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國公府,高朋滿座,因爲是婚禮的緣故,百無禁忌,來的賓客也要比家宴更加奢靡,整個府院內,四處空地,擺滿了八仙桌。
推杯換盞,意猶未盡,只是缺了諸王,秦王,晉王,因爲還要回封地值守,今天一早便被趕出了京師。
燕王也會在今天晚上離開金陵,這帝都京師,就不是藩王能待的地方。
或許,這也是一種杜絕子嗣爭位的最好辦法。
前邊的藍玉,又一次找到機會,喝的五迷三道,酩酊大醉,走起路來,身子都開始站不穩。
還是朱椿陪同,送着朱標離開了國公府。
後院那掛滿了紅布綢緞,貼滿了剪紙的小院中,四周擺放着用布匹折成的花朵,栽在石板路的兩旁。
小舞守在門口,抻着脖子,豎起耳朵。
“她真的,和你說這個了?”
趙晨微微一怔,看着王誼,一臉驚駭的詢問道。
點了點頭,王誼絲毫也不見猶豫,悶聲道:“你說,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要不然她幹嘛那麼不留餘力的幫你,幾十萬斤的蠶絲!”
趙晨和徐贗緒的關係冷到了極點,徐妙雲也是不喜,就這樣,去了一趟魏國公府,就能從人口手裡扒出來幾十萬斤蠶絲。
雖然最後都給了錢,但當時的蠶絲價格,和趙晨支付的款項,可是有着天地差別的。
最高峰時,蠶絲一斤能賣出去一百多文錢,哪怕最後,從那幾個憨憨的手裡買回蠶絲的時候,還給了十五文錢一斤的價格。
給徐家的是多少?二十文錢一斤!
王誼在作坊的賬房做了那些天工,對這個數字,自然是非常敏感的。
無利不起早,人家又憑什麼幫你,實際上,自從徐贗緒堵在家裡那次,王誼就已經非常難過了。
搖了搖頭,趙晨道:“沒有的事,哪天是她讓我幫她搬東西,然後我走的時候,還因爲燕王妃踹門,把我鼻子這塊都弄紅了。”
“我怎麼可能和她……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人家的門檻,可是比我這個人還高的呢!”
攤了攤手,徐妙錦真的是作的一手好死。
千金大小姐,都這麼任性放肆的嗎?還是應該說……
擡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趙晨,王誼轉過身去道:“本來好好的一場婚禮,鬧得雞犬不寧,那個蓋着大紅蓋頭的人,到底是誰?”
“你今天要是說不清楚!”
還不待王誼擡手,趙晨苦笑道;“那個人更沒關係了,你記得前段時間我和你說的那個奇葩事嘛。”
“高麗派來了兩個使團,一個是高麗權臣李成桂的,李成桂在高麗把持國政,掌控高麗國內大半軍隊。”
“那個人是高麗王的姐姐,來金陵朝聖,希望朝廷能施以援手,然後我和陛下說了利弊,太子親自去談判。”
“但是這個談判,更像是威壓,爲了保持天朝的包容,開明,她當然不能回高麗的,一旦回去,還不得到處說大明的不好。”
“我給的意見是,隨便找個王爺做個側妃把她留在大明,誰能想到,皇帝直接把她送這裡來了……”
趙晨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難道是,朱元璋認爲,這高麗王的姐姐,配不上他的皇兒們?
但好歹人家也是王室出身吶,雖然這個王室,如今風雨飄搖。
看了眼趙晨,王誼道:“你說的是真的?”
“如假包換,真的不能再真了!咱們倆的關係,就那麼容易被外人三言兩語說破了?那成什麼了。”
趙晨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在一起經歷的那些生死瞬間,後世有句話叫,一起扛過槍,一起蹲班房。
王誼估計是沒機會扛槍了,但是班房確實是蹲過的。
他們倆的故事,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
微微點頭,王誼伸手整理了一下趙晨的衣領道:“天色不早了,人家是公主,可不能冷落了人家,這蓋頭遲早是要掀的!”
雙手推着趙晨的胸口向外去,忽然間,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的玉指,含情脈脈的說道:“她就是個政治的附庸品,這本就應該是你的婚禮。”
“讓那老皇帝鬧得雞犬不寧的,不管他,一會讓小舞去掀一下蓋頭就好了,再說了,那婚書上寫的可是你的名字。”
“就算掀蓋頭,那也應該是你去纔對。”
趙晨抓着王誼的手,邁步向着屋子裡走去。
猛地,左腳踩在趙晨的腳背上,吃痛一下,趙晨嘴角微微上揚,繼續向前走着,忽然間,又是一腳踩了上來。
也不閃躲,任由王誼動作,撲通一聲,小腿撞在牀沿邊,只見王誼的身子向後仰去。
“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吶!”
……
“嘻嘻……嘻嘻~”
小舞站在門外,趴在門邊,耳朵貼着木門,忍不住嘻嘻笑着。
忽然間,身後一隻大手按住了小舞的肩膀,心中大驚,剎那間就要高喊出聲,只見一雙大手堵住了小舞的口鼻。
用力向後一拉,小舞眼睛向上翻動,掙扎着向後看去,藍欣壓低了聲音道:“你要是敢出聲,我走之前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
聽到藍欣的威脅,小舞眼睛裡淚花倒映着人影。
她跟着王誼進了國公府,對這裡的主家脾性如何,自然是要了解的,藍欣的兇殘程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他們同房了?”藍欣低聲詢問道。
小舞連連點頭,但旋即又搖了搖頭,低着頭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去那邊屋子,拿着這個東西,把那個蓋着紅蓋頭的女人的蓋頭掀了,告訴她這裡是什麼地方,讓她守着點規矩。”
藍欣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金擊子,遞給了小舞道。
微微一怔,小舞連連搖頭道:“王妃……我……”
“你什麼你,你不去難道我去?還是讓小姐去?這新婚洞房,讓你家小姐獨守空房,還是讓別人守空房?”
就在藍欣和小舞說話時,屋子內的木牀,發出一陣陣有節奏的嘎吱聲響,小舞只是聽着聲音怪怪的,雖然知道是在做什麼,但畢竟她還沒經過人事。
但藍欣則是不同,只是聽着嘎吱的聲音越來越大,兩邊臉頰微紅,神色怪異的看着小舞道:“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