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顏曦是自己的哥哥啊,他怎麼可以對自己有這種想法。
“佳藝?”顏曦出現在門口,看到佳藝手中自己的筆記本,已經明白了一切,他沒有進來,只是在門口輕輕呼喚着佳藝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一個答覆,哪怕只是一聲“嗯”,那也表明她還是理睬自己的。
顏曦從未想要佳藝知dào 這份感情,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顏曦措手不及,他怕佳藝害pà ,怕佳藝從此會厭煩自己,怕佳藝不再當自己是哥哥,怕佳藝以後都會躲着自己。
佳藝輕輕合上筆記本放回抽屜裡,關好抽屜,努力的控zhì 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當着顏曦的面痛哭,她緩緩起身,走到顏曦面前,低着頭,看也不看他的說“我明天想回家,自己一個人回去。”
“佳藝……”
“求求你,什麼都不要說,求求你……”佳藝的聲音的中帶着哭腔,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一個不小心就會泄漏自己的傷心。
佳藝從來沒用過這種冷漠的聲調和自己說過話,這語氣在顏曦聽來是那麼的陌生,他知dào 這一次佳藝是真的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對自己了,過去無論佳藝怎麼生自己的氣,只要她還會和自己吵架動手,就表明一切都會好起來,她越是表面平靜,心裡波瀾就越大。顏曦太瞭解佳藝了,比她自己更瞭解她自己。此刻的顏曦萬念俱灰。
顏曦看着佳藝緩緩消失的背影,只有幾秒鐘,卻像是過了幾個世界,她每遠去一步,顏曦的心就掉下來一塊。最後,體無完膚。
佳藝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關上房門,靠着門一點點的滑落到地上,跌坐在地板上咬着自己的衣服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這一種哭,是無助的哭,是無望的哭,她心裡一直問自己,怎麼可以這樣,爲什麼是這樣。
門外,顏曦就站在那裡,和佳藝一門之隔,雖然知dào 她一定是靠着門在哭泣,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蹲下來,用手輕輕撫摸着門板,就好像是在輕撫佳藝的頭髮,心裡安慰道“佳藝乖,佳藝不要哭了,你眼中流的是看得見的眼淚,卻不知dào 我的心裡流的是看不見的血。”
佳藝走後的幾天顏曦不知dào 自己是怎麼過的,像是一個行屍走肉,不知dào 餓,吃了不知dào 吃的是什麼,不困,睡了也還是覺得疲憊,別人對自己說話,不知dào 他們說的是什麼,也不想回答。害的舅舅舅媽都以爲顏曦是得病了,還請了醫生回來給顏曦看病。顏曦翻看着自己的日記,那裡每一句都是自己用心血寫出來的,都是自己的心聲,可是就是這些心聲讓自己和佳藝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顏曦用一把火燒了自己所有筆記,卻燒不掉自己對佳藝的思念。
思念有時候像草,越是想阻止,它就會越瘋狂的生長,直到你的心承載不起,它還是不會善罷甘休。那一種痛,體味過的人才知dào 。
佳藝回家的幾天裡過的也不好,或者說糟糕透了,她覺得顏曦不應該,一萬個不應該,他是自己的哥哥,自己是他的妹妹,他怎麼能喜歡自己,而且喜歡的那麼深刻。
最可怕的是佳藝覺得自己開始思念顏曦了,好象從小到大顏曦一直在自己身邊,從未離開過,就算是爸爸媽媽也沒有顏曦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長。
爸爸媽媽會出差,會出去旅遊,自己上學的時候也不在他們身邊,可是顏曦不是,顏曦去哪裡都會帶着自己,甚至和女朋友約會都會帶着自己。
顏曦會把自己送到教室裡,看到自己坐在座位上再離開,有的時候會從課堂溜出來,給自己發短信說站在自己教室的門外,告sù 自己要認真聽課,他在監視自己呢。
顏曦會在教室門口等自己下課,等自己放學,和自己一起回家,一起做作業。
顏曦,顏曦,顏曦,佳藝的生命裡每一處都有顏曦,好像他就是另一個自己,無處不在,任何一個回憶,任何一處地點,任何一天,任何一件事情都有顏曦在,就像他在日記中說的那樣,他一直在。
佳藝突然有些過不習慣沒有顏曦在身邊的日子,她覺得那麼空虛,好像生命中少了什麼,那麼平白的空洞。
佳藝使勁的掐了掐自己,責怪自己不應該,顏曦是自己的哥哥啊,他不可以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可以想念他。可是越是告誡自己,越是覺得沒有了顏曦的日子,生活簡直無聊的可憐,對他的思念也就越來越濃。
“難道我也喜歡哥哥?”佳藝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問道。“陳佳藝,你怎麼可以喜歡駱顏曦,他是你的哥哥啊,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是喜歡顏曦的,我喜歡的是季澤軒啊,對,就是季澤軒。”
鏡子裡是一個無暇的可愛女孩,鏡子外卻是一顆破碎的心,佳藝覺得自己就快瘋了,她必須儘快找到季澤軒,好好kàn 看他,在他身邊自己就不會再思念顏曦了,自己是愛季澤軒的,對顏曦不過是因爲一種習慣,一種他一直都在身邊的習慣。
佳藝撥通了季澤軒的電話號,一個讓她覺得熟悉而且溫暖的聲音出現在耳畔,“佳藝,是你麼?”
“是我,我想見你。”
“什麼時候?”
“現在!”
“在家等我,我十分鐘後到你家樓下,然後給你打電話。”
季澤軒以爲佳藝一輩子都不會再給自己打電話了,他以爲佳藝都不會原諒自己,不會再理睬自己,所以接到佳藝的電話格外的驚訝,她說想要見見自己,是的,佳藝想要見見自己。她電話中的口吻那麼的無助,像是發生了什麼她要逃離的事情,在她最需yào 一個人的時候她能想到自己,真的很好。
季澤軒在佳藝樓下第一眼看到佳藝的時候,就知dào 這個女人註定是自己這輩子的軟肋,無論她是笑着的,哭着的,快樂的,難過的,只要她出現在自己眼中,就是溫暖的,熟悉的,就像和自己是一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