺得皇帝做事公允。

“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符淵陰惻惻道:“寧夏的長城外限額兩千人,熱河省限額五千人。”

剩下的怎麼辦啊?

一萬餘宗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瘋了似的搶去長城外的名額。

剩下的人,恐怕要安置去吉林和漢州了吧!

所有人也顧不得什麼親戚之情了,主打的就是一個頭破血流,要是有刀,直接就廝殺起來。

眨眼之間,長城外七千個名額搶空了。

宗室裡還有四千餘人,等待安置。

去的,只有更遠的吉林和漢州了。

這四千人撲倒在地上,哀求皇帝放開熱河的限制,他們想去熱河,不想去吉林和漢州啊!

符淵告訴他們,雖是去熱河,但他們會被安置在長城附近,全都安置在城池裡,安全不必擔心。

所以和去虛無縹緲的吉林和漢州相比,還是熱河香啊。

什麼都的靠比。

有比較,纔有傷害。

馮孝眸中異彩連連,皇帝竟用此等辦法,安置宗室,非但宗室不怨他,估計還會有人吹捧皇帝。

只要把人劃分成各個階級,他們就會撕咬起來,而皇帝就穩坐釣魚臺了。

“罷了,朕看爾等心誠,又都是親戚,朕就網開一面。”

“再放開熱河三千個名額。”

“但這三千人,都是軍戶,不容商量!”

朱祁鈺冷冷道:“也不會安置在毗鄰長城的好地方,而是放在更遠的地方,未來還會上戰場征戰。”

“你們願不願意,自己選擇吧!”

那也比去吉林和漢州強啊!

宗室們瘋狂搶購名額。

最後剩下一千人傻眼,他們連軍戶都沒機會做呀。

只怪自己手慢!

“爾等去吉林吧。”朱祁鈺不顧哀求。

那一千多人,哭聲此起彼伏。

他們纔是最慘的,好地方沒撈到,去吉林那虛無縹緲的地方。

但宗室裡的其他人,反而心理平衡了。

尤其那些去熱河充作軍戶的宗室們,竟覺得自己也挺好,起碼比那些去吉林的好。

“公開去吉林的條件吧。”朱祁鈺對馮孝說。

馮孝取出第二張紅紙。

打發人下宮門,貼在城牆上。

去吉林者,賞白銀一千兩,每人賞田畝一百傾,城池內五進院落一座,入吉林,即可擔任官職。

那一千多人看了半晌,好想去吉林也不錯呀。

符淵給每個人發了張紙條,上面寫着地方,告訴他們誰也不許弄丟了。

三月初一,憑此條登船。

然後就把宗室打發出宮了。

皇帝遷徙宗室之法,傳遍了京師。

宗室們在茶樓酒肆哭泣。

詭異的是,卻無一人爲其鳴冤,整個京師沉浸在科考中榜的喜悅之中,彷彿宗室出京的事,理所當然一般。

所有人,集體選擇遺忘宗室。

倒是各個衙門,交口稱讚,皇帝遷徙之法。

胡濙捋須而笑:“陛下此法,勘破人心呀。”

新任吏部左侍郎陳文緩緩點頭:“是呀,陛下將人心分成各個級別,難題不攻自破。”

朱祁鈺則在處置奏章,忽然擡頭問:“京中可有人議論?”

他對宗室不好。

也怕人戳脊梁骨。

但爲大明計,他必須割掉毒瘤,讓日漸蒼老的大明再現生機,恢復健康。

“皇爺,您貶斥了三萬多文人,誰還敢議論?”

您屠刀那麼狠。

誰敢和您對着幹啊?

朱祁鈺微微頷首:“這些文人,朕是捨不得殺的。”

“去邊疆歷練三年,三年後爲他們開一恩科,必然會有大批人才涌現。”

“警告地方,這些文人,可打可罵,唯獨不能死。”

“宗室先啓程,他們稍後。”

“勒令甘肅、寧夏、熱河、遼寧將房子造好了,優先給文人居住,房子沒必要修得多漂亮,能住即可。”

“在民間多多遴選些聰明孩子,跟着他們,令其教導,爲其開蒙。”

“三年後,邊疆將不再缺少文宗文脈!”

