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最後一聲落下,傅淺言霎時像脫了繮的馬,奔跑的速度令安懷楠咋舌,安懷楠挑眉,也快速的跟上,傅淺言是一名隱藏極深的運動健將,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經常以個人名義獲得一些短跑或長跑的冠軍,時隔多年,再次奔跑的感覺令人懷念。
那名狗仔愣了下,見分明上一秒還在眼前的兩人霎時間沒了影子,站在風中有些凌亂,他看了眼手中的相機,他還什麼都沒有拍到呢...
傅淺言一路狂奔,此刻十分慶幸今天穿的鞋,鞋跟不是太高,否則自己這雙腳怕是要廢了,秋風劃過臉龐,傅淺言只覺得一陣涼爽,眼看着快要入冬,還能感受下這末秋的氣息也是很不錯的。
傅淺言回眸看了一眼被自己仍在遠處的安懷楠,不禁腹誹,這廝在美國肯定極少鍛鍊,傅淺言正這般想着,忽的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整個人沒有站穩,撲倒在那人的懷裡,傅淺言連連站穩腳跟,不住的道歉:“抱歉,抱歉,是我不對...”
傅淺言的聲音戛然而止,面前放大的俊臉不是顧冷川又是誰,因爲跑步而有些微紅的臉映入顧冷川的瞳孔,他低眉看了一眼傅淺言,語氣冰冷:“傅小姐真是擅長投懷送抱。”
傅淺言一怔,接着緩緩起身,她將耳邊的碎髮拂到耳後,聲音淡淡:“顧先生也是來者不拒。”
顧冷川看着她,分明知道她這次是無意撞上自己,反而是他遠遠的見到傅淺言,故意站住腳步,現在倒打一耙,原因卻是連自己也說不清楚,話語是脫口而出的,說出來時,只見到傅淺言一頓,接着反擊,她還是一樣,不允許自己的自尊心被人踩在腳底。
顧冷川抿了抿脣,正欲轉身離去,忽的一道身影映入眼簾,安懷楠?
安懷楠好不容易追上傅淺言,卻見到她身邊的顧冷川,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傅淺言沒有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她回眸數落着安懷楠:“丟不丟人,我穿着高跟鞋都比你跑的快。”
安懷楠淺笑一聲,自己在美國確實是很少鍛鍊,他知道傅淺言運動細胞極爲活躍,卻沒想到時隔多年,依舊可以發揮的這麼好,安懷楠喘息着,並不反口。
一旁的顧冷川見傅淺言與安懷楠的相處親密,眸子裡的冷意更深了一層,他擦過傅淺言的肩膀,轉身進入顧氏,傅淺言余光中顧冷川的身影消失,忽的鬆了口氣,隨即不緊自嘲,現在的自己竟然懦弱到連與他站在一起都緊張了麼?
安懷楠將手搭在傅淺言的肩膀上,依舊氣喘吁吁:“你下次可別跑那麼快了,我追不上。”
傅淺言將他的手拂掉,語氣淡淡:“追不上就別追。”
安懷楠眸子緊盯着她,露齒一笑:“追不上也要追,自己選擇的路,爬着也要走完。”
傅淺言一愣,喃喃道:“何必呢。”
安懷楠又厚顏無恥的將整個身子壓在傅淺言身上,手指向一旁的沉香,語氣虛弱:“我們快些進去吧,我最後一絲能量也消耗完了,再不吃飯你就可以把我送去回收站了。”
傅淺言拖着他的身子走進沉香,語氣涼涼:“你屬於哪一類垃圾?”
安懷楠認真的回道:“可回收。”
傅淺言噗嗤一笑,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沉香門前,顧氏十二樓,顧冷川看着兩人的背影,眉宇間升騰起一絲戾氣。
顧家莊園。
顧國邦看了眼手中的報紙,鷹眸了一絲狠意襲上,他將報紙揉成一團,青筋暴起,顧冷川從二樓下來,見到顧國邦這般神情,微微抿脣,他不動聲色的下了樓梯,顧國邦看了他一眼,聲音冷冽:“這次的事情我不允許你再插手。”
顧冷川怔了怔,他走到餐桌前,餘光瞥了一眼桌上的報紙,瞳孔猛地一縮,報紙上是顧國邦與明星韓明雪的大尺度照片,顧冷川猛地反應過來顧國邦是什麼意思,他冷聲道:“您懷疑是傅淺言做的?”
顧國邦冷哼一聲:“不是她還能是誰?”
