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一共有幾百個衛所,軍隊的建制與其他朝代都有所不同,它是軍衛下轄千戶所,千戶所下轄百戶所,百戶所下轄總旗,總旗下轄小旗,小旗即是最小的官。
聽起來很熟悉,跟錦衣衛的建制一模一樣。實際上,錦衣衛也是軍制之一,只不過錦衣衛比較特殊,它不受兵部領導,而是由皇帝直接指派的親信大臣統轄,主要負責皇宮的守衛、皇帝的護駕等項事宜。
錦衣衛由於活動比較頻繁,所以名聲比較大,和東廠一起被合稱爲朝廷鷹犬。但是錦衣衛和東廠還有着本質的區別,簡單來說,錦衣衛是爲臣,東廠是爲奴,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明朝的一衛統轄五個所,滿員爲五千六百人,但是也有特殊情況,比如說錦衣衛,光是京師中的內城千戶所就有五個,全國所有的錦衣校尉包括力士,幫閒在內共有幾萬人,堪稱大明第一衛。
人數多底氣就足,所以錦衣衛平日裡異常囂張跋扈,只要有人敢動手,錦衣衛就召喚一羣校尉出來參戰。其他衛所的指揮使只能稱將,而錦衣衛指揮使卻可以稱之爲帥,所以朝中官員一般都稱牟斌爲牟帥。
當然,也有對錦衣衛感官不太好的官吏,不會尊稱牟斌爲帥,背地裡罵他是匹夫、莽夫等等。
軍衛的指揮機關叫指揮使司,設指揮使一人,正三品指揮同知二人,從三品指揮僉事四人,正四品衛鎮撫二人,從五品經歷一人,從七品知事一人,正八品吏目一人,從九品倉大使、副使各一人,各司其職,逐級負責。
曹唯現在是錦衣衛指揮僉事,剛升的官,理論上來說在錦衣衛裡排名第四到第八,雖然只是正四品,但是掛上了錦衣衛的名頭,在朝中也算得上實打實的大官了。
一個千戶所下轄十個百戶所,兵員千人;千戶所設正千戶一人,正五品副千戶二人,副千戶不一定會有,主要由不同地方編制而定。在千戶下面還有十個正六品百戶,一個從六品吏目。
一個百戶所下轄兩個總旗,兵員百人;百戶所設正六品百戶一人,從六品試百戶一人。總旗下轄五個小旗,兵員五十人,小旗管轄軍戶十人。
明朝的衛所又分內衛和外衛,內衛分京營和親軍都護府,京營又分南京京營和北京京營,共設衛三十五個,主要負責京師的守備。
負責守衛南京的有共有二十一衛,合約一十二萬衆,再包括各種輔兵,整個南京約有二十五萬兵馬。而且南京歷代魏國公理論上還節制南邊數十衛所,所以徐老公爺常說自己手握六十萬大軍絕不是一句虛言。
如今徐老公爺剛剛仙逝,軍心不穩,如果有什麼譁變,那就是大事故,所以徐老公爺還沒有出殯,徐鵬舉就穿上了甲冑,巡視軍營。
中軍帳內,徐鵬舉面色鐵青地看着下面站着的各軍指揮使,怒道:“還有三個指揮使怎麼沒來?”
一個雄壯漢子抱拳道:“小公爺,武驤右衛指揮使周雲、武德衛指揮使吳飛、永清左衛指揮使張賀這幾日都沒有領軍操練,整日聚於武德衛軍帳中飲酒作樂……”
徐鵬舉大怒道:“諸位將軍陪本公一同前往,看看他們三人到底想要如何!”
十餘人浩浩蕩蕩地到了武德衛軍帳,果然見三個大漢衣衫不整的正在喝酒,更令衆人色變的是,營帳中還有幾個娼妓在陪酒。
“喲,徐小公爺來了,快與我等一起尋歡作樂……”
徐鵬舉感覺快要氣炸了,厲聲道:“這裡是軍營,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如此膽大妄爲,按照軍律當斬!”
其中兩個大漢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不着痕跡的把懷裡的娼妓往一邊推了推。坐在中間的短髯中年人倒是鎮定自若的喝着酒,一點也不發怵。
徐鵬舉身後,一個指揮使呵斥道:“吳飛,你平日裡也是穩重之輩,怎麼在徐老公爺屍骨未寒之際,行如此混賬之事?”
吳飛冷笑道:“倘若我行事混賬,那徐鵬舉的所作所爲又如何分說?他爲了掌權,親手弒父,堪稱禽獸矣,這種人如何能夠手握重兵?依我看,徐鵬舉當殺之!”
酒杯碎落一地,幾十個甲士持刀衝了進來。衆人色變,也拔出隨身所帶兵刃與之對峙起來。
徐鵬舉指着吳飛道:“你這是作甚,難道想要謀反嗎?”
吳飛站起來哈哈大笑道:“這可不是謀反,而是要匡扶正義,殺了你這個無君無父的衣冠禽獸!”
“周雲、張賀,你二人難道也要大逆不道嗎?”
其餘二人不敢直視徐鵬舉,小聲道:“小公爺,這軍帳已經被包圍了,你就不要抵擋了,興許還能留得一命……”
吳飛顯然不想再耽擱下去,正要下令動手,卻忽然聽到一陣騷亂,不多時就見一對人馬持刀殺了進來,爲首的好似一個白面書生。
“曹唯,你怎麼來了!”徐鵬舉驚喜道:“你不是在家守靈嗎?”
“老子可不想剛給老公爺守完靈又要給小公爺守靈,你們父子倆沒一個讓人省心的,若不是我調集了兵馬來援,你恐怕就要去見老公爺了……想跑,魏俊,快將他圍起來……”
不多時,軍帳已經被肅清,三個指揮使都被綁住了雙手,跪在帳下。
“哪個是吳飛?”
徐鵬舉指着短髯大漢道:“此人便是!”
曹唯上前一腳將其踹倒在地,拔刀放在他的脖子上,厲聲道:“爲何要謀害徐老公爺?”
吳飛嘿嘿一笑道:“告訴你又何妨,無生老母,聖潔白蓮,這天下終究是我白蓮教的天下,今日我所做之事就是爲了亂明天下,爲聖教起事作準備。只要殺了徐鵬舉父子二人,掌控了南京諸衛,天下可定……”
一刀砍下,吳飛頓時人首分離,看得其他指揮使心驚膽戰的。跪在地上的其他兩個指揮使連忙求饒道:“小公爺,我二人並不知道吳飛死白蓮教匪啊,他以我二人的家人做脅迫,讓我二人投靠與他,我二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魏俊從走進營帳,小聲道:“大人,外面的動亂已經徹底鎮壓了,斬殺吳飛親信者千餘人,武德衛其他甲士皆被看管。在吳飛的親衛中有兩個人想要逃跑,被手下人抓住了,經過審訊,他們二人自淮陽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