“願意留在當地的,朝堂給些優渥特權。”

朱祁鈺爲邊陲各省操碎了心。

“皇爺,令其做教習,是否會跟學子們誹謗皇爺?”馮孝擔心。

“無妨,願意罵就罵,讓他們教導出一批歪才也無所謂,終究是爲朕效力的。”

朱祁鈺願意爲大明奉獻。

罵名他揹着而已。

“讓內閣以朕的口氣,擬定一封聖旨,發給邊陲各省,令其接收好這批人才,務必用好。”

朱祁鈺千叮萬囑:“對了,搭砌火炕的工匠可找到了?”

“回皇爺,找到了,您最近實在太忙,便不敢打擾您。”馮孝回稟。

“宣詔過來看看,給他找個房間,搭建個火炕試試。”

馮孝卻不動彈:“皇爺,在紫禁城裡動工,是極大的事,需要繁瑣的禮儀,您看……”

“你不說朕忘了,去十王府搭建吧,然後稟報給朕即可。”

“奴婢遵旨!”

朱祁鈺繼續處置奏章。

而在湖北,黃石。

朱儀下船。

船舶停靠在岸,他立刻下船透風。

黃石知縣準備了酒宴。

朱儀大快朵頤。

查真假銀案,就要從入湖北的第一站開始查。

運銀船第一站停靠在黃石。

在船上,廖承宗一言不發。

也沒有整飭誰,一直保持沉默。

到了黃石,他一如既往的恭敬。

目光所及:“馬六,你擅長探聽情報,又是湖北人,你去打探打探,看看這裡有沒有銀子會出手。”

叫馬六的漢子,瞅了眼樑谷。

樑谷點頭,他才應諾而去。

“大人,卑職和他同去。”廖承宗對江湖如數家珍,是百曉生似的人物。

樑谷同意了。

廖承宗帶着幾個人,換上百姓衣服,跟着馬六,進入黃石縣城的集市之中。

馬六渾身不爽利,因爲廖承宗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着他的後面。

在新蔡監牢裡,他本來不好這口的,問題是在裡面憋得慌,還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也就玩了廖承宗。

當時的廖承宗,就是條公用船。

誰都可以上。

馬六是開客棧的出身,擅長打探情報,他是岳陽人,口音和黃石相近,所以廖承宗說他能打探。

進了家客棧,幾個人點了一桌子酒肉。

喝了幾杯,馬六就和人攀談。

他說的是行話,又一身野性,沒人懷疑他是官府的人,聊着聊着,還真碰到了線索。

有一個喝醉了的車把式說,鄂渚湖鬧鬼了。

說有一天晚上,湖裡漂出來很多紅箱子,第二天又全都消失不見了。

“真的假的呀?老兄,你蒙人呢吧?”

馬六和廖承宗對視一眼,紅箱子,裝銀子用的都是紅箱子。

他端着酒壺和酒杯,來到這一桌,給那車把式倒了杯酒:“老兄,嚐嚐咱這酒咋樣?”

車把式貪酒,喝了一口,醉醺醺道:“還能騙你咋的?”

“我親眼看到了,但東家偏說我眼花了,雖然是晚上,有點看不清。”

“別看我現在趕車,以前那也是架船的好手,後來腿不管用了,才下了船,水裡面是什麼,我這雙招子,一眼準!”

“就是紅箱子,一定是,絕對不會看錯!”

馬六問:“那照你說,那麼多紅箱子,怎麼會一夜之間消失了呢?”

“肯定是神鬼顯靈啊,使得法術。”車把式理所當然道。

本地人迷信,好鬼神。

又旁敲側擊一頓,車把式把酒壺裡的酒喝乾了,卻沒得到有用的信息。

馬六返回自己這桌,低聲道:“若那紅箱子是真,就是在這裡被調包的。”

“接着打探。”廖承宗喊店家,再上一壺酒。

馬六趁機和店家攀談。

“別聽那傢伙胡說。”

“他瘋了,見着誰都說紅箱子,哪來什麼紅箱子呀?”

“小老兒在這裡開店三十年了,也沒見過湖裡面會出什麼紅箱子。”

“不可能的事。”店家對車把式的話嗤之以鼻。

“掌櫃的,最近可有什麼怪事發生?”