顧冷川一時語塞,這個世界上最恨顧國邦的莫過於傅淺言了,這件事出來,顧國邦頭一個懷疑到她也是無可厚非,但是顧冷川總覺得有些異樣,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與傅淺言無關,顧冷川抿了抿脣道:“父親還是查清楚再說。”
顧國邦眸子裡冷光一現,他聲音染上冰霜:“這件事無論是不是她乾的,少了一個傅淺言便少了一個後顧之憂,只是你,別插手就好。”
顧冷川手掌緊握,他低低的應了聲:“我知道了。”
顧國邦收回目光,看向手中已經被揉成一團的報紙,面上閃過一絲陰鬱。
明神娛樂十七樓。
傅淺言也看着手中的報紙,眉頭輕擰,她是安排了韓明雪在顧國邦的身邊,但是自從她從晨光出來,也便意味着韓明雪這顆棋子不受自己的控制了,這篇頭條明面上是與自己有利,將明神的緋聞壓了下去,但實際上是引火上身。
她是安楠的身份已經暴露,顧國邦一旦受到什麼威脅便頭一個想到的是自己,就算他知道不是自己做的手腳,也會除之而後快,以免養虎爲患,傅淺言目光在這家報社的名字上停住目光,接着冷笑一聲。
風雅頌,果然是她。
應該是她教唆韓明雪,以達到目的,最後將這禍端推給自己,自己來一個隔岸觀火,果然好計謀!
顧國邦死都不會將懷疑放到風雅頌身上,顧冷川未婚妻的身份很好的給她做了個煙霧彈,估計顧國邦現在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對付自己,傅淺言輕輕擰眉,顧國邦有能力將安氏集團收購,便有能力將自己的明神也收購了去,傅淺言有些擔憂,憑自己的一己之力,能不能與顧國邦對抗。
傅淺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幾日後,一個噩耗傳來,明神的股東紛紛撤股,傅淺言擰眉,這樣下去,明神遲早要面臨倒閉,傅淺言狠了狠心,拿出手機撥通號碼。
電話響了許久,總算被接通,電話那頭的聲音威嚴低沉,他道:“安楠,許久不見。”
傅淺言的手緊緊的握成拳,細細的青筋暴起,她強惹出心中的恨意,儘量平靜語氣道:“顧董事長,我們見一面吧。”
顧國邦在那頭輕笑一聲道:“安楠,你同你父親一樣,真實固執呢。”
傅淺言面色一緊,聲音顫抖起來:“多謝顧董事長惦記家父。”
顧國邦的聲音頓了頓,接着又淡淡的響起:“明日晌午,敘舊咖啡廳。”
傅淺言啪的一聲掛斷電話,她手不住的顫抖,時隔多年,她依舊不能冷靜的面對顧國邦,腦海裡那漫天的火光揮之不去,傅淺言手按在桌面上,指尖發涼,明日面對顧國邦時,自己還能冷靜麼?
顧冷川坐在辦公室裡,手指摩挲着手機屏幕,遲遲不肯按下去,他左手搭在脣邊,眉間一片複雜的神色,父親顯然是要開始對付傅淺言,或許會將她逼的離開d市也不無可能,傅淺言道行太淺,明顯是鬥不過顧國邦的,顧冷川心中一片糾結,他並不想看到傅淺言被逼的走投無路,但是又想借此懲罰她。
“冷川。”
一道輕柔的呼喚將自己的思緒打斷,顧冷川冷冷的看向門前的人,風雅頌接觸到他的目光微微一怔,接着面上掛起笑容,她走到顧冷川的面前,輕聲道:“我們下去吃飯吧。”
幾乎是每天這個時候,風雅頌都會準時到來,顧冷川厭惡她的殷勤,他從來就不曾掩飾過對於風雅頌的厭惡,甚至對一個陌生的女人都是彬彬有禮的顧冷川,總是控制不住的對風雅頌展露厭惡的表情。
顧冷川也說不上爲什麼討厭這個女人,或許世上便有一類人,是自己與生俱來便討厭的,很不幸的,風雅頌便屬於那一類。
風雅頌見他不答話,笑容有些掛不住,一向高傲的她也有些激動起來,風雅頌聲音顫抖:“能告訴我,爲什麼討厭我麼?”
顧冷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知道。”
他說的是實話,風雅頌卻不信,她紅了眼眶,從小到大,她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遇到顧冷川,風雅頌幾乎將二十多年來的溫柔都集中在顧冷川身上,她每天堅持不懈的來找他,卻次次碰壁,再堅強的人也會堅持不下去,風雅頌嘴角扯出一抹笑:“是因爲傅淺言麼?”
顧冷川眸子一眯,他冷冷的看着風雅頌,聲音寒冷:“我想我知道我討厭你什麼了,太過自以爲是。”
風雅頌身子一顫,這句話從顧冷川的口中說出,無疑是在自己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風雅頌忽的冷笑一聲道:“顧冷川,你真冷血。”
不,他只對傅淺言溫柔,這是風雅頌不想承認的事情,她轉過身子,面上一片陰冷,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