馬六笑道:“兄弟是跑船的,江面上的事,總得搞清楚纔敢跑。”

店家見這伙食客出手闊綽,低聲道:“客官,如今跑船的可是肥差呀,北方大興土木,用的都是南方物料,這跑船的可都賺得盆滿鉢滿。”

“但是呀,這天黑了,千萬別出去。”

“這夜裡呀,北山總有慘叫聲,聲音淒厲,如泣如訴的,前幾天有一夥人去一探究竟了,結果人都沒回來。”

“是死是活,現在都沒個定數。”

店家苦笑。

還有食客接茬,說這北山最近鬧鬼,鬧得厲害,夜夜有人哭泣。

馬六筷子哆嗦一下,面露驚恐。

廖承宗卻道:“那鬼叫聲,可是鐵山在開採鐵礦的聲音啊?”

“客官博學,離黃石不遠,確實是鐵山,但北山卻在北面,在蘭溪鎮,並不是鐵山方向。”店家拱拱手。

鐵山,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冶鐵礦!

這座礦山,從三國時代便開採,至今不絕。

蘭溪鎮。

在黃石的北面。

“鬧鬼是從何時開始的?”廖承宗問。

“一個月前吧?具體也說不上來了,客官這等陰邪之事還是不要打聽了,對你我都不好。”

一個月前?

“您能告訴我具體多長時間嗎?”

廖承宗拿出一塊碎銀子:“這是酒菜錢,您再給我打包兩隻燒雞,一壺酒。”

店家見錢眼開:“天氣還冷的時候,不超過兩個月!”

和銀子丟失的時間吻合。

廖承宗回到碼頭。

向朱儀稟報。

“蘭溪鎮?鬧鬼?”

朱儀展開地圖,皺眉道:“樑谷,你帶人去查,晚上去!”

“遵令!”

又是官員指揮錦衣衛,世道彷彿變了?

“大人!”

廖承宗跪在地上,道:“黃石是單一港口,根本無法打劫,更做不到神出鬼沒。”

“卑職以爲,若此案發生在黃石附近,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三江口!”

“您看此地,水系四通八達。”

“調包了的船支,可從其他水系中安然離開。”

“而且,此地本就聚集着各派水匪。”

廖承宗的話,讓朱儀眼前一亮:“你,跟着樑谷去蘭溪鎮。”

“卑職遵令!”廖承宗規規矩矩磕頭。

樑谷連夜帶着人去蘭溪鎮。

馬六上岸打探,還真打聽到了鬧鬼的消息。

這北山鬧鬼,已經吃了很多位英雄好漢了,已經無人再敢去北山探險了。

“咱們連夜上山!”樑谷可不怕,他有火銃,神仙來了也得跪。

“大人,要、要不白天再說吧!”馬六神情緊張。

樑谷陰惻惻道:“你若晚上留下來,他對你肯定有興趣。”

他指着廖承宗。

馬六驚恐地捂住後面,趕緊點頭:“我上山,我上山。”

被打趣的廖承宗卻緊繃着臉。

連夜上山。

用繩索彼此相連,舉着刀兵上山,這支隊伍成分駁雜,有錦衣衛、廣西狼兵、綠林好漢,三個部分組成。

竟是馬六打頭陣。

廖承宗跟在後面,然後纔是樑谷。

馬六害怕啊,路上哆哆嗦嗦的。

忽然。

山上傳來慘叫聲,馬六嚇得掉頭就要跑,也附和着那慘叫,跟着慘叫。

“閉嘴!”

廖承宗一把捂住馬六的嘴,用胳膊環住他的脖子:“別喊了,想把鬼招來嗎?”

“真、真有鬼啊!”

馬六兩股戰戰,嚇出尿來。

廖承宗卻眼神陰鷙,老子看你纔是鬼,在監牢裡你是怎折磨老子的?人會做那種事嗎?

他忽然伸出食指,使勁一戳。

馬六痛得跳起來。

想叫,但廖承宗使勁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提醒他:“你敢叫,千戶大人會將你凌遲處死!”

“不、不叫了!”

馬六哆哆嗦嗦:“別、別戳了,疼!”

廖承宗使勁往裡面戳,恨不得整根手指頭都塞進去。

馬六痛得抽搐,還不敢叫。

“爽嗎?”廖承宗在他耳邊,怪笑着問他。

馬六搖頭。

“本官會讓你爽的!”

廖承宗用兩根手指,擰勁似的往裡面扎!

馬六劇痛。

“前面幹什麼呢?快走啊!”樑谷撞到了廖承宗的身體,嚇了一跳。

他有夜盲症,看不到太遠的距離。

直到碰到廖承宗,才知道廖承宗停下來。

“回大人,馬六被嚇壞了,卑職在安慰他。”廖承宗跟沒事人似的。

馬六卻不想走了。

“六哥,快點走吧。”

廖承宗忽然把手指頭放在馬六的鼻子下面。

臭死了老子了!

馬六呸的一聲,這才意識到,臭味從何而來。

“繼續走,不能停!”樑谷厲喝。

一行人繼續上山。

北山坡緩,迎着淒厲慘叫聲往山上走。

夜風習習,更讓人驚懼。

“大人,那慘叫聲不像是鬼叫,更像是上刑的聲音。”廖承宗低聲跟樑谷說。

樑谷點點頭:“像是。”

他囑咐後面,都別害怕,肯定不是鬼。

眼看就要到山頂了。

“大人,卑職願意身先士卒,上去一看究竟。”廖承宗爲了權力,豁出一切了。

“去吧,注意安全。”

樑谷答應:“馬六,你和廖承宗一起去。”

“啊?”馬六渾身哆嗦。

他本來不願意,但樑谷命令他同去。

只能哭喪着臉點頭。

兩個人解開繩子,脫離隊伍,單獨往山頂上走。

“廖頭,咱們的恩怨能不能結了?”馬六真的害怕啊。

“當然能了。”

廖承宗朝他笑了,笑容燦爛:“但你得答應本官一件事。”

“什麼事?您說!只要我馬六能做到的,絕對不含糊!”馬六趕緊點頭。

“你去閻王爺那報道。”

廖承宗忽然使勁一拽。

同時,他閃開身形,並趴在地上,身體趴伏在地。

而馬六慘叫着,從山上滾落下去。

廖承宗朝着山下笑了:“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而馬六的慘叫聲,也驚動了山頂上。

有幾個人從山頂上探下頭來,招呼道:“下面有人,哥幾個,跟着老子下去看看!”

廖承宗就趴在他們腳下。

清楚聽到對話聲,是人!

所謂的鬧鬼,八成就是這幫人搞出來的!

他是百曉生,能聽懂各地方言,當地人操着黃州府的方言,他立刻聽懂了。

而這時,已經有人從山上往下出溜,手裡拿着刀,那刀鋒堪堪從他臉頰上擦過,驚出他一身冷汗。

大概有四個人。

廖承宗計算一下,自己距離樑谷的距離。

以自己弱不禁風的體格,等到樑谷衝上來救自己時,自己肯定被殺了。

所以,只能智取。

他屏住呼吸,臉上全是密集的冷汗。

因爲那四個山頂神秘人,陸陸續續從他身邊掠過,隨時都能發現他!

第67章 陳循,你是商人的走狗嗎!年入百萬,第243章 含刀審訊,看我的彈指神通!(月票第139章 欽天監,今天不下雨,朕就下你的血第280章 詭異的倭寇犯邊!外族死多少,朕不第131章 皇帝的話,得反着聽!第67章 陳循,你是商人的走狗嗎!年入百萬,第377章 醫藥 釋奴 科舉,扶持藩國國策不容第190章 殺呀殺呀,殺出了大案,有人聚兵意第233章 黎鐉京師見聞錄,朕就是蔑視安南了第171章 殺雞儆猴,殺張家,嚇孫家,釣出大第342章 大明最嚴女子保護法,爲大明女權保第78章 陳循!你去幫幫太子!太子和首輔互噴第31章 開太廟,殺祁鎮!(求收藏!求追讀!第445章 景泰七十年,大限將至:胡濙的秘密第357章 皇帝教子,招攬天下精英入大明可不第109章 火燒宣府!萬民之罪,加於我身!天第314章 使團抵達印度,不重文化的印度第333章 狡詐兇殘,纔是明軍的底色第333章 狡詐兇殘,纔是明軍的底色第421章 治貪 肅清和改革,續命盛世三十年第331章 用刀劈出工業革命之路,強勢開海,第313章 明中六大奇案,養濟院瘦馬案第226章 歪打正着,把舌頭咬斷了,原來死是第88章 流民如虎,僧道是馬蜂窩,惡人還需惡第142章 錢王妃流產,朱祁鎮的手段!第218章 秋天的第一件毛衣,金忠遭難!第340章 三年之功,改立太子,攻打東察合臺第48章 查!查查這些混子是怎麼混進太醫院的第299章 暹羅王,跪下!臣拉梅萱願吾皇萬歲第69章 送太妃去伺候先帝!太后,你聽沒聽到第210章 用金餅砸死人,是什麼體驗?第427章 人造塔里木湖,大明第一富,浙江第187章 神兵天降,土司被殺怕了!鎮國軍也新書《大明泰昌:朕就是千古聖君》求支持第366章 大明房地產爆發,外國月亮比國內圓第303章 鯨吞安南之戰第114章 朕不怕功高蓋主!就怕你們沒本事!第268章 景泰九年的大明,把安南王變成傻子第189章 朱祁鈺發瘋,血洗京師!第421章 治貪 肅清和改革,續命盛世三十年第306章 士紳的屁股,烽煙四起以報之!第98章 京中百官,家中有女者,皆入宮伺候!第462章 大戰起:鬨堂大笑和大將軍正德(四第380章 景泰風雲和洪武王朝,神化皇帝,聖第353章 政策放寬容易,收緊難第334章 大明劊子手,奴才參見侯爺第281章 有仇報仇,血債血償!政治大於軍事第264章 安南版奪門之變,登基第一劍,血洗第154章 驛遞系統暴雷,朕直接抽死你,實在第162章 貴妃,跪好了!第43章 於少傅,天下可無朕,不可無君!(求第271章 南直隸第一劍,喋血奉天殿!第180章 先誅孔,再殺文人,定乾坤!第469章 大戰終:大明撈個寂寞(四)第88章 流民如虎,僧道是馬蜂窩,惡人還需惡第2章 你們逼朕做暴君!第315章 首輔之爭,案中案,桂怡離奇死因第78章 陳循!你去幫幫太子!太子和首輔互噴第131章 皇帝的話,得反着聽!第179章 談氏懷孕!朕要開創景泰盛世!第453章 至暗時刻:張太皇太后之謎(六)第291章 除夕賜宴,去年賜火鍋,今年賜燒烤第196章 排隊伺候王妃!(月票加更)第192章 抽絲剝繭,京師地下的秘密!上刑,第95章 蛐蛐喜歡吃你!黑吃黑,大人,跪下!第258章 天降三龍,殺哪個?留哪個?皇太后第219章 賊老天,若讓我金忠活着,必踏平江第153章 三年犁清地方,方能重拳出擊!(均第387章 華夏神論,西歐風雲,朱佑杬的雄起第458章 帝屍永鎮山河,成化來了第379章 加高興安嶺,填平兩灣,用葉尼塞河被屏蔽了第433章 景泰六十八年,禪讓,歷史造假第32章 于謙,該不該殺?(求收藏!求追讀!第242章 朱大陰陽師祁鈺:朕噴死你們這幫廢第219章 賊老天,若讓我金忠活着,必踏平江第256章 打土豪分家產,自發鴿命也是利益驅第79章 先剁再問話!你們真用大誥治國?插手第73章 愛妃,請正經點!把腦袋捧起來,輪流第460章 大戰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二第275章 請歷史人傑入武廟(可跳訂,純武廟第108章 使團刺番案!朝陽學舍掛牌!第317章 陳瘋子,老天不公,老子代老天幫你第80章 殺陳狗!解陳黨!奪皇權!任何人阻止第223章 改變歷史,重建鄴城和晉陽,熱河簡第39章 三根人蔘下肚,該吐真言了(求收藏)第362章 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第133章 朕賞你的,你得接着,朕不給你,你第1章 奪門前夜第272章 請天子劍殺官!請胡家主動認罪,莫第439章 禪讓鬧劇,拆分西域第207章 明軍雄起,截斷禿巴思部!放大皇帝第328章 諸國聯軍侵明,把朕當軟柿子了嗎?第246章 斷頭臺加超人飛拳,打到你腦溢血!第49章 給皇太后送去!第398章 郕國吳國篇:與死神共舞,毒物縱橫第336章 大明帝國,前行道路上的指路明燈第315章 首輔之爭,案中案,桂怡離奇死因第474章 戰後復甦:皇族的親情,由校和由檢第202章 收回世券,罵死成國太夫人!(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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